？”

    “李公公一直在看著，沒人能動手腳，娘娘放心?！?/br>
    我看著外邊一重又一重的侍衛(wèi)，如今得先看長生殿那邊的結(jié)果了，太后若挺了過來，那錦屏的嫌疑迎刃而解，若太后...宋祁他還有精力好好地調(diào)查這遭事么？

    墨離嘆了口氣，遲疑道，“娘娘，您還是要振作起來，不若奴婢先偷偷去看看錦屏的尸首，奴婢雖不懂蠱毒，可有沒有異樣奴婢還是能看出來的，萬一錦屏...”

    “不必。”我拿起勺子，“不會?！?/br>
    我知道她沒說完的下半句是什么，萬一錦屏真的做了什么呢？萬一錦屏真的就是那個養(yǎng)蠱人呢？

    可她是錦屏，就算她是苗疆人，就算她的死處處透著蹊蹺，可我仍然相信她。

    不需要理由，那些一起長大的歲月，與其說信她，不如說是信我自己。

    ·

    天氣已經(jīng)逐漸轉(zhuǎn)涼了，開著窗躺在軟榻上還需要蓋一個薄薄的小毯子。

    窗外隱隱傳來蟬鳴，我捧了本書卻一個字都沒有看進(jìn)去，腦子里也沒有想什么，只是懵懵地出神，直到宋祁進(jìn)來我都不知道。

    他在我旁邊坐下，“母后緩過來了?！?/br>
    過了很久，我輕輕地“恩”了一聲眼神又轉(zhuǎn)到書上。

    可能是孕期真的容易沒有理智吧，這時候我心里的那點(diǎn)小脾氣怎么也控制不住，我知道他很累，可我也很累。

    他輕輕地抽走我手里的書，“朕...今日也是沒有辦法。”

    沒有了書，我拉了拉毯子，“我明白，我只是累了，不想說話。”

    他嘆了口氣把書放到一旁，“今日太醫(yī)可來請過平安脈？”

    “還不曾。”

    “夏宗，傳太醫(yī)?！?/br>
    來的不是徐太醫(yī)，想來徐太醫(yī)此時還在太后宮里，我搖了搖頭，“這平安脈便免了吧，勞煩太醫(yī)跑這一趟?！?/br>
    宋祁黑了臉，“徐太醫(yī)呢？”

    夏宗道，“徐太醫(yī)還在給太后煎藥?！?/br>
    我笑了笑，“不必勞煩徐太醫(yī)，我身邊有墨離，雖不濟(jì)，但略通醫(yī)術(shù)，少這一天算不得什么?！?/br>
    宋祁看我神色正常也沒有再堅(jiān)持什么，“累了便早些安置吧?！?/br>
    我看了看天色，已經(jīng)差不都完全黑了，頭暈暈的，但我還是在等。

    “還早，睡不著?！?/br>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素鳶從外頭進(jìn)來，“稟皇上，稟娘娘，徐太醫(yī)求見?！?/br>
    宋祁有些驚訝，“宣。”

    徐太醫(yī)的衣服有些褶子，臉上有顯而易見的疲憊，應(yīng)該是不曾停歇過，“微臣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

    宋祁點(diǎn)點(diǎn)頭，“難為你還記得過來請脈。”

    徐太醫(yī)低頭跪著，我坐起身，“素鳶，帶徐太醫(yī)去看看錦屏姑姑的尸首?！?/br>
    徐太醫(yī)抬頭，輕聲道，“娘娘?！?/br>
    宋祁皺眉，“然兒，你還是在怪朕，母后緩過來了，便和錦屏無關(guān)，朕不曾疑你，你不必……”

    “徐太醫(yī)。”我打斷宋祁的話，“勞煩你去看看，錦屏是不是自殺。”

    至此，我終于知道我為什么生氣了，他覺得錦屏只是個侍女，覺得我在意的是他有沒有懷疑我。

    可我不是。

    他從未站在我的角度為我想過，我在意的，他不曾明白，而那時候，他真的一瞬間都沒有懷疑過么？

    我也說不明白是哪種感覺，我不想再想下去，“徐太醫(yī)，勞煩你了。”

    宋祁看著我，不說話，半晌后朝著徐太醫(yī)道，“照皇后說的做?！?/br>
    徐太醫(yī)領(lǐng)命下去了，屋子里又恢復(fù)了那種令人窒息的平靜，忽略身邊人強(qiáng)烈的存在感。我漸漸地沉下心，細(xì)細(xì)地去從宮宴至今的事情。

    我始終不覺得這件事是針對我的，今日淑妃和薄溫在，聽到錦屏死了的消息時，震驚并沒有比我少，應(yīng)該只是薄溫想起錦屏是陰時生人，想借此攪一次渾水，她們覺得錦屏是我的左膀右臂，除去她我會元?dú)獯髠?，那么，錦屏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是自殺，一定不是的。

    “娘娘?！?/br>
    聽到徐太醫(yī)的聲音，我回過神，“說吧?！?/br>
    “錦屏姑娘，的確像是自殺，看不出什么異常，但是臣不是仵作，未必看得準(zhǔn)?！?/br>
    “徐太醫(yī)過謙了?！蔽椅丝跉?，“錦屏從小就在丞相府長大，生前沒有家人，如今去了，本該拉去火化，骨灰也就隨便一灑，可臣妾想給她一個體面的葬禮，就送到城外的義莊，請專門做白事生意的人家，多少也立個墓碑，皇上覺得如何？”

    宋祁點(diǎn)頭，“夏宗，安排兩個小太監(jiān)將此事辦一下。”

    我又道，“此事還想請徐太醫(yī)多幫襯一二?！?/br>
    “臣遵旨?！?/br>
    “徐太醫(yī)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br>
    我也是真的累了，“皇上cao勞了一天想來積了不少的折子，也不要批得太晚，我讓小廚房備點(diǎn)宵夜給皇上送過去，我累了，便去洗澡先歇下了。”

    未央宮是有湯泉的，我靜靜地坐在池子里，熱水漫過我的肩膀，表面上看不出異常，不代表就是真的自殺，徐太醫(yī)啊徐太醫(yī)，你在這深宮多年，應(yīng)當(dāng)懂我的意思吧，這是錦屏最后的機(jī)會了。

    我總覺得，這未央宮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人或者物，在離我最近的地方伺機(jī)而動。

    熱氣氤氳下眼前是一片模糊，我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醒過來已是第二日早上，“墨離?！?/br>
    素鳶掀開床簾，“娘娘，墨離姑姑去看早膳了，說娘娘快醒了，要奴婢們警醒著。”

    “本宮昨晚是在湯池睡著了？”

    “不過一轉(zhuǎn)眼娘娘便睡著了，是皇上抱您回來的?！?/br>
    我看著窗外透進(jìn)來的陽光，“皇上...”

    “皇上昨晚看您睡著了才走，歇在了御書房?！?/br>
    “知道了，伺候我起身吧?！?/br>
    “諾?！?/br>
    ☆、元兇

    粗略用過了早膳，素鳶扶著我在屋子里轉(zhuǎn)了兩圈，我想起在廂房里養(yǎng)著的周薺，便想過去看看。

    墨離有些無奈，“娘娘，皇上說了不讓您去。”

    “無妨?！?/br>
    墨離只得為我系了一個披風(fēng)扶著我往后頭走。

    說實(shí)話，這么多天了，我還沒有好好地在這未央宮里走一圈，天家富貴，母儀天下的居所，在我的印象里還同棲霞閣一樣，不過是個落腳的地方。

    我是一個很在意歸屬感的人，我以為這未央宮會給我歸屬感，可此刻卻覺得有些陌生，有些可怕，還有...很多的不安。

    我知道孕婦忌多思多慮，太醫(yī)日日都要叮囑的都是這些，可有時候，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周薺仍舊是躺在床上，小小的一團(tuán)，白的不正常的嘴唇，像是隨時要消失一般。

    照顧他的小宮女輕輕地推了推他，“娘娘來了?！?/br>
    他緩緩地轉(zhuǎn)過來，原本圓圓胖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