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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這是白栗曾經(jīng)待過六年的學校, 宋念的心里就升上來不少好感, 因而眼睛里也蒙了層濾鏡似的,看什么都覺得美麗非常。 C市七中是這座小城的重點中學, 分設(shè)初高中部。白栗在這里度過了青春時代里最寶貴的七年。再次回到這里, 那種熟悉感不言而喻。 當白栗帶著宋念走進去的時候, 宋念才恍然大悟, 自己最初完完全全想錯了。“莊重”這個詞, 聽上去過于清冷,少了幾分煙火氣, 一點也不適合用來形容這所學校。泥石流中的清流,倒還差不多。 這得從他們倆有趣而又神奇的遭遇開始說起。 從校門口沿著林蔭道直走, 便能看到幾幢富有特色的教學樓。紅磚白瓦,外層的油漆在燈光下锃亮,應(yīng)該是不久前翻修過。樓頂尖尖的,仿古時鐘樓的設(shè)計, 最頂端還有圓形的發(fā)光體,與天空中的銀盤遙相呼應(yīng)。 他和白栗手牽著手, 掌心的溫熱慢慢緩緩地輸送到全身。耳邊響著風吹動樹葉發(fā)出的颯颯聲,身側(cè)并肩的是最喜歡的人。 宋念心情好得不得了, 嘴角恨不得要翹到天上去,好在他戴著口罩, 但從那雙平靜深邃的眼睛,看不出什么異樣。 宋念稱其為——“演員的自我修養(yǎng)”。 七中的最外面的一道門是高聳的鐵門,雕刻著花紋的頂端尖銳無比。長校道的中間又設(shè)了道自動伸縮門,旁邊是保安的崗?fù)ぁ?/br> 清凈的校道上沒多人來往,他們兩人尤其顯眼。守在崗?fù)さ谋0泊笫暹h遠地就看到了他們。 他倆出門時換了身簡單的休閑裝。白栗扎著馬尾辮,臉上化了淡妝,看起來有幾分學生氣。 毫不意外地,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保安大叔把他們攔了下來,用例行公事的語氣說道:“同學,幾班的?這么晚才來學校,晚自習都上了一個多小時了。來,把你們的名字寫在上面?!?/br> 他一面語速飛快地說著話,唾沫星子橫飛,一面推過來一個名冊記錄本。 “姓名,班級,遲到理由,全部寫清楚?!?/br> “其實我們不是……”白栗和宋念異口同聲,卻被大叔生生打斷。 “別磨蹭,抓緊時間寫完進去上課?!北0泊笫逵挚戳怂麄儍裳郏α诵?,道,“你倆同班?早戀呢?早戀那是沒有結(jié)果的呀……” 宋念見大叔入戲很深,不想壞了他的興致,頗為淡定地說:“我們之間是革命友誼。我重感冒,她送我去的醫(yī)院?!?/br> 白栗順著話茬說下去,“對,他生病了,才打了點滴回來。我們請過假的,可是忘了帶假條?!?/br> “我知道了。你們還是得把名字寫上,這是我的工作?!贝笫錭ao著一口夾著方言的普通話,堆著褶皺的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二人老老實實地寫了自己的名字,字寫得中規(guī)中矩。 “那我們先進去啦?!卑桌醢驯咀訌拇翱诶镞f給了大叔。 保安大叔蹙著眉,眼里寫滿了憤怒,恨鐵不成鋼的那種憤怒。飽經(jīng)風霜的手上有老繭,在橫格線條本的襯托下格外清晰。 他用那種不耐煩的口氣在說話,仿佛對這種現(xiàn)象早已司空見慣。久而久之,教訓(xùn)也就得心應(yīng)手了。 “你們老老實實的填自己的名字。年紀輕輕,不學好,像什么話?!”話音未落,保安大叔就扔過來一個封皮微卷還有些泛黃的舊本子。 “你們自己翻翻看,這上面有多少個宋念?領(lǐng)導(dǎo)在開會的時候說過,這間學校就沒有宋念這號人物,不能寫喜歡的明星名字來頂鍋。做人要誠實!再說了,你要是真喜歡這人,讓人家天天背遲到的鍋,你們就沒有一丁點愧疚?!” 不明真相的白栗和宋念面面相覷:“……” 宋念本人一臉懵。他沒想到,自己的名字會出現(xiàn)在遲到記名冊上,出現(xiàn)頻率還極其之高。影帝扯了扯嘴角,想:這些熊孩子,他可不背鍋。:) “大叔,他也不是故意的。這不剛從醫(yī)院回來,腦袋可能還有些不清醒……”白栗柔聲說。 宋念手握空拳,放在離下巴不到一厘米的地方。他重重地咳了幾聲,整個身子都跟著搖晃。末了,像是支撐不住般地扶了桌角。他紅著眼眶看著那位大叔,眼神里透出哀求的意味。 他沒說一句話。與其說是不想說,倒不如說是沒辦法說。在保安大叔看來,像是這么回事,他的心軟了。他重新拿回冊子,抬頭看了眼宋念,重重地嘆了口氣,放低音量,說道:“這會兒沒人看見,你倆趕快進去。下不為例?!?/br> “叔叔,謝謝您?!卑桌鯏v扶著宋念往里走,使勁憋著笑,以免露餡。宋念還在演病人,彎著身子,步調(diào)沉緩。 保安大叔在自言自語:“病成那樣還堅持來上學,也是不容易啊?!?/br> 末尾的感嘆加重了語氣,別提有多心疼。 走得遠了,視線里再不見那崗?fù)ず捅0泊笫澹南聼o人,白栗這才敢放聲笑了出來。她蹲下來,捂著肚子不停地發(fā)笑,還不忘給宋念比了個大拇指。 “宋念,我發(fā)現(xiàn)你演技還真是好。那副我見猶憐的樣子,當真令人心疼。你這么欺騙人家保安大叔,良心不會痛嗎?” 宋念動作嫻熟地摘下口罩,也照著白栗的樣子蹲下來,與她面對面。他伸手輕輕刮了下白栗的鼻尖,笑得時候,眼睛里盡是寵溺?!白铋_始助紂為虐的可是你呀。我們吶,半斤八兩?!?/br> “這樣也好,你要是說真話,保安大叔指不定嚇成什么樣呢。咱們就是轉(zhuǎn)一轉(zhuǎn),別給人家添麻煩了。” 宋念站起來,向她伸出了右手。白栗搭著他的手起身,與他并肩走在校園的小道上。橙黃的路燈將他們的影子襯得老長。 小路兩旁的生長著不知名的花,泛著淡淡的清香。 走著聊著,宋念忽然問她:“那你以前遲到,寫的誰的名字?” “嗯?”白栗愣了兩秒,笑了。她說:“我可是好學生,從來不遲到?!?/br> “沒有過例外嗎?”宋念繼續(xù)問,眼里寫著不相信。 白栗眨了眨眼,快速地在腦海中回憶過往。好像,是有那么一次例外。 “你這么一說,我倒是記起來了。我有一次鬧鐘壞了,出門又沒趕上早班車,到學校的時候遲到了十多分鐘。當時啊,我就像剛才一樣,被保安攔了下來。我亂寫了個名字,不敢看保安,頭也沒抬,心虛地拔腿就跑……”滔滔不絕的白栗忽而停下來,轉(zhuǎn)換了畫風?!澳銌栠@個干什么?” 宋念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有沒有隱藏情敵存在?!?/br> “……”白栗終于忍不住,捏了捏宋念的臉,故意說,“那時候,學習就是我的戀人?!?/br> 宋念幼稚地邁開腿,去踩白栗的影子,還若有所思地下了個結(jié)論:“嗯,經(jīng)你這么一說,我發(fā)覺我倆簡直絕配?!?/br> 嘁,不要臉!白栗假裝被酸了一下,還故意捏了捏他的胳膊。 宋念則坦坦蕩蕩地笑著,那眼神似乎在說:“可你偏偏喜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