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2
可能性。想著不哭不哭不能給他增加心理負擔,可是眼淚控制不住。她自己都痛恨這種懦弱的小性子:“就算華佗在世,畢竟是傷元氣的大手術。” “你不如坦白說,是怕我死在手術臺上?!痹瑮瞵F(xiàn)在的口無遮攔和直率實在招人恨。他無奈的笑著扯了扯腰上和手腳上的精鋼鎖錮:“真他媽謹慎到了毫無紕漏。這玩意兒我掙不開,何況還注射了鎮(zhèn)定劑?!?/br>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你只要好好睡一覺,醒來就結束了?!惫f在給他打氣也在鼓勵著自己:“三四個小時,我在外面等你?!?/br> “郭穎,”袁楊有點睜不動眼睛了,卻還兀自強撐著:“要是我這一睡就醒不過來了,你就找個好男人嫁了吧……”雖然我記不起你是誰,可是如果這次討厭的手術還能讓我活著下來,那么不管想不想的起來那些過去,我都跟你回家吧,戰(zhàn)爭真讓人厭倦…… 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成串的滾落下來,擦都來不及:“胡說八道,你哪來那么多喪氣的話?!?/br> 袁楊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垂下,遮住了他的鋒利和銳芒,柔和下來的表情帶著三分孩子氣,那么的令人無法割舍:“別再找當兵的……” 護士掐著點的開門進來:“該去手術室了?!?/br> 門外,徐政委和一中隊代理隊長趙全肅然而立,連應該在病床上好好躺著的倪群也在,大家都不說話,默默的透過敞開的房門看著他們。 “哎,九床,你不能隨意下地走動,快回去躺著!”走廊里傳來護士焦急的呼喝聲,目標直指不聽話不配合的骨折病人。 郭穎想跟他們笑的,只是嘴一咧,眼淚比笑容來的更快:“會好的,一定會成功的。”那么危險的爆炸都挺過去了,不會有事的。 風雨過后,彩虹該出來了。 第94章 新生2 事后過了很多年,郭穎每當想起這一次都會調侃袁楊,這怕是他這輩子遇上的最狗血的劇情了。半年的空白記憶期,簡直就是生活中匪夷所思的事情,偏偏就在他身上發(fā)生了。演電影不過如此。 隔開一道緊閉的大門,是生與死的分水嶺。 郭穎本以為她會在手術室外度過這輩子最黑暗最揪心的兩三個小時或是更久一點,誰知道現(xiàn)實永遠不會跟預期嚴絲縫合,甚至有的還會背道而馳,沾滿了黑色幽默的氣息。 楊美如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在她費了那么大勁湊齊了這一臺世界頂級專家手術后,竟然連面都不冒。任由郭穎一個人在醫(yī)院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硬扛。 可是要說她是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進而去忙活公司早先被她丟下的一攤子事,又完全的不是。楊美如就跟狂躁型強迫癥患者一樣,從袁楊被推進手術室就開始不停的打郭穎的手機,每隔幾分鐘就問問怎樣了,問的郭穎都要抓狂。 問題是,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袁紹群仿佛也敏感的嗅到了一些苗頭給郭穎來了電話。可能是楊美如折騰的動靜太大求的人太多而讓他察覺到了,也可能是什么人給他透了只言片語。 郭穎被這公婆兩人折騰的身心俱疲,最后干脆拔了手機電池,不去想也煩不了。 世界清凈了。 手術做了將近四個小時,很順利,沒有任何突發(fā)狀況,包括悲觀主義者猜測中的病危通知書。 進行中那盞紅燈熄滅的時候,郭穎幾乎失去了全身的力道和上前詢問的勇氣??謶值搅丝涨暗姆逯?,心臟被晃晃悠悠的拎到嗓子眼,一步之差就是逃離的結果。 又高又壯的德國醫(yī)生和夏教授一前一后出來,緊跟著的翻譯居中小聲說著什么,討論很激烈的樣子。 徐政委和趙全面面相覷??幢砬椴幌袷浅林兀墒沁@不停說著什么聽不懂的專業(yè)術語,到底是成功還是失敗啊? 倪群神經(jīng)粗,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沖了上去:“我們袁隊的手術……” “好了?!毕慕淌谕耆珱]當回事的擺擺手,像是剛剛做了一場闌尾切除小手術一樣輕松:“等他醒了再觀察兩三天,以后什么都不影響。對了,小趙,你問問默克,剛剛他說的顯微開顱……” 倪群大喜,伸出左手沒輕沒重的就去抱老專家:“太好了,太謝謝你了夏教授——” 一直在旁邊監(jiān)視著的護士眼疾手快的伸手去攔:“九床請注意你的傷!” 手術室門口鬧成一團,所有人都高興的忘乎所以。郭穎跌坐在椅子上,后怕一窩蜂的涌上心頭,混著得償所愿的幸福,巨大的落差產(chǎn)生缺血般的眩暈,眼前炸開點點的炫目白光。 “嫂子。”趙全走過來,臉上還帶著傷,那是手術室里面那個男人造的孽。一向穩(wěn)重的男人仿佛被棉花堵了嗓子,嗡嗡的:“袁隊沒事了,手術很成功?!?/br> “聽到了……我站不起來,讓我歇會兒?!蓖溶?,是失去了行走能力的錯覺。郭穎覺得自己大病或是大夢了一場,黑暗糾纏看不到盡頭,萬幸的是最終還有個圓滿的結局。 …………………………………………………… 平穩(wěn)度過最初三天的危險期后,袁楊被轉進了普通病房。 安分守己從來都跟倪群不沾邊,那個靜若處子動若脫兔的神槍手滿血復活了,成天逮著一切機會溜到袁楊的病房待著,蹭吃蹭喝搶奪發(fā)言權,毫無眼力見兒且兼職超級話嘮,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完全看不見郭穎日漸哀怨郁悶的表情。 負責他的那個護士就要氣吐血或者提前中風了,每天數(shù)次的在走廊里歇斯底里的大喊,九床,回去休息! 楊美如和袁紹群一前一后的來過一次,倒也沒有因為這樣一次生死離別而突生什么過分的親熱,一如中國式父母情感含蓄的傳統(tǒng),問了幾句得到滿意的答復后,也就安心的各自離開了。 經(jīng)過最初兩天狂歡似的失重后,郭穎終于慢慢恢復了正常,開始相信眼前的袁楊貨真價實的是她劫后余生的丈夫,是那個讓她幾乎流盡眼淚要去生死相隨的男人。 他真的回來了。 沒有什么比這更讓人喜不自禁的了。 從他醒過來后隔著CPU的玻璃門扯出的那抹微笑,從他慢慢聚焦變得熟悉之至的眼神,從他握著她的手幾乎用氣腔喊出的那聲老婆…… 郭穎一輩子沒經(jīng)歷過這么大起大落,強烈到讓人崩潰的感情,本就容易感懷春秋的一顆小心臟差點就在這場劫難里堅持不下去而暴斃身亡。 袁楊剛剛做過這樣傷筋動骨的大手術,醫(yī)囑也是讓他少說話多休息,所以大多數(shù)的時間,不管是查房的醫(yī)生還是來探病的親朋好友,幾乎每個進來的人都能看到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哪怕袁楊倦極而眠。 那場景看過去有點傻乎乎又有點讓人感動,相濡以沫的感覺極為溫暖,即使是不相干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