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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也會心生柔軟不忍打擾。只有倪群那個二子毫無知覺,每天點卯一樣準時來報到,充當一千瓦的大燈泡…… 徐政委來過幾次,只字不提任何敏感的話題和字眼。只是吩咐他好好養(yǎng)傷,無論是失憶期間的不遜頂撞還是接下來的政治審查,兩個男人都心照不宣的選擇了避開。 這是郭穎第二次在病房照顧袁楊,只是心境截然不同,驚險程度和掛心憂慮比起上次,有過之而無不及,堪比親自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回差不多。 情緒的劇烈變化很容易在體貌特征上體現出來,比如袁紹群的一夜白發(fā)。于是自從袁楊出事都沒怎么好好照鏡子的小郭同學,在某晚洗臉的時候,一抬頭就猝不及防的在鏡子里看到了自己眼角的皺紋。 病房洗手間的日光燈熾亮,照的所有細微痕跡都無所遁形。 郭穎幾乎不敢置信的向前探了身子靠的更近,手指無意識的按在眼下的顴骨上,瞪大了雙眼跟雷達掃描一般開始復查。 完蛋了,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的皺紋! “小穎?”袁楊看著自家垂頭喪氣的女人垮著肩從洗手間出來,不知道出了什么情況。 郭穎不想說的,尤其在看著病床上那張歲月格外厚賜的英俊容顏??墒撬龥]憋?。骸吧夏膬赫f理去?……”天天風吹日曬也不特意保養(yǎng)的反倒神采奕奕。即使男女有別,可這也太夸張了吧。再這樣繼續(xù)下去,要不了兩年,他們兩個出門說不定就有人開始懷疑是姐弟戀了…… 袁楊沒去追問她細膩而又多愁善感的小心思,拍了拍床沿:“過來坐?!?/br> “后天出院緊接著就是政審,”袁楊握住她的手,這幾乎已經成了一種最近養(yǎng)成的習慣:“時間不會太短。你……先回家嗎?” “不?!被卮鹂斓某^了思維,單憑直覺出了口:“我哪兒也不去,你回飛鷹我也回那里。” 袁楊溫和的笑,像是松了口氣。 這場災難讓兩個人都有了心態(tài)上的微妙變化。原本容易且習慣的分別變得異常艱難且難以忍受,單是想想都會本能的抗拒。 所以袁楊自己都沒覺察,他是在詢問而不是安排,同時內心隱藏的殷殷渴望也是郭穎給出的答案。 他很滿意。 “小穎。” “嗯?!?/br> “你等我,我們一起回家。” “好?!?/br> …………………………………………………… 在醫(yī)院的最后一晚。 窗外下起了綿綿的秋雨,陰冷潮濕。 倪群先出了院,上頭批下來的轉業(yè)人員名單上有他的名字,最后這一個月已經無需再參加什么訓練,唯有等待和告別。 接收他的單位不錯,也是徐政委據理力爭來的。A市的區(qū)級檢察院,具體的職位沒定,還得等倪群過去再說。 原本依照他的成績,更對口的該是公安特警消防等一線的位置。只是世事難料,一條胳膊換來生命的繼續(xù),真的很難說是該慶幸還是該惆悵。 倒是倪群性子直率看得開,袁楊的失蹤是他最大的心結,眼下既然心結已解,又得償所愿的分去了A市,這小子成天毫無陰影的晃來晃去,理直氣壯的說賴定了袁隊兩口子,誓要將蹭飯進行到底。 “進來?!痹瑮钔策吷吓擦伺玻崎_被子一臉坦然的樣子:“今天冷,上來睡?!?/br> “不用?!奔词篃崴戳耸帜_,郭穎還是覺得冷,瑟縮的:“將就一晚上,明天就出院了?!?/br> “郭穎?!痹瑮罾碎L音,不悅的挑起一側濃眉。 “呦呵,學會威脅人了?!惫f明明想上去偏又嘴硬:“一會兒護士還要來收體溫表呢?!?/br> 話音還沒落,熟悉的那個圓臉小護士就推門進來了,一笑兩個小酒窩:“這天兒變得,真夠冷的?!笔炀毜挠涗浵聰祿笫蘸皿w溫計,小護士友好的告別:“明天出院啦,袁隊長,保重身體啊?!彼故沁@些天混熟了,聽著別人袁隊袁隊的叫,自個兒也學會了。 關門關燈,郭穎不好意思過去擠著袁楊,猶豫的功夫,借著窗外朦朦的天光卻見到那個男人坐起了身,作勢要下床。 “哎哎你干嘛,好端端的。我上床就是了?!?/br> 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聽到悶悶的憋著笑的聲音:“我要上廁所?!?/br> 郭穎的臉刷的一下子爆紅,羞憤欲死。跺了跺腳氣哼哼的走去陪護床上躺下,扯過被子兜頭兜臉的蓋住。太丟臉了…… 小袁隊長放水回來,站到陪護床邊上彎下腰逗她:“這是要我抱你過去的意思?” “討厭?!惫f翻了個身拉開被子小聲埋怨:“你快回床上躺著去,這要是受涼了可怎么辦,還是病人呢?!?/br> “一起?!痹瑮畹偷偷暮逅骸袄掀牛揖拖氡П?,這些日子要想瘋了?!?/br> 心軟了化了,要命的拎不成個了。郭穎乖乖投降,跟著他小心翼翼的躺上不寬的單人病床,側著身子努力將最大的空間讓給他。 袁楊個高腿長,再怎么消瘦也比她更占地方。不過是一些很細枝末節(jié)的東西,卻在不經意間將一個人的心思暴露無疑。 靠的那么近,即使消毒水的味道無孔不入,可是屬于他的氣息依舊霸道的無法遮蔽完全,讓她安心。 兩個人都沒有急著要把所有漏掉的時光補足一般的傾訴渴望,就那么安靜的依偎著,手指交握,額頭相抵,呼吸相融。 沒有歇斯底里的哭泣,也沒有劫后余生的狂喜,一切都自然而然,既矛盾又順理成章。 郭穎在心底滿足的嘆口氣,倦意襲來。 不急。她和他眼下是真正有了一輩子的時間可以聊天相守了,那些或驚心動魄或淚水浸泡的日子大可留待日后慢慢絮叨,眼下只要他休息好,順利的完成他在飛鷹最后的任務就好。 老天真的厚待他們,即使九死一生大開大合,終究不忍以生死離別這樣的缺憾落幕。 朦朦朧朧中,似有似無的輕吻落在她的額角,帶著無比的珍惜呵護,像是一個夢:“對不起……”對不起那么多,多到無從說起。 我抱著你,安心睡吧。 從今以后,再也不會讓你憂心掛慮,再也不會讓你擔驚受怕一人孤苦,所有的榮譽也好懷念也罷,都將在此之后劃上一個終止符。 十五年的戎馬生涯,他了無遺憾。 第95章 新生3 半封閉的政審持續(xù)了一個多月。 眼見著預期的十月底十一月頭回不去,郭穎索性也就放下了心思,隨遇而安。 原來還不怎么覺得,眼下倒是理解了那句煽情的話—— 他在哪兒,家就在哪兒。 日子一點一滴的過出了溫情的味道,百煉精鋼生生成了繞指柔,即使知道沉湎兒女情長要不得,只是袁楊眼下已是很坦然。 政審過后就是轉業(y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