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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年開花之事,單從連自己這外臣之女都召了進(jìn)來便能窺出一二。更不必說,太后頑疾若無延年緩解,不久便要…… 如此一來,自己這小小外臣之女的性命,與太后相較,簡直不值一提。 安國公府、安平侯府、徐家,除了母親以外,又有幾人愿意為她開罪皇家?她那父親,若知女兒的性命能換得陛下榮寵,怕不得上趕著取她性命? 更何況,便是不愿又如何?一旦圣旨降下,她還有那能耐抗旨不成? 徐錦瑟此刻,簡直連哭都哭不出來。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這路,怎么會乍然便到了盡頭。 此刻的她,便如進(jìn)入了死胡同中,怎么走,都逃不脫一個“死”字。 便在她越想越是寒心,幾乎陷入絕望之時,一聲嘆息突地響起,卻是唐維德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邊。 “徐家丫頭,此事……莫要說與人知?!?/br> 徐錦瑟驀地抬頭! 卻見唐維德拿了火折子,將這幾日,他們用過的六月雪枝條點(diǎn)燃。待那些枝條化為灰燼,方才道:“這天下之大,若說只有你的血液能令延年開花,未免太過荒謬。天無絕人之路,這延年結(jié)苞之事,只有你、我和你這丫頭知道。太后的身體尚無大礙,咱們先將這消息捂著,待我想想辦法,總能找到其他法子替代?!?/br> “唐師傅……”唐維德這話看似輕描淡寫,實則擔(dān)了多大干系,徐錦瑟再清楚不過。 他這般選擇,不單放棄了陛下許下的重賞,甚至可能受到牽連,殃及自身。此事于他,百害而無一利,但他還是這般做了。 徐錦瑟鄭重的福了一福,“師傅大恩,錦瑟銘記于心?!?/br> 唐維德忙扶她起來,“這算什么恩,你與我那祖師既有半師之誼,便莫要如此見外。” 徐錦瑟依舊堅持著行了全禮,前世今生,老師傅都曾護(hù)她,此番情誼,她再不會忘。 經(jīng)此一番,二人都沒了繼續(xù)鉆研的心思。加上天色已是不早,便決定暫且歇息一日,待明日再來繼續(xù)。 臨走之時,二人對看一眼,小心的將房門落了鎖,方才離開。 他們卻不知,在他們離開后不久,一道身影悄悄來到門前,拿著不知從何處得來的鑰匙打開了鎖,進(jìn)到了房中。 昏黃光線中,桌案上那兩盆延年子株上,小小的花苞傲然挺立。來人猛地一驚,視線在室內(nèi)掠過,看到房中燃燒過后的灰燼時,更是蹲在地上,以手指沾了,細(xì)細(xì)拈過。 半晌,那人似有所得一般,看著案上延年,咧開一個獰笑…… 卻說徐錦瑟與唐維德分開后,便有些心煩意亂。索性支開了鴻雁,獨(dú)自一人在永寧宮中漫步。 渾渾噩噩間,竟不知何時走出了宮門。 待回過神來,才發(fā)覺自己竟不知不覺走上了每日去慈寧宮請安的路線。 看著不遠(yuǎn)處依稀可見的慈寧宮,徐錦瑟愣了一愣,一種強(qiáng)烈的沖動突然自心頭升起——逃!遠(yuǎn)遠(yuǎn)的逃開!再不入這宮中,不見太后、不見皇后、不見唐師傅、不見所有人! 如此興許便能擺脫這一切! 但她心中卻又有個冷靜的聲音道:“不要自欺欺人,事情已出,逃避無濟(jì)于事?!焙螞r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之大,她又能逃去何處? 徐錦瑟不由露出一抹苦笑,只覺此生再沒有如此刻一般無助。 就在此時,不遠(yuǎn)處,一聲嬌叱突地響起:“站住!” 徐錦瑟應(yīng)聲抬頭,卻不見人影,才知那人不是對著自己說話。不過這帶了些許異族腔調(diào)的女聲,倒是叫她瞬間猜出了那人的身份——應(yīng)是那位將延年進(jìn)獻(xiàn)給陛下的薩日娜公主了 第165章 求助 “公主請自重?!苯又懫鸬哪新暳钚戾\瑟大吃一驚——是晏庭曜!他怎么會在后宮,且和薩日娜公主在一起? “自重?呵呵,”薩日娜公主冷笑一聲,“堂堂茨赫一族公主之子,該有我草原兒女的直爽才是,怎么也學(xué)著乾人一般文縐縐的?你莫不是以為,你學(xué)得像了,他們便能把你當(dāng)成自己人?” “公主慎言。”晏庭曜的聲音毫無起伏,全聽不出情緒。 “你身上流著安代公主的血、傳續(xù)著茨赫一族的血脈!你和我一樣,在這大乾朝中,都是異族!”薩日娜公主語中滿是嘲諷,“晏世子,你不妨好好考慮我的提議,你、我、安代公主,都是不會被接納的異族,除了我之外,你還能與誰結(jié)盟?你便甘心一世碌碌無為,就承襲你父親那毫無實權(quán)的太平爵位?” “薩日娜公主!”晏庭曜打斷了她,“我待如何,不勞公主費(fèi)心。我的母親,是為兩族和平,下嫁父王。如今公主前來大乾,也是為了臥塞爾與大乾的和平。陛下有意將你收入后宮,以公主的身份,至少也將獲封妃位,何故此時來拉幫結(jié)派,豈不違逆了此行本意?!?/br> “妃位?”薩日娜公主冷哼一聲,“我薩日娜堂堂公主之身,若不是父王有意要我和親,任是選中哪個部落首領(lǐng),都必是正妻之位,豈會稀罕區(qū)區(qū)一個妃位?” “大乾皇帝年事已高,將來我便有自己的孩子,因著我這異族母親,他也不會為這宮廷所容,最多便如你一般,做個富貴閑人罷了。” “富貴閑人有何不好?”晏庭曜反問道,“多少人想做這富貴閑人都不得,公主非我,焉知我沒有樂在其中?公主若要結(jié)盟,怕是找錯了對象?!?/br> “你!” 這話聽著真情實意,薩日娜公主氣得說不出話來,若不是知曉這位恭王世子早已投向三皇子,連徐錦瑟都恐怕都要將這話當(dāng)了真了。 “你竟是這般胸?zé)o大志之人!就當(dāng)我看錯了人!”薩日娜公主怒道:“富貴閑人!你且等著!待我得了皇帝寵愛,便叫你這富貴閑人做不下去!我倒要看看,你還怎么樂在其中!” 薩日娜公主說完,便跺著腳跑了。徐錦瑟隱在拐角處,心忖自己這算撞上了宮廷陰私么?這位公主也不知是大膽還是蒙昧,在這遍地耳目的宮中,也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拉幫結(jié)派。 如此心性,在這一句話都能暗藏好幾種意思的后宮,怕是待不長久。 正如此想著,卻聽晏庭曜沉聲道:“還不出來!” 徐錦瑟倏然抬頭,還未待她反應(yīng),晏庭曜已從墻后走了出來。 猝不及防之下,二人四目相對,均是愣了一愣。晏庭曜訝然道:“是你?” 剛不小心聽到別人說話,這就被撞破,雖不是有意,徐錦瑟也頗有些不自在。因而垂下頭,福了一福道:“民女見過世子?!?/br> “此處并無他人,無需如此多禮?!标掏リ椎?。 因垂著頭,看不到對方表情,聽覺倒變得更加敏銳了些。徐錦瑟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恭王世子的聲音……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