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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宋建春嘗。 臨行前,宋建春因令容年紀(jì)尚小,又千叮萬囑,叫她不必害怕,若在韓家受了委屈,盡可告訴家里,也可告訴他,兩家一道想辦法,不能叫她吃虧受委屈。 令容都應(yīng)了,瞧著宋建春遺憾不舍的模樣,又請他保重身體,不必憂心。 送他們出府前,宋重光又借著長輩圍在一處問傅益秋試的時機(jī),走到令容跟前。 畢竟是十四歲的少年,令容前后態(tài)度轉(zhuǎn)得太快,月洞門前一番話更是戳心,令他失落。 宋重光卻還是不肯死心,背過旁人,低聲道:“韓蟄性情酷烈,絕非良配,那天的話我不信,還是會等你。嬌嬌,京城雖藏龍臥虎,卻也有朝堂戶婚的律令在,兩人處得不融洽,你身后畢竟有伯府和我爹,要和離也未必不可能?!?/br> 倘若是從前,令容聽他說出這種話,怕會深為感動。 此刻卻只覺諷刺,更覺宋重光異想天開,遂微微一笑道:“表哥盼著我在韓家過得不如意嗎?” “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br> “我還以為表哥會祝愿我婚后和順,事事如意,原來并非如此。”令容別開目光。 她淡漠之色毫不掩飾,宋重光臉上微微漲紅,“嬌嬌!” 賜婚背后的貓膩,傅錦元跟宋建春提過,卻未跟宋重光說。如今令容這般態(tài)度,宋重光想了兩天兩夜,百思不得其解,微惱之下,皺眉道:“我聽說姑父和姑姑有意抗旨拒婚,是你勸他們應(yīng)下。韓蟄雖居高位,卻聲名狼藉,你就半點(diǎn)也不介意?” 令容怎不知他言下之意,只冷笑道:“既然是趨炎附勢,何必介意?” 說罷,再不管他,三兩步跟上去,將舅舅送至垂花門外。 直至傅錦元父子將宋建春父子送遠(yuǎn),宋氏才牽起令容的手,“剛才又跟你表哥吵架了?” “他說話不中聽?!绷钊輾夂吆叩摹?/br> 宋氏笑了笑,沒再多問。畢竟是年少的孩子,雖然處得融洽,偶爾也還是會吵幾句,過后重見仍是親近如舊,她早就習(xí)慣了,便沒放在心上。 …… 宋建春回到潭州沒多久,便備了份禮送入靖寧伯府,給令容添嫁妝。 靖寧伯府中,令容的嫁妝也逐漸置辦起來,到九月時,令容的嫁衣也已齊備。 嫁衣嬌紅,繡了暗紋牡丹,拿金線勾勒出文采輝煌的飛鳳,領(lǐng)邊袖口則是細(xì)密的暗紋刺繡,盤扣如同鴛鴦交頸,點(diǎn)綴珍珠。因令容年齡有限,針線做得平平,宋氏特地請了繡娘過來幫著裁剪,待衣裳做成時,宋姑和枇杷先幫令容穿了試寬窄長短。 少女的身量苗條,肌膚白嫩,平常穿著淺色薄衫時窈窕多姿,嫁衣映襯下更增嬌艷。 那繡娘在旁看著,都不住口的夸贊,說令容是天生的美人,如今試穿嫁衣就已光彩照人,若是過兩年等身段長開了,這華彩飛鳳襯托,怕是傾城傾國的容貌身姿。 宋氏在旁聽著,又是欣慰歡喜,又是心疼遺憾。 她當(dāng)年是十六歲嫁給傅錦元,出閣時尚且留戀爹娘,令容被捧在掌心嬌養(yǎng),小小年紀(jì)去給人家當(dāng)媳婦,受了委屈可怎么辦?時下姑娘家多是年滿十四才出閣,也有十一二歲成親的,譬如當(dāng)今的皇后便是十一歲嫁給太子李政,入主東宮,但這只是鳳毛麟角,情勢所迫。 但凡疼愛閨女的人家,誰樂意讓嬌滴滴的女兒早早就嫁為人婦,去婆母跟前立規(guī)矩? 宋氏原打算將令容留到十五六歲,如今要提前嫁出去,自是心疼不已。這些天宋氏除了教令容往后如何在韓家處事,閑暇時常帶她出去散心,呵寵在掌心里,定要讓她在家中過得高高興興。 傅益因在八月秋闈中桂榜提名,中了解元,九月里忙著謝師會友,十月才算得空,溫書練武之外,也常陪著meimei同游。他從前不信神佛,跟著宋氏和令容去了兩回佛寺,竟也破天荒地焚香許愿,盼著令容婚后能過得平順。 待黃葉落盡,天氣漸寒,幾場深雪過后,不知不覺便到了臘月婚期。 第8章 新婚 靖寧伯府雖漸漸沒落,卻仍有爵位在身,府中老太爺和傅錦元又都在朝為官,在金州地界仍是高門翹楚。因是皇帝賜婚與相府結(jié)親,又有禮部幫著籌備,婚事籌備得格外隆重,滿金州大小官員都送了賀禮,往來繁忙。 臘月初時府中就張燈結(jié)彩,至初四那日,嫁妝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送往京城。 初五一早,令容迷迷糊糊地被宋姑叫醒時,窗外天光猶自漆黑暗沉。 冬日天寒,最宜睡覺,她翻個身想繼續(xù)睡,宋姑卻呵暖了雙手,將她從被窩里拔了出來,旁邊枇杷適時給她披了和暖的衣裳。而后,暖熱潮濕的軟巾便貼到了臉上。 深濃的困意被驅(qū)走不少,令容仍是瞇著眼睛,被宋姑和枇杷攙著進(jìn)了內(nèi)室盥洗罷,才算是徹底醒了。 這會兒不過卯時初刻,整個金州城都還在沉睡,傅家卻早已忙碌了起來。 因金州離京城不遠(yuǎn),乘車大半日即到,是以兩府看過吉時之后,約定韓家辰時將盡時來迎親,待諸般禮儀畢,令容巳時二刻啟程,趕著酉時前拜天地,正合黃昏之禮。 新娘盛妝格外費(fèi)時,算上沐浴上妝穿衣,這會兒起身已是緊巴巴的。 宋氏早就起身梳妝罷了,待令容沐浴后用罷早飯,便請喜娘過來,一道給令容理妝。滿把青絲柔亮順滑,拿篦子細(xì)細(xì)梳了挽起,露出修長如玉的脖頸。令容天生麗質(zhì),那肌膚細(xì)嫩如脂,稍搓些香粉,上了胭脂,再點(diǎn)綴雙唇,便如桃花嬌艷。 隨后,便層層穿了衣裳,再將嫁衣穿在最外面。 嫁衣按著令容的身段兒裁剪,雖說胸前尚未長開,盈盈而立時卻別有綽約味道。 外頭天光早已大亮,喜娘端詳著跟前麗色無雙的美人,嘖嘖稱贊。 精雕細(xì)琢的美人終于落成,嫁衣紅妝,嬌艷動人。 宋氏搬了繡凳在旁瞧著,又是歡喜,又是不舍,握住令容雙手摩挲不止。 歇了兩炷香的功夫,外面便有鼓樂聲隱約傳來,漸漸走近,應(yīng)是到了傅府門外。這樂聲無異于催別,外頭的事自有傅錦元父子照看,宋氏強(qiáng)忍心酸,將那綴滿珍珠寶石的鳳冠取來,端端正正地給令容戴好。 嫁衣鳳冠之間嵌著如畫眉目,小臉兒盈盈動人,眼圈卻早憋得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