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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不許旁人碰觸,卻處處為她破例,甚至數(shù)番親自下廚,為她烹飪美食。被長(zhǎng)孫敬劫持后,他專程來救,素來沉穩(wěn)冷厲、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那日卻心跳極快,當(dāng)著眾多下屬的面,任由她驚慌抱著。 甚至那晚情意萌動(dòng),他生氣出屋,回榻后仍然肯抱著她入睡。 倘若不是唐解憂數(shù)番生事,不是老太爺虎視眈眈,不是前路叵測(cè),以楊氏的慈愛照拂,韓瑤的爽快友善,韓蟄身為夫君的擔(dān)當(dāng)和寬容,她該滿足的。 更何況,韓蟄還那樣出類拔萃。 …… 前塵舊事翻滾,令容出神許久,等晚間韓蟄回屋時(shí),格外多幾分耐心。 韓蟄先前為公務(wù)而來,住在潭州招待朝廷重臣的客館中,如今既攜令容拜望舅舅,阮氏便命人打掃客房,安頓兩人住下。晚間飯后,宋建春還特地留下韓蟄喝了幾杯。 冬夜暗沉,屋內(nèi)明燭高照,因怕令容夜里畏寒,角落里還籠了個(gè)火盆。 韓蟄卷著滿身寒涼夜風(fēng)入內(nèi),繞過門口的云石屏風(fēng),便被令容伸手扶住。 “夫君今晚仿佛喝了不少,舅母?jìng)淞诵丫茰?,待?huì)喝一碗吧?!彼鲋n蟄走至內(nèi)間,讓他站好了,便幫他寬衣。卸了蹀躞,衣裳解到一半,見韓蟄只管站著瞧她,便又催促,“瞧什么,先解衣裳?!?/br> “好?!表n蟄應(yīng)聲,伸開雙臂。 令容湊過去幫他寬衣,還沒碰到他領(lǐng)口,便覺韓蟄身子前傾靠過來,忙扶住。 韓蟄的懷抱就勢(shì)收攏,將她箍在胸前。 令容微惱,“夫君!” “有點(diǎn)暈。”韓蟄解釋,“舅舅藏了不少好酒?!?/br> 令容失笑,“我還以為夫君海量呢。舅舅愛喝烈酒,容易上頭,過會(huì)兒就好了?!币娝豢险竞茫线^去扔到榻上,才將外裳剝下來。又端了醒酒湯過去,“喝一碗嗎?” 韓蟄接過,將醒酒湯喝盡,卻拉著令容的手臂不放。 令容聞著他滿身酒氣,見他目光灼灼,跟平常的冷淡姿態(tài)迥異,想起那晚客棧的事,直覺韓蟄今晚不太對(duì)勁,心里不由一跳。客房里熱水齊備,丫鬟仆婦都已退出,只剩兩人獨(dú)對(duì)。他這幅模樣,令容有點(diǎn)慌,試著掰他手指,那指頭跟鐵鑄似的紋絲不動(dòng),便道:“夫君你做什么?” “我的妻子,碰不得?”韓蟄聲音低沉,盯著她,掌心熱意透過衣衫清晰傳來。 令容微愕。 嫁給韓蟄將近一年,她就見他喝過兩次酒,頭回是去年除夕,次回是年初去金州娘家的時(shí)候。兩回他都喝得不算多,舉止也如?!辽俨粫?huì)胡亂說話。那雙向來深邃冷沉的眼睛里,也甚少像今晚這樣,目光帶著火苗似的。 這目光讓她忐忑,遂胡謅,“我只是拿著碗……“ 話音未落,手臂猛然一緊,天旋地轉(zhuǎn)之間,她整個(gè)人被韓蟄攬著腰帶到榻上,輕易被壓在身下。旋即,韓蟄便如猛虎般撲過來,手肘撐在床榻,俯身盯著她。 “宋重光是你的表哥?!?/br> “嗯?!?/br> “你們從前相處得很好?” “還算……可以?!?/br> “他很關(guān)心你,”韓蟄聲音有點(diǎn)含糊,眼底深沉,鼻息熱熱的撲在令容臉上,“不止是長(zhǎng)孫敬挾持你的事,還關(guān)心你在婆家的處境,讓我這做夫君的好生待你,還跟我說了很多你從前的事。酒后吐真言——那是真心話?!?/br> “所以?” 韓蟄頓了一下,半晌才道:“你執(zhí)意和離,是不是為他?” 令容愣住,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收斂,“夫君以為,是我對(duì)他有私情,所以想和離?” 韓蟄仍將她困在身下,卻不說話。最初令容說要休書時(shí),他以為那是氣話,為唐解憂的連番生事、為太夫人的刻薄言辭,他知道她的委屈不滿,故而順?biāo)囊獍矒?,將唐解憂逐出相府,跟老太爺擺明態(tài)度。后來歸州那晚,意亂情迷時(shí)她提起和離的事,他才知道,她是真心想和離的,恐怕還是為府里亂糟糟的事。 直到今晚。 三四回壺酒入腹,醉的不止是他,還有宋重光。 宋建春在席間提了令容幼時(shí)的許多事,言下之意,是令容自幼嬌生慣養(yǎng),希望他能寬容照拂——韓蟄當(dāng)然樂意。后來宋建春暫時(shí)離席,宋重光也提了許多舊事,卻多是表兄妹的趣事,說令容天性散漫不喜拘束,末了,還鄭重其事地說,若非圣旨賜婚,令容本該是宋家的人,倘若令容在韓家待得不開心,他會(huì)在潭州等著。 說這句話的時(shí)候宋重光已醉了,卻字字分明。 韓蟄強(qiáng)忍住揍他的沖動(dòng),心里發(fā)堵。 兩人成婚前,他曾命樊衡打探傅家底細(xì),只知傅宋兩府交情極深,卻不知表兄妹有意定親的事。雖說宋重光未必能入令容的眼,但念及表兄妹從前的交情和宋重光賊心不死的覬覦,他仍覺得憋悶,莫名煩躁。 最初令容嫁入韓家,便有意無意的躲著他,不肯親近,至今仍心存和離。 會(huì)是為這青梅竹馬的表哥,最初就沒打算留在韓家嗎? 酒意驅(qū)使下,韓蟄迫切想知道答案。 他緊盯著令容,半晌才見她往后縮了縮,“我想和離,不是為他?!?/br> “那么——”韓蟄湊得更近,將她困在床榻角落,沉聲道:“你躲著我作甚?” 第56章 意亂 逼仄的床榻間, 全是韓蟄醉醺醺的酒氣。 令容懵了片刻,才明白韓蟄的意思。背后是板壁,前面是韓蟄的胸膛,她退無可退, 避無可避,咬了咬唇,竭力讓語氣平緩,“我最初確實(shí)躲著夫君, 但那跟表哥無關(guān)。夫君也不必疑神疑鬼, 我從前雖跟表哥相處融洽, 卻視他如兄長(zhǎng), 沒有半點(diǎn)旁的心思?!?/br> 咫尺距離,鼻息交織,韓蟄仍舊盯著她, 雙目深濃。 醉得不輕,居然還記得刨根問底! 令容無奈,只好道:“我躲著夫君,是因?yàn)楹ε隆!?/br> “為何害怕?” “夫君年紀(jì)輕輕就居于高位, 錦衣司使心狠手辣的名頭,京城內(nèi)外誰人不知?我長(zhǎng)在閨中,見識(shí)短淺,在家時(shí)聽見這些, 難免誤會(huì)夫君性情冷厲, 待人兇狠?!绷钊萃抵扑裆? 見韓蟄并無不豫,接著道:“那時(shí)我心中害怕,所以小心翼翼,不敢招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