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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驚動鄰里鄉(xiāng)親,也不會太過隆重。原本是男方托媒人或家長親自上門向女方做媒,雙方家長同意便算是成了一半。然,家長總想要孩子自個兒滿意,即便家長已達成了協(xié)議,仍舊會由一方領著孩子去另一方相看,孩子彼此中意,那是皆大歡喜,若是孩子不中意,家長勸勸或強制結親也不是沒有。 見到福多,我看到他一平如素的模樣,便知曉他對今日的相面不甚在意。雖說是遠房親戚家的表妹,也見過,然,他這副態(tài)度卻令阿娘十分不喜??嗫谄判牡貏窳嗽S久,福多才勉為其難地換上了阿娘特意為他趕制出來的新衣衫。 衣衫即便是尋常麻布粗線縫制而成,樣式卻十分精巧,再由我替他認真梳洗一番,果真換了個樣兒。 星目劍眉,明眸皓齒,倒有了幾分風流之韻,細看下,也是清秀少年郎。早些年,他又跟著周彥華讀過一些書,若是做出一副讀書人的模樣,倒真有幾分溫文爾雅的味道。 我又從衣袖內摸出一條前段日子編織的銀灰色流蘇,系在他的腰側,配上那一身淺灰色繡紋長衫,更添幾分清雅。 無論是阿姊,還是福多,這樣貌還是隨了阿娘,總給人溫暖親切之感。 我與阿娘看著煥然一新的人,皆是滿意地點頭微笑。福多不明所以,微紅著臉撓了撓后腦勺,靦靦腆腆地問道:“娘和姊姊怎么就看著我一直笑呢?” 我從梳妝臺上拿出銅鏡舉到他眼前,笑道:“你看看,是不是變了個樣兒?” 福多看過一眼后,便不再看,一張臉變得通紅一片,似乎仍舊有些難為情:“以前那個樣子又不是沒見過,何必扮成這副模樣?遭人笑話?!?/br> 阿娘正替他撫著身上的褶子,聽聞他這話,便拉下了臉:“今日雖不是什么大日子,你可是代表著咱們魚家的臉面,自然要體面一些。日后,旁人也不會因此事嚼舌根?!?/br> 福多不以為意地癟癟嘴,神色間卻仍舊有些緊張,他又小聲問道:“娘,應該只有花表姨和表妹過來吧?” 阿娘知曉他心里緊張不安,卻是笑著說道:“也指不定有聞風來此湊熱鬧的鄉(xiāng)親呢!在人面前,你別亂說話,讓著你表妹些?!?/br> 福多卻是苦惱地皺起了眉頭:“她哪次見了面不是黏著我,趕也趕不走,還總是哭?!?/br> 阿娘卻嗔怪道:“娘可沒見她還愛黏著誰。小丫頭哪是你說的那般,聽話乖巧的很,娘就沒見她動不動哭鼻子?!?/br> 福多苦不堪言,還欲再言,卻是阿娘打斷了他的話:“她愛黏著你,可不是喜歡你么?” 福多翻了翻白眼,卻是兀自坐著不再言語,那樣子突然落寞了幾分。 阿娘因怕女方來人了樓下沒人接待,便下樓去了,讓我陪著福多在屋子里說說話。 福多百無聊賴地把玩著腰間的流蘇,總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我知曉他對這門親事本就不怎么上心在意,因此也就不怎么熱心。然,這事總歸要經歷,我也不想看他這副落寞神傷的模樣,坐在他身側,抬手輕輕撫弄著他的發(fā)頂。 他驚得偏頭看我,向旁微微躲開了我的手掌,略顯尷尬地看著我,無奈道:“姊,我都要娶媳婦了,你怎么還是摸我的頭?” 我收回手掌,揶揄一句:“娶了媳婦,這頭姊姊摸不得,只有媳婦摸得么?” 福多紅著臉爭辯道:“不是……這毫不相干……” 看他急得臉紅脖子粗,我也不再打趣他,隨意與他聊了聊。直到聽聞樓下有了動靜,福多原本已放松的心情,立時變得緊張難安了。 阿娘上樓請他下去見見那對母女,我也隨著下樓簡單打了聲招呼后,因身子不便的緣故,阿娘又打發(fā)我上了樓。 我扶著欄桿向下看時,福多一直拘謹不安地坐著,問一句答一句,似乎總有些心思不定。 而花表姨家的那小女兒何苗今日也是打扮得清麗可愛,因身體未長開的緣故,即便打扮得有些艷麗,也不至于庸俗。 對這小表妹的認知,我與阿娘一般,聽話乖巧,不哭不鬧,哪里像是福多說的那般。 此時,她似乎也有些局促不安,緊緊依偎在花表姨身旁,那雙眼睛都不敢看人,卻又總是有意無意瞟瞟福多。那模樣倒有幾分可愛和鬼靈精怪。 她坐在福多對面,那雙小腳不住地晃動著,時不時在桌下踢打著福多。福多起初并未在意,被她故意踢打多次后,他在阿娘耳邊說了些什么。阿娘先是狐疑地看著他,隨后看看對面一臉天真可愛的小姑娘,又笑著對花表姨說了些話。 花表姨頓時笑得合不攏嘴,起身將何苗牽到福多面前,福多立馬起身,笑著牽過何苗的手,便上樓了。 我一直倚著樓欄看著樓下的一切,見他牽了何苗上樓來,也便上前將兩人往福多屋子里引。福多看著我拖著笨重的身子忙前忙后,引著何苗在桌旁坐下后,接過我手中的果盤,語重心長地勸了一句:“你歇歇吧,不用忙前忙后。這要是出了個好歹,周哥哥會心疼死?!?/br> 我笑著掐了他一下,看了看安安靜靜坐著的何苗,悄聲對福多叮囑道:“對meimei耐心一些,好歹是你未過門的媳婦。姊姊回屋歇會兒,有事便叫我?!?/br> 福多訕笑兩聲,將我送出屋子便關上了門。 眼見福多的親事順順利利的,我也安心了不少。 然,我心里實在是憂心周炤與赫連平的安危,周彥華出門也未歸,我更是坐立難安。推窗在窗下站了許久,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心里莫名地有絲煩躁。 我突然又痛恨自己如今這副身子,事事不便,家人出了事,除了在家等待消息,卻是什么忙也幫不上。這令我愈發(fā)焦躁不安。 我來回在屋子里走動,時不時透過窗子向外張望,期望看到周彥華的身影。反反復復,就在我焦急得想要出門尋他時,我仿佛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進入了院中。 我回身趴在窗臺邊去看時,只看到匆匆而過的衣擺一角,那人顯然是進了屋子。 我趕緊開了門,扶著樓欄一路快步走到樓道口,果見周彥華正與阿娘和花表姨說著話。我在樓上發(fā)出的動靜正驚動了樓下的三人,紛紛抬頭向上看來;而我的眼里仿佛只有周彥華般,一雙滿含急色的眸子定定地瞅著他。 我看到他微微彎起的嘴角,繼而他又與阿娘低聲說了句話便轉到樓道下,一步步踏上臺階向我走來。 若是在家里,我會無所顧忌地撲到他懷里;此時此地,卻只能微笑著看著他向我走來。 與他進了屋子,我看他衣衫鞋履上沾了泥土草屑,替他斟過一杯茶,便問道:“你進山里了?有他們的消息么?” 周彥華喝過茶,又自個兒斟了一杯一飲而盡,想是真的口渴了。 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