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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箭的那人原本未打算出手,然而許是過于緊張,捏著箭桿的手指竟是一松,箭離指的瞬間他便心道糟糕,下意識地欲要調整,卻為時已晚,導致射出去的這一箭也帶著猶豫和偏離,非但沒有射到目標,還惹怒了狼群,如今一見狼群率先向他撲來,更是有些著慌——這人是驍騎營選拔上來的,大約是個箭術上少見的天才類年輕人,然而技術雖有,經(jīng)驗卻不足,從入伍到現(xiàn)在也沒有過什么實戰(zhàn)經(jīng)歷,更別提有面對狼群攻擊的經(jīng)驗,決賽前全是憑著一腔熱血簽了生死狀,想像中的狼也不過就跟他家鄉(xiāng)村里的大土狗差不多,卻不成想這狼和狗的兇性根本就不是同一個概念——狼群生長在野外,要跟自然斗,跟天敵斗,跟獵物斗,身經(jīng)百戰(zhàn)野性十足,只一照面,這個年輕人就給嚇著了,眼下這些狼又沖著他撲過來,頭腦里登時便是一片空白,只下意識地拔箭狂射,可箭只能一支一支地放,狼的利口利爪卻多得數(shù)不清,不過是轉瞬之間,那匹頭狼就已經(jīng)撲到了面前,見他箭勢兇猛竟懂得暫避鋒芒,兩只前爪撕住他胯下馬頸,一偏頭,“咔嚓”一口便咬住了馬的咽喉,這馬疼得又是嘶鳴又是高高揚起前蹄掙扎,年輕的兵士不及提防,一下子便被掀下了馬背,而那緊隨著頭狼沖過來的幾匹壯年狼頃刻間便撲了上來,鋒牙與利爪齊閃,下一秒便能將這活生生的大小伙子撕成碎rou! 全場觀眾再也忍不住地驚聲尖叫起來,大多人拼命捂住眼睛不敢再看,而場上卻有人處變不驚冷靜如?!阋娔撬{衫少年手中箭已決然出手,電光般閃過,直射撲向那年輕兵士的野狼,然而他的箭快,卻有人比他的箭還快,“噗哧”一聲,眼看就要咬上兵士喉管的那只狼便被另一個方向射來的箭貫穿了腦殼! ——是元昶!一箭射罷第二箭第三箭又已接連射出,其余三人也不敢怠慢,紛紛出箭解救那掉下馬的兵士,然而狼群也不可能在旁干看著同伴被殺戮,登時群起而攻,瘋狂地向著場中五人圍撲了上來! 狼群有多狡猾,此時此刻終于讓場內和場外的人類開了眼,它們分工明確、合作默契,有負責正面攻擊的,有負責背面偷襲的,有負責跳起來沖人去的,有負責下三路專咬馬的,甚至稟著動物特有的靈性能感覺到哪個人更強哪個人最弱,便先挑了最弱的那一個下手,一時間被撲到地上的那一個和另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就成了狼群主攻的目標,元昶和藍衫少年身邊的狼最少。 這些狼真是已經(jīng)餓得狠了,三五下便撕咬死了年輕兵士的馬,有那么幾只狼甚至迫不及待地就當場撕著馬rou吞咬起來,其中就有那只頭狼,狼群的等級觀念甚是嚴格,獵到的食物都由頭狼率先享用——然而頭狼也只是解了一時之饑,啃得兩三下后帶著一嘴血又向著那還在地上跌爬逃閃的兵士撲了過去! 血腥味兒伴著秋風在比賽場上蔓延開來,狼群被這味道愈發(fā)刺激出了兇性,它們無視幾名選手放出來的利箭,瘋狂地撕咬瘋狂地撲殺,甚至有些狼身上穿著四五支利箭還在不管不顧地向前撲—— 在那名年輕兵士被撲下馬的時候,坐席上的燕子恪便站起了身,招呼幾個小輩兒攙扶著老太爺老太太和太太們離席,不使眾人再看,尤其令著照管燕十少爺?shù)呐臀婧煤⒆拥难劬?,一路就出了靶場?/br> “這樣的比試怎么也能登得了大雅之堂!”燕三太太捂著胸口白著臉抱怨。 眾女眷連連點頭——往年的比賽也沒見有過這么可怕的內容,早知如此就不該來湊這個熱鬧! 再看靶場外,早有其他官家的女眷已經(jīng)退了出來,紛紛上車回家,燕家人便也登了自家馬車,唯燕四少爺滿是遺憾,跟在他爹身后央求:“爹,我已經(jīng)大了,看這個沒事,就讓我看看唄,一年就一次,我還想跟人學習學習呢?!?/br> 燕子恪轉臉瞅他一眼,又看了看才剛走過來的燕七,問她道:“小七可還想看?” 燕四少爺忙給燕七使眼色。 “嗯,我是想看看來著?!毖嗥唿c頭。 “讓小七帶你去?!毖嘧鱼【透鷥鹤拥?。 “好咧!”燕四少爺也沒注意這個從屬關系,開心地一拉燕七就往靶場里跑,“快走七妹!正是關鍵時候呢!” 崔晞和崔暄弟兄倆也沒走,崔暄壓了注在元昶身上,此刻瞪著雙狐貍眼恨不能跳到場中去替元昶把那些狼全咬死,崔晞卻也不看比賽,懶懶地倚在椅背上垂著眸子走神,直到發(fā)現(xiàn)燕七又坐回來了,這才抬臉笑起來。 “不愛看就回去吧,坐了這么老半天也累了。”燕七和他道。 “回去更沒意思。”崔晞伸個懶腰,他爹娘倒是都走了,剛才帶著家里其他人跟著燕家人一并撤的,“我看那個人夠嗆。”崔晞指著場里那名被撲下馬的兵士,“腿上的rou都被狼撕了一大塊去?!?/br> “這些狼確實太兇了,不僅挨了幾天餓,臨出場前還被人挑釁過,所以脾氣更加暴躁了。”燕七看著場上那些狼皺起的上唇,愈發(fā)顯得兇殘可怖,這樣的狼群她也曾遇到過,然而數(shù)量沒有這么多,十二三頭一群,牢牢地圍了她和云端。 那是她所經(jīng)歷過的少有的慘烈之戰(zhàn),她和他兩個人,身上只有兩張弓、十幾支箭,但凡射偏一支、但凡一箭射不死一頭狼,最終都有可能喪命狼吻之下。 她已經(jīng)記不太清她和他與那群狼周旋了多長時間,從白天到夜晚,從夜晚又到白天,狡猾的狼群想要耗到兩個人沒了力氣、注意力下降,他們兩個卻也在不斷地尋找著最合適的地點和最合適的逃命機會。 最終還是狼群首先喪失了耐心,雙方正面交戰(zhàn)起來,他說“不要把后背交給狼”,于是兩個人就背靠著背,把自己最難保護到的部位交給了對方,一旦有一個人失手,那么另一個人的后背也就要完全曝露,而那個時候的他們,卻就是這樣的彼此信任…… 十幾支箭,無一失手,全部射中了狼的咽喉。 然而他們還是負了重傷,云端的喉嚨險些讓狼咬到,胳膊和腹部的皮rou被狼爪撓得稀爛,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大腿上一片血rou模糊,大動脈差點被咬斷,最惡心的是肩上,一顆狼牙深深地嵌了進去,最后不得不用刀子硬生生從rou里剜出來。 他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竟還有心情欣賞她被狼抓爛了的褲管里露出的腿。 “你的腿被我看見了,看樣子除了嫁給我你也沒有別的出路了。”他這么笑著說。 “小時候一起在河里洗澡,你全身都被我看過了?!彼乖谒纳磉?,跟著他一起等死。 “那你得對我負責,趁著還沒咽氣,趕緊著,”他笑嘻嘻地,“向我求婚吧?!?/br> “我還沒準備好聘禮。” “跟我你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