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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的,像熱羅姆這樣的,地道法國人,家里有房子有地有生意,據(jù)說還有一架直升飛機,那在她眼里,就是富二代了。 可是狗剩就跟她抬杠,租種葡萄園的撐死也就是一佃戶,直升飛機怎么了,農(nóng)業(yè)省直升飛機多了,那都是用來灑農(nóng)藥的,哪個佃戶家不趁那么一兩臺,至于這么大驚小怪嘛,簡直太丟臉。 蘇錯呢則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對對對,您才是天下第一富,明兒去非死不可上埃塔一下蓋茨吧看是不是他家丟了人。可惜啊,您這腦子被砸通了,只能委屈在我這蝸居里吃狗糧了。您眼界多高呢,家里直升飛機多得跟蒼蠅似的,就是想不起是誰家的了?!?/br> 這話一說完,簡直戳了狗剩的肺管子,氣得他差點砸了一個碗。本來要賭氣不吃晚飯來著,結(jié)果蘇錯就好像故意氣他似的,晚上燒了很多菜,最要命的是,還開了一瓶好酒,跟大家伙兒說是為了慶祝她順利轉(zhuǎn)專業(yè)的。 跟誰過不去也不能和自己過不去,狗剩私底下以為,這頓飯是蘇錯做了給他賠罪的??墒浅燥埖臅r候,遇到了對方似笑非笑的眼神,咋覺得這么憋屈呢。 晚上,躺在閣樓的床上,狗剩的眼睛從斜屋頂?shù)男〈皯粝蛲馔?,起先是一些零零散散的雪花飄在玻璃上,很快就變成了水溜了下去。他睡不著,就這么瞪著眼睛看著外面,過了一會兒,起風了,風把天上的云吹得一干二凈,狗剩看到了外面明凈的星空,每一粒星星都像用水洗過那么明亮。 他睜著眼睛,可是卻睡著了,因為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睡著了。睡夢中,耳邊響起清脆的笑聲,“夏威夷的星空是全世界最美的了吧?” “我覺得阿爾卑斯山的更美些?!?/br> “我們?nèi)グ柋八股娇催h古的冰川,順便看星,好嗎弟弟?” “弟弟……”一聲慘叫,狗剩從夢中驚醒,渾身大汗。 弟弟?有人叫他弟弟?他有個jiejie嗎?阿爾卑斯山?為何想起來就會有一種隱隱的不快,那里發(fā)生了什么?狗剩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覺得全身都濕了,口干舌燥。他拿起衣服想到樓下去喝點咖啡。 廚房只開了一盞小燈,蘇錯對著電腦在,大概是在用功,可是看表情不像。顯示器照著她的臉,表情好像很想笑的樣子,聽見腳步聲她抬頭看。 “這么晚你在趕功課?”狗??纯此谋砬椋缓髳郝晲簹獾卣f,“還是在跟你的熱羅姆聊天?” “熱羅姆……”蘇錯忍不住好笑,這半個月來她笑得比前半年加起來還要多,讓狗剩看著很不順眼,“他問我春假的時候要不要去他家那邊玩兒,在蘭斯旁邊。他家有個很大的葡萄園。我問他可不可以再帶一個人,你猜他說什么?” “他叫你再帶個女的?你這個熱羅姆是個人販子吧,你小心他騙你!”狗剩好意提醒。 “沒有!他叫我把咱們家所有人都帶上,說他爸媽和他哥哥那時候都要出門,他一人害怕!他們家那個房子,是1750年建的……” “一聽就是哄你們呢,蘭斯還有什么1750年建的房子,全都在一戰(zhàn)的時候被炸爛了。現(xiàn)在整個蘭斯市都是在一九一八年之后重建的,除了……”他沒有說下去,好像在想什么,整個人都靜默了,似乎老電影出現(xiàn)了斷片現(xiàn)象。 “他家不在蘭斯市,大概在蘭斯山附近……你怎么了?”蘇錯看著狗剩的表情,“又做噩夢了?” “夢見夏威夷、阿爾卑斯山,”狗剩心想,還有人叫我“弟弟”,可是為什么說起蘭斯,心里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你想去嗎?那幾個家伙肯定都巴不得白出去逛逛”蘇錯沒繼續(xù)留意他,而是看了看電腦屏幕,“咱們家五個人,熱羅姆說他可以租輛大車,還有班里幾個同學,他們自己有車,大概一共十個人。這小子打算在家里造反?!?/br> 狗剩走到她旁邊,也斜眼瞥了一下電腦屏幕,嚴肅地說,“注意啊這位同學,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不對勁,剛開始正經(jīng)讀書就想著亂交朋友到處玩兒,這可不行?!?/br> “不是你叫我嘛,走出中國同學的圈子,多和法國人接觸,對語言學習有好處。我這都是聽你的……”蘇錯狡黠地笑,“去不去???路上肯定沒警察檢查居留,就算有,說你沒帶就行了啊?!?/br> “我不去!”狗剩興味闌珊地說,“你們?nèi)グ?,我給你們看家?!?/br> “那不行,萬一把你餓死了呢?看你懶得,我就是給你脖子上套個大餅,也得防著你懶得轉(zhuǎn)一轉(zhuǎn),我走了,你不得天天泡方便面過日子啊。對啊,你少爺還嫌棄方便面里的味精味兒,掛面里的蘇打味兒,燒水壺里的水堿味兒……你說你怎么那么煩,都這樣了還擺什么少爺譜?” 狗剩認真地想了一下,“我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嫌棄這些了?!?/br> “是嗎?從什么時候起?”蘇錯偏著腦袋想了想,那個樣子在狗剩眼里又活潑又調(diào)皮,讓他忍不住從心底泛出喜歡,可是轉(zhuǎn)念一想,這都是因為那個熱羅姆的出現(xiàn)吧。 他開始煩躁起來,“跟你說我沒那么脆弱,你們都去,我在家就好!”他硬邦邦地說。 怎么這人是屬狗的嗎?剛才說話還好好的,這會兒突然又一臉煩悶。按蘇錯平時的性子,是肯定要嗆嗆幾句的,但是今天,今天就算了,今天姐們兒心情好,于是她伸了個懶腰,又坐下,“隨便你!不過離復(fù)活節(jié)還早,你還有時間反悔。” 果然,都懶得嗆嗆我了,狗剩近乎傷心地想,他差點脫口而出,“去就去!”可是尊嚴讓他閉嘴了。他氣咻咻地插上咖啡壺。 “哎,這大晚上的還喝咖啡,你不想睡了???”蘇錯好意提醒。 “睡不著,正好想想還能想起什么。”狗剩悶悶地回答。 蘇錯走過來按住咖啡壺,“醫(yī)生都說你要多睡覺才恢復(fù)得好!干嗎這么犟呢?”她的話里帶著哄孩子的語氣,“我給你泡一杯水果茶吧,蜜桃味的,很好喝呢?!?/br> “我不喝袋裝茶!”狗剩一臉鄙視地說,“那也能叫茶?”但不知為什么,蘇錯的語氣讓他很受用,他也松開咖啡壺。 “好了好了!您就將就一下吧,少爺,等您回到您自己家,想喝什么高級茶都有!”蘇錯一邊說一邊燒水。 “等我回到自己家……”狗剩重復(fù)了一句,“我得報答你多少錢?”他問。 蘇錯樂了,“你得賠我這些日子房租,還有你的飯錢,還有你的看病錢,還有你的藥錢?!?/br> 狗剩等著她說下去。 “沒了?”狗剩淡淡地微笑著問,“我記得你好像要一套房子升格當一房東!” “別提了,”蘇錯把一個茶葉包扔到熱水里,拉著細線輕輕晃晃,“隨著對法國的深入了解,我對資本主義國家越來越?jīng)]有信心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