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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起椅子對著蘇婉玲的頭部連續(xù)就是幾下。第一下,下手略有遲疑,打到第二下第三下的時候,淤積在心頭多年的怒火一下子爆發(fā)了出來,她嘴里發(fā)出長長的哭嚎聲,控制不住自己般將椅子連續(xù)砸下去。 “住手!湯妮,住手!”沈彥東慢慢地醒過來,看著這一幕,忍痛爬起來,一把抱住唐彥青,“湯妮!停下來!你殺死她了!??!” “哐當(dāng)”一聲,唐彥青手里的椅子摔到了地上,她看著眼前被砸得如一條爛麻袋般的親生母親,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的雙手,“我殺了她了?我殺了她了!哈哈哈哈哈哈!我終于擺脫她了!哈哈哈哈哈哈!” 她放聲大笑,笑聲尖利而恐怖,讓沈彥東駭然。 門外的泥水地里傳來剎車的聲音,警察總是遲到! 蘇錯本來以為醒來第一眼會看見老板,結(jié)果讓她很失望,為什么是全大總管那張滿是褶皺的老臉,嗯,還有警察,怎么回事?她的腦袋昏昏沉沉,在回答了幾個問題之后,又睡死過去,但是,這一次,她知道自己沒事了。 那個新認識的叫蘇婉玲的同姓女子要殺她,為什么呀?回答過警察問題又睡死過去的蘇錯在睡夢中思考這個問題,感到莫名其妙,我沒拖欠娜塔莉的學(xué)費啊,不應(yīng)該她雇兇殺我。 而且在昏睡的時候,娜塔莉還帶著兒子來看過她,意識模糊中,蘇錯聽到大夫夸獎馬蒂斯,說他是救人性命的小博物學(xué)家。她一直以為是食物中毒,誰知道竟然牽扯進一場兇殺案中,到底誰這么眼睛無神,要來謀害她這么個在全世界都沒有存在感的小女子? 在她精神和身體慢慢恢復(fù)的時候,有個人帶著一大捧鮮花來看她。蘇錯看到來人,差點從床上跳下來,坐著輪椅而來的,正是年老德昭的勒朋先生。 “溫森叫我來的,”老先生帶著一點可惜的眼光看著蘇錯,他挺喜歡她,因為感覺她是一個心底純善的女孩,不像湯妮,哎,那也是個可憐的孩子,雖說很多事并不怪她,但是從他們小時候,勒朋先生就對那個女孩喜歡不起來,她的眼睛里還有一雙眼睛,讓他感覺很不舒服,“有些事,必須和你交待一下?!?/br> 勒朋先生此次前來,給自己做了很多次的心理建設(shè),他明白,經(jīng)過此事,且不論感情,在道義上,沈彥東已經(jīng)無法和自己的上一段婚姻做最終切割了,事實上,這些天他一直在為唐彥青的案子奔走,為她請律師,希望能把罪名降到最低。 于是他把話說得很婉轉(zhuǎn),這件事誰都沒有錯,沈氏夫妻是無辜的,蘇錯也是無辜的,千錯萬錯,都是那個心理失衡的瘋婆子的錯。終歸,人是要向前看的。他非常艱難地說了沈彥東的決定,酒莊愿意賠付蘇錯一年的薪水,并幫她申請失業(yè)金,還為她推薦新工作。 蘇錯木然地靠在枕頭上,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狗剩哥擁抱她的溫度還殘留在她的觸覺記憶里,但是他們倆注定就要這樣分開。 (待續(xù))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大概是不讓我玩了,抽得死去活來! 第85章 一年后 “先生,波爾多紅酒有上千種,請您挑選您最為適意的品牌。”身穿白色襯衫黑色馬夾黑色西褲的年輕女侍應(yīng)生嗓音柔和地說,雖然態(tài)度溫婉禮貌,但是措辭和神情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股優(yōu)越感。五星級的西餐廳,對客人的著裝禮儀都有著嚴格的要求,所有的侍應(yīng)生都經(jīng)過了嚴格的崗前培訓(xùn),普通話標(biāo)準(zhǔn),英文流利,還要積累一定詞匯量的法語。每天接觸著“上層社會”的客人,自己也感覺高級起來。 眼前這位客人明顯有點尷尬,他額頭滲出微微的汗水,翻著眼前的酒水單,有些茫然。坐在身邊穿著時髦的女伴,明顯也是第一次進這種場合,竟然低聲埋怨起來,“叫你不要選這種高級地方”。這是一對慶祝結(jié)婚十周年的中年夫妻,大約是男的在網(wǎng)上搜到了這家在北京營業(yè)不到一年的高檔法餐廳,打算帶妻子高興高興,反正錢也不是花不起。 女侍應(yīng)生帶著溫順的微笑在旁邊等候,除了她自己,誰也感受不到那惡作劇般的微微快感。她抬眼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拐角處過來,馬上輕輕提高了嗓音,“如果您還有什么問題想問,我可以向您推薦我們餐廳的特聘侍酒師蘇小姐?!?/br> 不遠處的蘇錯聽到了這后半句話,不易察覺地輕輕皺皺眉,這女孩心里想什么她全清楚,糊弄誰呢,姐在中餐館跟老板和顧客扯皮撕逼的時候,你們還穿開襠褲呢!她決定回頭要找領(lǐng)班好好訓(xùn)訓(xùn)話,怎么回事,都是打工的,相煎何太急,遇到對西餐洋酒不熟悉的客人怎么就鼻孔朝天了?人家不管誰,在這里消費一次也快趕上你們一個月工資了,至于么? 蘇錯回北京已經(jīng)大半年了,這是菲利普在北京新加盟的法餐廳。在蘇錯出院準(zhǔn)備回國的時候,菲利普萬分誠懇地希望她能“幫他一個忙!”大部分國人對于洋品牌都有迷之好奇,但真正懂行的少之又少。蘇錯有這方面的專業(yè)背景,中英法三國語言對于她也沒有障礙,所以這份工作她還是很勝任的。但是她沒有詢問菲利普是不是沈彥東的安排,菲利普也絕口不再提他,他們之間有了一個很小的默契,就當(dāng)以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為了不被家里那個恨不得替女兒嫁掉的親娘煩,蘇錯沒有住在家里。原先大雜院拆遷的時候作為補償分給他們家一套住宅在五環(huán)外,蘇文遠幫女兒貼了點錢,在順義蘇錯上班的附近換了一套一室一廳。對于蘇錯這種在法國被養(yǎng)得懶而又懶的純正海龜,上班路程太遠是會要命的。 這里是順義新開發(fā)的區(qū),擁有大片的別墅和國際學(xué)校,那些后來的擠不進去王府井、三里屯和后海的高級外籍餐廳紛紛落戶。菲利普不僅是個出色的大廚,也是個頗有遠見的投資商,他看準(zhǔn)了這里的商機。酒好不怕巷子深,憑借他米其林三星大廚的名氣,他的這家“L’envers”北京店也開得紅紅火火。還幸好沒擠進王府井那些地方,蘇錯經(jīng)常想,要不然上下班是個大問題。眼前的這對夫妻,應(yīng)該是在網(wǎng)站上看到了介紹,才從北京專門開車過來嘗試的。 “先生,”蘇錯很禮貌地招呼,“雖然波爾多品種繁復(fù),但是根據(jù)您二人選擇的菜式,梅多克就是一種不錯的選擇?;蛘吣念^盤配上這個牌子的開胃酒,我認為也值得一試。如果您二位酒量尚淺的話,一種便好?!?/br> 那對來開洋葷的夫妻如釋重負,連聲道謝,蘇錯幫他們選的都是價格偏下的普通品牌。做生意還是實在一些好。比如大廳另一邊的那個腦滿腸肥的煤老板,蘇錯就跟領(lǐng)班打過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