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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最貴的上,便宜了恐怕人家看不上。 蘇錯回到辦公室,看到秘書把一本厚厚的冊子已經(jīng)放在電腦桌上。這是今年世界各地新酒的介紹和價目表,菲利普說,可以進(jìn)一些作為庫存。特別是一些很有潛力的品牌,選出一些作為期酒購買。 期酒,顧名思義,就是有期貨性質(zhì)的酒。一般說來,陳釀價格會比較高,葡萄豐收年份的大品牌酒最具有收藏價值,但也不易平價購到。新酒的口碑未定,價格便宜,如果有眼光不俗者采買很好的新酒儲藏,等到新酒變成陳釀的一天,就好像股票漲停,價錢會翻番。這就要看品酒師的眼光和能力了。 蘇錯直接翻開法國酒波爾多系列,剛看到前面的介紹,她的心里就有點發(fā)沉。一向以天氣穩(wěn)定著稱的波爾多酒區(qū),竟然在去年三月份遭受了一次意想不到的災(zāi)害,霜凍。剛剛抽苗的葡萄園受災(zāi)嚴(yán)重,中小酒莊幾乎全軍覆沒,只有大品牌酒才依靠原先的庫存勉強立足。蘇錯兩道眉毛緊緊地擰成了一個疙瘩,這幾個月她折騰出院回國買房搬家,雖然對業(yè)界的此項新聞有耳聞,但實在是沒有騰出精力來關(guān)心。 真是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蘇錯在心里罵了自己一句,當(dāng)初不是沒提醒過老板,農(nóng)業(yè)就是靠天吃飯,不能把寶都壓在老天爺身上,怎么就那么犟呢?她伸手去拿電話,準(zhǔn)備撥全叔的手機(jī)號。手伸出去一半又縮回去了,真是,關(guān)我什么事?。柯犝f沈太太很能干,在上海美國都有生意,這點小小的失敗,對他們也不算什么。蘇錯自嘲地?fù)u搖頭,算了,自己都差點叫人當(dāng)小三給弄死了,咋不長記性呢?她把眼前的厚厚的冊子重重地合上,撫著胸口咳嗽了幾聲。 也不知道是烏頭中毒的后遺癥還是北京的空氣有問題,多年沒犯氣管炎了,今年還沒入冬,就覺得咳嗽一天比一天加重,蘇錯趕緊把椅背上搭著的一條圍巾掛在脖子上,也不知道那個敗家玩意兒戒煙了沒有。 而她不自覺念叨的那個敗家玩意兒,現(xiàn)在正頹然地靠在沙發(fā)上,手上不自覺地一下一下打著打火機(jī),但是卻沒有去點邊上的香煙。外面的雨正下得緊,打在窗戶上掛著的“此屋熱賣”的牌子上,噼啪作響,每一下多仿佛鞭子抽在他的心上。 終于還是做了敗家子,把爺爺?shù)男难獢」饬?。他嘆了一口氣,坐正了身子,拿過茶幾上的一摞文件,是律師剛從美國寄來的離婚協(xié)議,上面有他和唐彥青的簽名。 幾個月前他幫唐彥青從那場官司中脫了身,想重新開始。但是,說不上哪里不對勁,唐彥青堅持要回美國。 沈彥東理解為唐彥青不再想看到這座她親手弒母的兇宅,所以向她保證,一定會賣掉這座房子的,“但是酒莊要留下,你相信我,再過兩三年,會有起色的。” “我當(dāng)然相信你,”唐彥青微微而笑,笑容里透著苦澀,“但是我不會留在過去了?!彼焓质疽獠蛔屔驈〇|打斷她,“對不起,溫森,我想有些事已經(jīng)沒法回頭了!” “胡說!”沈彥東煩躁地說,“這不是你的錯!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怪過你,你是受害者……” “你也是,不是嗎?”唐彥青反問他,她的眼睛大而黑亮,“我不想我們都在勉強自己,維持一個表面繁榮的假象!” “我沒有!”沈彥東回答,他想說,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唐彥青上前一步,抱住他,“溫森,親愛的,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親弟弟。我愛你,真的,你不用懷疑我對你的愛。但是,我也要告訴你,看見你,會讓我想起很多不幸的往事,根本控制不住。我的母親為了我,殺了我的父親,而我反過來又殺了她,童年到現(xiàn)在的噩夢,一直在我心中揮之不去……” 她把頭埋在沈彥東的胸口,帶著哭腔笑著說,“我們不應(yīng)該是彼此的羈絆,如果我們勉強在一起,能夠回想起來的全部是痛苦!” 也許是真的,他們兩個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不,即使是從前,也從來沒有過真正兩心相印的默契和歡愉。與其在一起,天長日久生出怨懟,不如各自后退,海闊天空,等到十年二十年過去,時間總能抹平許多不愉快的印跡,到那時候,也許會有契機(jī)建立起新的健康關(guān)系。沈彥東不再堅持,他默認(rèn)了她的選擇,這也是他的選擇。 眼淚歸眼淚,痛苦歸痛苦,唐彥青依然是那個商場上叱咤風(fēng)云的女強人。她決定了的事情,就絕不拖泥帶水。就這樣她賣掉了上海所有的業(yè)務(wù),然后孤身回到了美國。 沈彥東決定振作起來,一切朝前看,首先是把今年的新酒制作好,可是,突如其來的霜凍,讓他地里的葡萄幾乎顆粒無收。 天亡我!沈彥東抬眼看著外面鉛灰色的天空,雨就這樣下得沒完沒了,讓人厭煩,他窩在沙發(fā)上兩天沒有動,餓了渴了就去廚房吃點面包喝點自來水,累了就歪著睡一會兒。巨大的銀行貸款他無力償還,只能將抵押出去的葡萄園任由拍賣了。 前院傳來車子的聲音,緊接著門鈴響了。他依然沒有動,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大概是銀行或者公證處的業(yè)務(wù)員吧,要不就是房屋經(jīng)紀(jì)帶人來看房子。 響了幾聲見沒人回答,來人便自顧自打開院門,踩著院子里的泥水走了進(jìn)來。門板在敲了幾聲之后,被推開了。沈彥東壓根就沒有鎖門。 進(jìn)來的是斯蒂芬。 “你果然是在這里,”這小子看見沈彥東,馬上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對于好友深陷的眼窩和滿下頜的胡茬視而不見,還和平時一樣隨意,“我打你電話怎么不接?”他把防雨衣的帽子往身后一掀,“溫森,不能不說,這是天意,連老天都對你說,不要做你的紅酒了,來幫我做香檳?!?/br> 沈彥東翻著白眼,有這種朋友真的很折壽啊,老子破產(chǎn)了,這貨還有心思說風(fēng)涼話,“你雇我,開多少薪水?”他聲音嘶啞地問道。 “□□IC(法定最低工資)啦!”斯蒂芬厚顏無恥地回答。 真是趁火打劫的家伙,沈彥東懶得理他,繼續(xù)窩在沙發(fā)上冥想。 “OK!我錯了!”斯蒂芬舉手投降,“我打算給你股份,條件是,你要把你爺爺當(dāng)年和勒朋先生琢磨出來的雙層壺式蒸餾技術(shù)全盤交出,我算你技術(shù)入股,怎么樣?” “怎么?”沈彥東臉上露出一點興趣,“你想進(jìn)軍白蘭地生產(chǎn)?” 斯蒂芬拖過一把椅子坐下,“不是!我想嘗試采用白蘭地的生產(chǎn)工藝加強香檳的純度?!?/br> 沈彥東說,“你怎么不找勒朋先生?” 斯蒂芬狡黠地笑,“勒朋先生離開酒的生產(chǎn)已經(jīng)快二十年了,而你,去年不是一直在這里嘗試嗎?菲利普很鼓勵我們試一試,他說第一批訂單,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