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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門虛掩著,蔓蕓還在里面哭,李不琢無比沮喪。她滑坐在地毯上,回想剛才譚渡那句話,嚼出另一層意思, 你憑什么給別人做保證,確定不會牽連自己? 她難過地縮成一團,把臉埋向膝蓋。走道上方暖黃色的燈光,此刻垂憐般拂過她露出一截的后頸,圈起的手臂在地毯上投射出小片陰影。 她對著自己的影子說, 李不琢,你真傻。 第11章 謝女士的房費最終沒有免,不過給她升級了房型,因為那個用過的避.孕.套是她自己放枕頭下的。 她來酒店的目的很明確:找證據(jù),找不到就釣魚鬧事。 一個多月前,謝女士查老公的信用卡就覺出了不對,此后沉住氣慢慢找線索,后來連他住酒店的費用清單都摸得一清二楚。 事后客房部的人感慨,女人對于另一半偷腥的直覺,靈敏度堪比雷達。 李不琢沒有跟他們一起八卦,她心里五味雜陳,說不出的堵。 據(jù)說蔓蕓在那個男人面前,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被他的胡蘿卜加大棒治得服服帖帖。她稱自己不情愿,卻還是溫順地配合,對方送來的禮物也照單全收。 譚渡雷厲風行,第二天上午就讓蔓蕓辦妥手續(xù)離開酒店。 那位謝女士帶了兩個人守在外頭,看樣子要親自解決這場私人糾紛。蔓蕓又后悔又恐懼,眼角噙著淚,一步三回頭。她給李不琢短信電話了一堆,卻沒得到任何回應(yīng)。 李不琢那個時候在上班,正為客人熨燙衣物。 下班后她看到手機上滿屏的未讀短信,點開逐一刪掉。 她是仗義,但她有底線。 * 臉上的笑容保持了一天,下班那一刻李不琢徹底放平了嘴角,再也彎不出一點弧度。 十二月,澍城的氣溫降下二十度。她換上米色裙裝,臂彎搭一件橙色軟呢風衣,去酒店一樓的lounge飲酒解悶。 面相斯文的調(diào)酒師笑她酒量不好點杯莫吉托就行了,李不琢不滿地瞥他一眼。上回籌辦趙景惠的婚宴時,與他打過幾次交道,她歪著頭說:“可要是沒有醉意,也解不了悶吧?” 對方笑著攤開手,一副悉聽尊便的樣子。 “我要深水炸.彈。”說完李不琢靠過去,放低了聲音,“員工折扣可以在這里用嗎?” “哈哈,這杯我送你,但你要保證能自己平安回家?!?/br> “少看不起人。”李不琢狐貍一樣慢慢瞇起眼睛。她揚起下巴,手指繞著頸邊內(nèi)扣的發(fā)尾。 “ok,不過那邊客人比你先來,等我?guī)追昼??!?/br> 酒廊的燈光是暖色調(diào),射燈與燭光的光線交疊向遠處延伸,能辨出暢聊的人群,慵懶自在,一雙雙開懷到連昏暗也遮不住的發(fā)亮眼眸。這里客人很多,但毫不喧鬧。爵士音樂飄飄裊裊地縈繞耳畔,女主唱的音色婉轉(zhuǎn),聲線清麗似不近人間煙火。 李不琢以手撐頭等在弧形吧臺前,看調(diào)酒師嫻熟的動作。他身上那件帥氣的黑色制服,還是山本耀司設(shè)計的。不過李不琢忽然記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昨天收到的箱子里,有一件古典舞演出服,她放在5610房了。 這個套房是上次喻融告訴她,暫放沈初覺衣服的地方。他后來還給她一張房卡,說那間是尾房,少有人入住,她想存東西可以去那里。要是不放心,就提前問他一聲。 于是她在微信上敲喻融,問5610今天有客人嗎? 等待回復(fù)的時候,她百無聊賴地四下亂看,居然一眼瞟到靠墻的皮座椅上,沈初覺和關(guān)璞。 兩人側(cè)面對著她,相向而坐。墻壁上掛了一塊花卉圖案的木版畫,一盞小燈燈光徑直打下,映亮了他們的臉。 沈初覺靠在沙發(fā)上,注視手里的一只空酒杯。關(guān)璞則雙手托著臉頰討好地笑,整個身子前傾。她比李不琢記憶中成熟了不少,如瀑長發(fā)垂在肩后,一襲黑色低領(lǐng)長裙,紅唇誘人地開合。 沈初覺倒還是那張撲克臉,時不時應(yīng)她一聲,惹她一陣笑。 李不琢撇過頭,心里無名火起。 正好調(diào)酒師走來,見她臉又拉長幾分,搖了搖手里的雪克壺,笑說:“看來這杯深水炸.彈是送定了。” 小杯的杜松子酒一沉下,啤酒杯被立時推至眼底。李不琢不加猶豫,拿起灌下一大口。下一秒就被刺激的苦辣味嗆得拼命用手在嘴邊扇風,喉頭發(fā)澀,像吃了一團草。 調(diào)酒師被逗得笑到直不起腰。 這時一旁的手機屏幕亮起,是喻融的回復(fù)——沒人。 李不琢礙于面子,握拳又灌一口,差點吐出來。 “好了好了,你有事就先走。這杯要是全喝完,你今晚一定回不了家?!睂Ψ綔睾偷貜乃稚夏米弑?。 李不琢抹抹嘴,好漢不吃眼前虧,說聲“謝了”就跳下高腳凳。 她轉(zhuǎn)身看去,沈初覺已經(jīng)走了,只剩關(guān)璞一個人。 * 明明去乘電梯的時候李不琢還能走直線,等站在5610門前,腦袋陡然變重了。 就連插房卡都對不準,她有點慌,想趁酒勁上來前趕緊取了衣服走人。 套房里外走性.冷淡風,除了起居室一塊捎帶亮色的摩洛哥地毯,難再尋覓其他花哨的元素。白色落地簾,寬大沙發(fā)罩上厚重的灰藍色天鵝絨套布,隨意擺放的褐色靠墊,水泥色地板。 華澍所有房間的燈光明暗、空調(diào)溫度和通風口風速都用pad控制,李不琢一進去就拿起pad調(diào)節(jié)。 幾分鐘后才輕敲腦袋,傻了,還真養(yǎng)成了職業(yè)習(xí)慣。 她把那件古典舞演出服放在衣帽間的衣柜里,開燈進去一看,果然還在。 然而雙手觸到的一剎,她興起別的念頭。 試一下。 寬敞的衣帽間有面巨大的落地鏡,頭頂上數(shù)盞華麗的銅鐵質(zhì)英式掛燈,光線充沛。 心里的聲音在喊停,但意識受酒精驅(qū)使更快地做出反應(yīng)——反正沒人,換衣服。 這身衣服是淘寶上隨便買的,入手理由很簡單,想試試莊佩茹同款。 聽趙景惠說那會兒是年底,飯店財務(wù)室忙成一團,而客房部為新春聯(lián)歡會準備的舞蹈節(jié)目臨到表演前幾天,突然病倒了一個人。趙景惠是編舞,急成熱鍋上的螞蟻,偶然跟莊佩茹提及,哪知莊佩茹說讓她來救急。 這就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還不一定能搏領(lǐng)導(dǎo)開心,何況莊佩茹并不會跳舞。 但她還是在三天內(nèi)飛快學(xué)會了這支,舞姿韻律還挺像那么回事。 趙景惠提到這事的時候,連連感嘆:“一般人遇到麻煩會下意識掉頭躲開,你mama可有意思,認識她這么久,還沒見她怕過事?!?/br> 李不琢穿好往鏡前一站,呆了片晌。 底色是素雅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