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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淇濱和黃鶯身上:“咱們,外面候著吧?!?/br> 見著淇濱猶豫地跟著金公公出去,駱南華微微嘆氣,轉身上了樓。 閣樓并不高,區(qū)區(qū)幾層臺階她此時跨起來卻覺得有萬丈遠。 她不知道她上去以后該怎么在自己的臥房面對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 皇帝說過只管讓她住著,言外之意就是不會碰她,也不會和她行周公之禮,然而畢竟入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歸有些......別扭。 她的心突突地跳著,磨磨蹭蹭地走著,可是臺階總有到頭的時候,她還是踏上最后一級臺階,上了二樓。 進屋卻見皇帝自顧自坐在她的坐榻前早已看起了書。 攬月閣中沒有書籍,這書籍大約是他隨身裝來的吧? 駱南華垂首上前:“陛下,這......” 皇帝看書的時候十分專注,雖然聽得她上樓,卻仿佛并不想說話,聽她開口,只微微抖了抖濃密的眉毛,見她沒有把話說下去,也不吭聲,仔細看著書上的文字。 皇帝的眉眼很好看,駱南華站著向下看去,竟深深被那專注的目光所吸引住,一時卻愣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那皇帝才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抬起頭來:“你坐吧,不必站著......另外,幫我倒些水?!?/br> 駱南華這才意識到,皇帝進來這么久,自己竟就在一旁站著,連茶都不曾準備。 她連忙拿起桌上的茶壺走到外間柜子上取了水,倒在桌上的杯盞中,端給皇帝。 皇帝想是思考著問題,心思并不在她身上,只下意識地接過杯盞將盞中的水一飲而盡。 半晌他放下書,微微閉了閉眼睛,許久才疲憊地睜開眼。 駱南華見著那書的封面寫著四字,忍不住問道:“陛下還在看貞觀政要?” 話出口卻覺得有些不妥。忙死死將嘴巴閉上。 皇帝被她問得一愣,卻很快說道:“朝中瑣事多,此書有助于靜心?!?/br> “陛下日理萬機,怎有空來攬月閣?”終于問出了她想問的話,她在心里狠狠地抒了口氣。 皇帝卻深深嘆了口氣:“如果我不來你這,只怕是白接了你入宮。如果朕不寵你,又有何理由去幫你的父親呢?” “陛下既知道妾身父親是被冤枉的,為何不讓刑部秉公辦理?”南華縱使自小養(yǎng)在深閨,從不接觸政壇,卻也多少知道,凡事要講證據(jù),就算真的有人想陷害駱家,也總要抓到她爹的把柄才是。然而駱家世代在征海軍服役,世代清廉,家中不飾金玉,甚至連家具都從未用過名貴木材,如何能輕易扣上“挪用公款”的罪名呢? 第10章 椒房殿之爭 皇帝聽得她的問話,卻有些疲憊地深深吐了口氣:“你爹的事既能捅到朕這里,必定是有人想大作文章。朝中諸事繁雜無序,往往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朕雖為皇帝,也不是事事都能做主?!?/br> 低沉的語氣中夾帶了滿滿的無力,駱南華聽罷一愣,這才發(fā)現(xiàn)其實皇帝的臉色很不好,除卻一臉憤恨,更多的是力不從心的疲憊與無奈。 她心下突然覺得酸酸澀澀的。 她常年在段府待著,卻從鴻羲身上看到了為官的艱辛,心想著這至高無上的九五之尊即便日理萬機,總會有著自己的隨性與自在,不必像做臣子一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句話繁復揣摩多遍。 然而今日看來,似乎這皇帝比臣子更加難做,需要殫精竭慮、運籌帷幄的事遠遠超過那些下臣。 至少每日鴻羲回到房中仍舊有著用不完的力氣和她絮絮叨叨說話,然而這皇帝自從進了她的攬月閣,甚至連一個字都不想再多說。 她依稀能感覺出來,這并不是皇帝不想和她說話,只是大約白天說了太多話做了太多事,此時太過疲憊,不想勞神傷氣了吧? 見她愣著不說話,皇帝卻誠然一笑,繼續(xù)開口道:“朕會盡力將能做的事做好,也請夫人多理解,朕畢竟是皇帝,做很多事不得不首先為這個國家考慮。 ” “那......”駱南華左右思忖著不好開口,許久才憋出一句話來:“陛下可要留宿攬月閣嗎?” 皇帝見她面色泛紅,扭扭捏捏最后問出這么一句,卻忍不住笑了:“我睡這邊就好?!被实壑噶酥缸缘能泬|,繼續(xù)道:“你床上應該有兩床被子,給我一床就行?!?/br> 駱南華下意識地向床上看去,果然看到了兩床錦被,聽著皇帝的話卻深覺這樣不好,忙說道:“陛下去床上睡吧,妾身在這里就好。陛下龍體不能有所損傷,”她說著卻又覺得話從自己口中說出有些怪怪的,又補充道:“若是陛下在這里休息不好耽誤了朝政,豈不是妾身的罪過了?!?/br> 皇帝無所謂一笑:“從前在軍中石板床睡的也不少,沒那么嬌貴。你只管自己睡就行。但這事除了淇濱,不能有第二個人知道,包括你房里其它那些下人們,知道嗎?” 駱南華狠狠點頭:“妾身不知該怎樣謝陛下才好?!?/br> 皇帝卻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你我不用言謝?!?/br> 駱南華自己說著話,卻忽然覺得十分別扭。她入宮是為了查段鴻羲的死因,為他報仇的,說不定面前這位皇帝還是殺害她夫君的兇手,這感謝的話說出口卻那么順理成章。 她不禁狠狠嘲諷了自己一番。雖然她和淇濱都覺得這皇帝并不像會謀害段鴻羲的人,畢竟事先兩人出過嫌隙,皇帝因此打了段鴻羲,或許人面獸心呢? 見著天色晚了,她說道:“陛下餓了嗎?妾身的手藝不錯,不如給陛下做些點心嘗嘗?” 皇帝聽罷突然看向她,神色愣愣的,那深不見底的眼眸中仿佛有一絲漣漪微微蕩開,半晌他說道:“不必,朕沒有吃夜宵的習慣?!?/br> 駱南華卻覺得十分尷尬,只好在皇帝對面坐下來,拿起筆墨開始畫著什么。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燈盞里的蠟燭撲撲作響,南華正畫在興頭,并不想起身去剪,正巧下人也都被趕走了,難道要讓皇帝親自去剪嗎? 皇帝仿佛也聽見了蠟燭嗶嗶啵啵的聲音,卻也懶得動,只從袖中隨意拔出一把短劍向著那盞華燈看似隨意地一劃,那燈盞驀地跳起,未等上一道劍光消失,下一道劍光早已重重掃過,那蠟燭的燈芯齊齊斷裂,燭火滅了一下,復又柔和地燃燒了起來,同時,那飛起來的燈盞蓋已經(jīng)準確地回落。 一切趨于靜止,駱南華怔怔地望著那動了又靜的燈盞燭火。 從燈盞動到剪燭完畢不過眨眼功夫,她在段府司空見慣了段鴻羲練劍習武,卻從未見過他進屋也用這樣快準狠的方式做事,今日在這攬月閣卻被這巧招所吸引,大開眼界一般贊賞地看著那盞燈。 見駱南華望著燈火發(fā)呆,皇帝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