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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點沈氏的錢財整整用了三日,從沈氏那里得來的財物林林總總的加起來,竟有十萬金之多這個數(shù)字無疑是驚人的,白蘇經(jīng)營客棧和花境兩年多,鬧的那么大動靜,總共不過賺的四五萬金,便是這樣,也算是短短時間暴富的了,沒想到一個偏居滇南的沒落氏族居然還如此有錢。 可見氏族在這個世界的重要性。 而白蘇也再一次深刻的認識到,干不正當生意果然最賺錢。 于是白蘇綜合自己之前所看的武俠,做出了一個計劃。 一直以來舉善堂都是閉門培養(yǎng)新的殺手,也只受白蘇的差遣,白蘇便以殺手需要歷練為由,命人到處去散播消息,大意就是:舉善堂這個殺手組織十分了得,殺一次人便要收取三千金的報酬,不達到目的絕不收錢,而且,每年只做十樁生意。 為了保證客戶面的廣泛性,白蘇也沒設下門檻,所有生意都可以進來,舉善堂絕對保密,但接不接那就不一定了。 白蘇不眠不休的折騰這些事情,閑暇時便逗著顧翛玩,雖然疲累,但因著沒有時間去想許多事情,倒也勉強過的下去。 年底之前,舉善堂接了一單生意,僅僅用四日,便有三千金入囊。 這樁生意的故事實在俗套的令人發(fā)指,說是有個富商的愛姬被一名劍客拐走,便找上舉善堂,出三千金買那對狗男女的頭顱。這樁生意于舉善堂來說,就好比殺雞用牛刀,只不過白蘇是賺錢的,當然希望這種生意越多越好。 舉善堂做完這單生意,返回來的那晚,下了一場大雪。 據(jù)斥候傳來消息,年關的這一場大雪阻住了山路,將許多欲進山來打探消息的人都困在了外面,白蘇吸取教訓,當下便命人在府中的前院斷崖上做了攀山的云梯,然后把那些入山用的所有棧道都給毀了個一干二凈,并且做成大雪壓塌的情形。 姜王在大年夜聽到這個消息,生生暈了過去。 姜王雖然膽小怕事,臉皮又厚的沒有個邊際,但他老人家還是頗有見識的,俗話說“要想富,先修路”,姜王雖不知道這句話,卻覺得總這么閉關鎖國也不是辦法,于是砸鍋賣鐵、歷時五年才修了兩條棧道,居然一夜之間就被壓塌了,怎一個痛徹心扉了得。 彼時白蘇抱著顧翛在廚房里等著十二蒸蛋,倨向她稟報此事后,她也只是莞爾一笑。 白蘇心里雖覺得對不住姜王,卻也不想同任何人有什么瓜葛,遂也不曾派人過去看望。 顧翛一雙烏溜溜的墨玉眼盯著冒煙的鍋子,十分專注,白蘇看著顧翛的模樣漸漸出神,顧翛生的極像顧連州,且越來越像,那一雙墨玉眼,宛如清泓的眸子,便猶如顧連州醉眼迷蒙時,又如他清晨帶著睡意剛剛睜眼的一剎那。 蒸蛋剛剛出鍋,顧翛吧嗒著小嘴,老老實實的盤著胖乎乎的小腿端坐在白蘇的懷里,等著白蘇端過來喂他,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見動靜,顧翛扭過脖子看自己的母親。 白蘇怔怔的,忽聽聞外面大雪之中隱隱傳來琴曲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陣急急的腳步聲,倨的聲音帶著不可抑制的喜悅在廚房外急促的道,“主公,管家回來了” 婆七回來了白蘇驀地一下子站起身來,將顧翛交給十二喂飯,自己則沖出去,隨著倨向前院跑去。 白蘇如此急切,自然不只是因為婆七,顧連州曾說過,是婆七渡命給媯芷,他此番從滇南回來,不知道有沒有帶回媯芷,即便沒有帶回媯芷,也定然知道她所有的消息 一路疾跑,在經(jīng)過建有白夜樓的斷崖時,飄渺的琴聲忽然真實起來,白蘇頓住腳步,抬頭看建在崖壁上的觀星臺,漫天的雪中,只能看見木質的欄桿上積了白皚皚的雪。 白蘇任由雪落在臉上,待到一曲終了,從觀星臺上探出一襲巫袍,那俊美的面上帶著春風般和煦的笑,令整個寒冬都暖了幾分,于是白蘇面上的雪化開來,猶若滴淚。 那人正是禾列,白蘇猜測,禾列同婆七一起回來,媯芷定然也回來了。 “帶我上去?!卑滋K聲音沙啞。 倨攜起她,在一旁的梅樹上借力,在斷崖的幾個小石臺上起落,眨眼間便到了觀星臺上。 還未站穩(wěn),白蘇便看見了那一襲色曲裾,玄色的領口和袖口,肩上披著一件厚厚的貉子毛大氅,跪坐在欄桿邊的棉墊上,垂眸靜靜的看著梅樹上堆的雪。 修長如鶴的頸,清麗絕塵的美麗側面,帶著融入寒冬的冷冽,便如三年前,白蘇看見她的第一眼,仿佛不同的,只有這頭銀白的發(fā)。 “媯芷”白蘇顫聲喚道。 媯芷聞聲,緩緩回過頭來,雪白的長睫掀開一汪宛若水銀的灰色眼眸,朱唇皓齒,白蘇從不知道,媯芷竟這樣美麗,似是冰雪里化出的雪女。 “白素,我回來了?!彼謇涞穆曇羲朴腥魺o的飄散。 白蘇幾步上前,猛的抱住了她瘦削的身子,眼淚決堤一般,嚎啕大哭。 自從穿越來到顧連州死之前,白蘇從未哭過,她也不覺得自己有一天會這樣放聲大哭,然而短短幾個月里,她似是將前世今生隱忍的淚水都一次流個干凈。 媯芷抬手,捋起一白蘇一縷銀發(fā),定定看了許久,才開口道,“你與他,分開了?” 白蘇哭著點點頭,“他不要我了,媯芷,他不要我了” “那我替你殺了他?!眿傑坡曇魪膩矶际沁@般冷冽,但她說這句話時,卻讓人覺得特別刺骨。 媯芷的巫力存留在白蘇和顧翛兩個人身上,現(xiàn)在的她雖比不得從前,武力卻也比普通的劍客高上許多倍,更何況,她還有顧連州二十年精純的修為,而媯芷從來不是一個講究人情世故之人,拿顧連州的劍去殺顧連州,這種事情,她全可以做的沒有絲毫愧疚。 可是,那個人已經(jīng)在那個夜色沉沉的腕上,若流星一般從城頭上墜落。 禾列看著媯芷,心想道,帶她回來果然是正確的,媯芷的自制力驚人,在這一年里,即便是沉浸在夢境里,也不曾露出一絲窘?jīng)r,禾列想盡辦法驅除相思纏之毒,然而無論是在虛幻還是在真實,媯芷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可今日見到白蘇,居然破天荒的說了三句。 白蘇這般抱著媯芷許久許久,才擦干眼淚,握住她的手道,“阿翛會說話,我讓她叫你母親,可好?” 媯芷灰色的眸子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