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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她的頭皮再嫁,如玉此時就可以帶著那七百兩銀子和一張路引出渭河縣,天寬地廣,只要逃出去,就總有希望。 如玉從側(cè)面爬到山頂,才見幾個孩子不知何時都已經(jīng)鉆了出來,正坐在菩薩腳下看熱鬧。她趕著幾個孩子回家,安康故意放慢腳步,壓低了聲兒問道:“嫂子,昨夜你為何不直接跟著張君走?” “他身后幾股子人追著了,我跟著他能跑得了?”如玉反問道。 安康一路踢著土坷垃,憋了許久又悶聲道:“他那樣的人,走了肯定就不會再回來。” 說白了,如玉對于張君來說,不過就是落難路上一點恩情,在陳家村的時候趁熱打鐵,或者還能有個結(jié)果,等他回到京城,多少貴家姑娘們等著,怎么可能還記得陳家村里有這么一個小寡婦。 “只要他能活著到京城,回不回來都是次要的?!睂嶋H上自打送張君走的時候,如玉就沒有想過他會回來。他是個君子,所以輕薄了她,又給她些錢補償,可并沒有睡她,此外又給她一張可以出門不用受官府盤問的路引,本就是要放她自立的意思。 回到家,麻雀在樹頭喳喳的叫著,桃花開的正艷,一村子的人都去紅陳寺看熱鬧了,唯有個安康老娘在剁豬草,馮氏在旁大聲的跟她講昨夜紅陳寺的鬧事,比如廟的主殿忽然塌了,紅陳寺那大和尚竟是個土匪,扛著韋陀的伏魔杖在山頭亂竄一類的話。 如玉撿起掃把劃了幾把院子,想起沈歸老娘還叫她擱在那又潮又冷的山窖里,忙又進門騰了兩塊粟米面餅子,攪鍋燒了碗熱湯端著,再把自己的被子也抱上,到山窖去給沈歸老娘送飯。 若是沒有張君臨走前那句好歹叫她等一月的話,如玉今天就可以趁亂出陳家村,只要趕天黑能出渭河縣的地界兒跑到秦嶺那邊,她就算是自由了??蓮埦R走那句話兒又叫她兩心難安,又想走,又想留,一念覺得張君不可能再回來,再一念又覺得自己至少該等一等他。 * 渭河縣金滿堂家里,從大門到內(nèi)院一路的白楹聯(lián),白挽帳,自己也是一身白衣的金滿堂歪坐在圈椅上,白嫩嫩的右手中轉(zhuǎn)著兩只油光發(fā)亮的山核桃,正在聽下人向自己匯報紅陳寺的事情,他一路聽一路笑,笑了許久挑眉道:“所以張君能順利拿走玉璽,卻還是沾了趙如玉的光?” 下人垂首道:“是!” 金滿堂站起來,走到窗前搖了搖頭,又笑了幾聲:“要說那張君,我還真是小看了他。不過一個會點三腳毛功夫的世家子而已,竟還能找到都料匠去把紅陳寺當年建寺時的圖紙弄出來,還能弄到密室的暗道,而這一切,你們竟一絲兒風聲都沒察覺,可見你們就是一群豬!” 等了許久,下人又試探著問道:“大官人,奴才是否還要到陳家村外守著?” 金滿堂點頭道:“繼續(xù)守著,萬一那趙如玉要跑,咱們得半路把她拎回來。” 他環(huán)顧四周,熬了一生的發(fā)妻終于熬不住先他而去了。他用了她一生的嫁妝,掙得能值一座金山的家業(yè),在發(fā)妻面前做小伏低了一輩子,終于算是送走了她。如今這家里需要一個新夫人,年輕,漂亮,聰慧,給他年輕的新鮮空氣,讓他在臨老之前,再享受享受少年夫妻的歡娛。 * 在走和留的矛盾中,如玉掙扎了半個月,又拖延了四五天,下了幾番的決心,卻忍不住總想起張君伏在自己胸膛上像個孩子一樣摸索時的光景。她家廳屋里養(yǎng)了兩個老婦人,白日里仍還一如繼往的下田下地,維持這個家的生計。私底下又通過發(fā)財娘子在外村的幾個老相好,兌換回來值三百兩銀子。 有這三百兩銀子,再有一屋子的糧存著,安康的讀書和生活便不成問題。她若是走了,陳傳自然會兼顧上三房的田與地,這些也不用她cao心。雖然她整日的忙碌著,可若她果真能狠得下心來就此走掉,這個家也還能維持的下去。 眼看進五月,田里的粟與菜籽還有糜子都虛蓬蓬長了起來,各類雜豆也到了要蓐的時候。這天如玉正在后山的坡上蓐著粟苗,回頭忽見虎哥氣喘噓噓抖著胸脯跑了上來,邊走眼淚邊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著,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如玉自己也被嚇了一跳,起身問道:“虎哥,你這是怎么了?” 虎哥硬塞給如玉個小包裹,連忙忙兒的把她往下推著:“如玉,大事不好了。我大伯帶著一眾的官役來,說是你因與婆婆拌嘴,給婆婆灌了鼠藥,順帶著連沈歸老娘都給毒死了,他帶官兵要來捉你?!?/br> 如玉出門才半天,出門的時候安康老娘和沈歸老娘兩個還在炕上編筐,半日的功夫,不但兩個老婦人死了,連縣令陳全都來了,如此詭詐的事兒,如玉若不是上個月從魏氏口里套話兒的時候知道些音訊,只怕真要嚇個措手不及。 虎哥雖是陳全的侄子,人也憨里憨起的,但有身量有體魄,如果不是有一個潑婦一樣的娘,族中要壓著她強嫁,她也是愿意嫁的。這人憨實,若說沈歸老娘與安康老娘死了,想必是果真已經(jīng)死了。 如玉雖早知道知縣陳全在打她的主意,但這將近一月的時間日子過的太順遂,她究竟也失了些警惕,那知道陳全一出手,就安給她一個毒死婆婆的罪名。她思濾了片刻,仍將那包袱推給虎哥:“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你大伯都殺到我家門上了,我也不好再回家。我先到我家山窖中等著,你把我家大房和二房的人都叫來,我與他們商議?!?/br> 到這個時候,能靠的仍還只有大房和二房。 在山窖中等了半個時辰,如玉隔簾望見果真自家院子叫官兵圍了個滿滿當當。這是個緩坡,瞧院子能瞧的清清亮亮,此時官兵們皆是鴉雀無聲,想必是在等縣太爺陳全。 陳傳帶著圓姐兒,陳金帶著三妮與魏氏,馮氏幾個不一會兒就全來了。 魏氏鉆進了窖子先就一聲哭:“我的好如玉唉,我知道你養(yǎng)著兩個老婦人嫌煩心,可是也不能給她們喂鼠藥啊,這一下藥死兩個,縣太爺要抓你誰能救得了你?” 如玉此時先不動聲色,上前問道:“二伯娘已經(jīng)去過這家了?見過我娘和沈大娘了?知道她們服的是鼠藥?” 魏氏腦子還沒有轉(zhuǎn)過來,答道:“我吃罷干糧去你家,叫了幾聲無人應(yīng),進門就見妮兒三娘和沈歸老娘兩個全倒斃在廳屋炕上,眼瞧著正是耗子吃了藥的樣子,所以就……” 如玉隨即就飛了她一個巴掌:“所以你就吵嚷出去,報到了陳貢那里是不是?” 第37章 魏氏那期竟叫一個媳婦輩的甩了一耳光, 捂著臉憋了幾憋沒忍住哭,陳傳過來喝道:“如玉,你毒翻婆婆竟還有理了是不是?” “毒翻個屁!”如玉指著魏氏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