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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嬌娘美如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8

分卷閱讀78

    的男子動了動,哼了一聲,聲音與張君無二。

    如玉此時已深信這人就是張君,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暗道我怎么這么命苦,先嫁個陳安實給克死了,這才找來一個形樣俊俏性格緩柔還不嫌棄我出身的好男人,眼看又要死了。她奔過去扶這人轉(zhuǎn)過來,在黑暗中又喚了一聲:“欽澤,你覺得怎么樣?”

    這人抬起頭來,沒頭沒腦叫了一聲二哥,隨即便暈了過去。這一聲二哥叫如玉聽出來了,自己慌張冒氣竟認了個假的,天色太暗看不清楚,但張君那個人并他身上的氣息她是熟悉的。而這個男子,身上香味濃烈,如蘭似麝,初聞時有些清曠,再聞又有點暗香,和著股子血腥氣味道十分難聞。她心下大安,一把松開這男子,念了聲阿彌陀佛轉(zhuǎn)身才要走,便見他懷里忽而滑出個什么東西。

    *

    回到客棧,如玉上樓梯時見個男子急匆匆的往下跑著,只一眼她心里便犯起了嘀咕,果不其然,等她回到方才忘記關(guān)門的屋子里,便見桌上的兩百兩銀票已經(jīng)不翼而飛。她又去翻自己所推那小包袱,幾件褻衣并那本法典和殘璽還在,可是銀票不見了。

    不過頃刻之間,她得了一封對張君來說十分重要的信,但也丟掉了賴以謀生的銀子。三更半夜的,如玉只剩下隨身裝著的一兩碎銀子,用這一兩銀子想要維持到張君回來,住在西京客棧這樣的大客棧里顯然是不行的。

    一兩銀了子對兌一貫錢,一貫如今只得六百文枚銅錢,次日一早她兌了銅錢回來,正謀劃著自己是不是到街上去問處閑炕睡著好等張君回來,便聽有人敲門。待開了門,伸頭進來卻是個半大小子,他一笑問道:“娘子可是姓趙?”

    如玉不明究里,卻也應(yīng)道:“我是,但問小哥何事?”

    這小子道:“你家夫君說,他的事有變,只怕還得往北走上幾千里路,叫你且耐心等著,想必他至少要一個月才能回來?!?/br>
    如玉一聽這話腦袋都懵了??偣擦傥你~錢,她如何能支應(yīng)得一個月?

    她還想再多問一句,那小子已經(jīng)轉(zhuǎn)身跑了。

    一夜三十文,吃飯還得費得三十文,一天她最少要六十文銅錢才能支應(yīng)開銷。六百文錢最多只能撐得十天,十天之后怎么辦?想到此,如玉再想一想自己原本就計劃出門之后是要謀生的,遂就此搬出西京客棧,轉(zhuǎn)而到對面巷子里打問了家姓黃的人,二十文錢一夜賃得人家一間屋子住了下來,替自己謀劃起賺錢的門路。

    頭一天她用剩下的幾枚銅錢買顏料買筆買絹帆,夜里又借來黃家一張破桌子修理了一番,足足畫了一日,次日一早,便到門外往左一點,最繁華的東大街上代人寫信賣自己畫的畫兒去了。

    *

    到今天如玉已經(jīng)擺了三天攤子,總共買出去一幅畫得了三百文銅錢,早起她出了門時天也才不過剛麻麻亮。如玉見黃娘子正在掃院子,笑著遞給她一封信道:“黃娘子早!”

    黃娘子笑著應(yīng)了一聲,接過信紙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蠅頭小楷,驚問道:“這真是我的信?寫給我弟弟的?”

    如玉點頭道:“是!”

    黃娘子雖不識得字,但看著這滿滿一頁密密麻麻的字兒,不識字的人們惜紙也惜墨,只覺得自己那五文錢花的真值,連連贊道:“玉兒你才真是個人材。往番我到西市上求那老酸秀才寫信,一封信五個銅板,我說了一車,他寫到紙上也不過五六個字兒。瞧瞧你,一樣五個銅板,寫得這滿滿一整頁子,嫂子啥也不說了,晚上回來給你加倆個菜送你房里,你看可好?”

    如玉笑著應(yīng)了,搬自己那小破桌兒出門擺到東大街上,又回來將幾幅未裝裱的工筆并自己簡單裝裱過的水墨掛到了身后的墻上,便開始這一天的守攤兒了。

    第44章 元寶

    如玉在此擺攤?cè)? 自打頭一日替一個老太太寫了封信給在外參軍的兒子之后,其信寫的好這樣的話兒已經(jīng)在整條街上傳開,一群不識字的街坊老太太們有兒子在外的,女兒遠嫁的, 皆排著隊來請如玉寫信。

    她為擺攤不受地痞無賴臊皮,此時將頭發(fā)高高束起戴個平頭巾, 老太太們好糊弄,只當她是個落難書生,又聽她言辭綿軟, 就算不寫信,也愛到她的攤前坐坐。

    天才剛亮不久, 一個老太太捉著另一個老太太顫危危走了來。這老太太坐到如玉面前,先就拍著桌子叫道:“老娘活不得,活不得嘍!”

    如玉為守攤不敢喝水, 早起也只啃只饅頭,放下饅頭一邊在筆添里潤著筆,一邊問道:“大娘您怎么了?可是要給誰寫封急信, 理清楚了慢慢說, 我給你寫著, 可好?”

    這老太太道:“我兒子在洞庭湖一帶做生意, 如今去了也有三年, 聽聞生意做的極好,也曾帶得銀錢回來。我那兒媳卻是不檢點,在咱們西市上賣水磨豆腐。每夜磨豆?jié){熬到三更, 竟還要出去偷一回漢,往日我起的晚不知道,今兒早起卻叫我捉住個漢子替她磨豆腐,你快快兒的書信一封,叫我兒子來休了她!”

    一個婦人扛家守業(yè),夜夜磨豆?jié){到三更還能偷漢,那體力可真是夠好。如玉再看這老太太混身打扮的利利索索,頭發(fā)梳的明明亮亮,一雙三角眼滿是戾氣,混身上下干凈的水滴兒都沒有一滴,全然不像是磨豆腐人家的婆婆。她一眼過去心中已有計議,又緩和著問了幾句家里孩子可好,老太太身上可有疾病需要吃藥等話兒,洋洋灑灑書得信一封,將她所問來的瑣事事無巨細寫了上去,等寫到兒媳偷人那一項時卻是筆鋒一轉(zhuǎn),寫道:兒媳一人磨豆賣漿,起早貪黑極其辛苦,薄肩帶著兩個孩子已是不易,若我兒已掙得家業(yè),還望早早回來,與兒媳共過美滿日子才是。

    等到重復(fù)念給這老太太聽的時候,家里瑣事如玉自然是照實念出。老太太邊聽邊點頭,等到兒媳偷漢那一段兒時,如玉卻是話鋒一轉(zhuǎn),照著老太太剛才的原話復(fù)述了一遍。老太太手中攥著十文錢,干干凈凈五指啪一把拍到了桌上,起身道:“這樣吧,我多花五文,信就放在你這里,等信差來了一并寄走即可,我就回家坐等我兒回來休了那出墻偷漢的賤婦!”

    自古婆媳是仇家。如玉撿起那半只饅頭才嚼的幾口,便見打西邊過來個神色憔悴,滿身豆汁點子頭發(fā)零亂的婦人。她一臉怨憤,走過來一把撕住如玉嘶聲問道:“方才我婆婆可是到你這里來,請你寫信給我家相公,說我偷漢,要他回來休了我?”

    如玉一聽便知這是方才那老太太的兒媳婦,苦主來了。她連忙安頓這豆?jié){娘子在小扎子上坐了,拿出那封信來問道:“你可識字?”

    豆?jié){娘子搖頭道:“只識得幾個數(shù)字,略會算點兒賬,字卻識不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