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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悠悠一笑:“所以,孤尋了這么多年,一直在等孤的公主?!?/br> 她知道,他也知道,那個公主就是她。 如玉不敢面言,所以才讓張君將法典與那半截青銅大璽送給他。她是想以那兩樣?xùn)|西,換自己一個安生。二妮兒頂替了她,無論她的心有多么淡泊,也會時時關(guān)注著二妮,也會去幻想,若自己是二妮,是否也能擁有同樣的生活。 黑暗中,他也不逼近,離的很遠(yuǎn),雖看不清,如玉也能感受到他灼熱的目光,灑在她臉上。 如玉一滯,心說好端端兒的,怎么又給他調(diào)戲了??善@人還算個君子,克制有禮,雖時時言語挑逗,她卻偏偏還抓不到他的把柄。 她轉(zhuǎn)身出了門,將瓜子放到桌上,便聽得外面門叫人拍山響。隔壁歡快的曲聲驟停,安康與二妮兩個也站了起來。如玉一聽那猴急的拍門聲就知是張君,跳下院子才一開門,一把便叫張君扯了出去。 安康扔下瓜子踢翻凳子破門而出,見是張君,連忙高聲叫道:“喲,大哥,竟是您啊!” 張君把如玉壓在門上,唇還在她頰上貼著,聽她貓兒一樣亂哼著求饒,一把將安康的頭搡進(jìn)門:“乖乖關(guān)了門睡你的覺去,我得帶你嫂子出去一趟?!?/br> 如玉叫張君扔到了馬上,還未坐穩(wěn),便見他牽韁繩的手忽而一頓:“瑞王在此?” 巷子里并沒什么人,但隔壁院子里燈火輝煌。如玉挑頭便可看見,那院里至少七八個人在演奏,不但雙管,琵琶,各類樂器都有。那是一處尋常空置的院子,如玉在此進(jìn)處了一陣子也從未見有人住過,這么來說,方才那也是趙蕩叫人奏的? 大悲之后大喜,他來的倒很是時候。 大十五的,如玉不想惹事情,也急于想要跟他二人一起回家,推了張君一把,問道:“長青苑的宴席可是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不然你怎么來了?” 張君牽馬出了巷子,自己也翻身騎了上來。中秋之夜,街上多的是往來行人,路過淺戶朱門,無一不有樂聲傳出。 如玉懶懶靠在張君懷中,聞著他身上略有些酒氣,緩緩解釋道:“是二妮兒想家了,于是趙蕩帶著她來找安康,恰好我也出府陪安康過節(jié),就湊到了一伙兒?!?/br> 張君顧不及問這些,如玉入府之后他統(tǒng)共在府中呆了一天,多少亂事,他得從頭說起:“那秋迎,送了杯茶進(jìn)書房,然后不知怎么就跪在我腳下哭,哭了會兒又走了。我從未與她們說過話,所以想去找你,叫你把她帶走,概因我得籌思著給皇上寫上疏折子?!?/br> 誰知到了長青苑便碰上張誠在臊皮她。 “嗯,我知道。我方才已經(jīng)訓(xùn)過秋迎,以后咱們院里不會再有那樣的事兒。”如玉靠到張君懷中,只覺得這一日下來困倦無比,他的胸膛平坦,沉穩(wěn),略帶點酒氣,味道還是原來的清正,如此穩(wěn)穩(wěn)偎著,比躺在床上還舒服。聽他還在說著什么,卻撐不住困意,慢慢閉上眼睛,漸漸打起盹來就睡著了。 等如玉再醒來,伸了伸手,仿如在被中,又不是被子,摸著像是張君的衣服。有那么一瞬間,她不能分辯現(xiàn)在是白天還是黑夜,天地皆是灰白色,但又清亮之極。她仍還在馬上,遠(yuǎn)處山巒連綿成一條線,馬跑的極快,溫溫?zé)釤幔赃€在張君懷里。 有一度,如玉以為自己是在做夢,閉上眼睛再悶了一會,白天所有的煩心事一股腦子涌了上來。她才想起來,自己出長青苑之后,張君當(dāng)是在那里吃酒,后來一嘴的酒氣跑來尋自己的。 如玉不知張君是怎么從那一屋子的婦人堆里跑出來的,坐直了問張君:“酒喝的好好兒的,你怎么就跑出來了?你娘怎么就準(zhǔn)你走了?” 面前是白如練的一條大道在月光下蜿蜒,四野唯有月光靜靜灑照。張君自己先下馬,握過如玉的手拉她也下了馬,又肘腰將她放在一處田梗上,接著躬了背拍了拍自己的背道:“來,爬上來,我背你瞧瞧我小時候住過的地方,好不好?” 如玉心說怪難為情的,不過三更半夜的,誰會看見了? 她老老實實趴到他背上。張君兩手負(fù)著,拐個彎子卻是上了山。他道:“原來,你曾說你嫁到陳家村以后,陳安實背著你走遍村子,從此你就安生住在那里,準(zhǔn)備落根一生。 如今命運將你賜給了我,在府里我無法背你,那府也不是我的地方。如今我背著你,帶你瞧瞧我的地方,往后,你可得落根一生,在我身邊,那里都不能去?!?/br> 如玉莫名心中一暖,心說這廝一點家底也無,爹不疼娘不愛的,難道還掙得銀子能置得起一個大山莊,果真要與我分家單過了? 上山倒不算遠(yuǎn),拐了幾個彎子不過一所小院而已,也有大殿廂房,今夜中秋,寶鼎供著香與蠟燭,皆已殘熄。卻原來,張君所謂他的地方,不過是他幼年習(xí)武時所呆的五莊觀。 院子正中一棵梨樹,張君放下如玉,忽而縱步躍起,倒踏步在那棵梨樹上,蹬蹬幾腳上樹,倒翻一個跟頭,下來伸開手,里面握著兩枚梨子。 第67章 結(jié)盟 如玉不接他手中的梨, 自己伸手摘了一顆,問道:“你平日摘梨,也要費這樣大的勁兒?” 年輕人火氣大,力氣無處使, 原來他不止在床上能折騰,摘個梨子都要玩出跟人不一樣的花樣兒來。如玉也曾聽他說過五莊觀, 咬了口梨問道:“你師父了?三更半夜來訪,他會不會生氣?” 張君斷然搖頭:“他肯定不在?!?/br> 如玉反問道:“為何?” 張君卻是一笑,拉起如玉的手, 繞過大殿,自殿后的圍墻上, 他抱起她直接躍了上去,再往上走得幾步,便有臺階可以往上。如此幾乎是連攀帶爬爬到山頂。山頂有一間小屋, 只有灰白二色的天地間,月亮如懸在頭頂,大的令人眩目, 仿佛伸手可掬。 “我小時候, 經(jīng)常一個人坐在這兒, 一夜一夜等天亮。”張君替如玉裹緊披風(fēng), 將她擁在懷中, 早晨的涼氣已經(jīng)泛了起來,她不時咬牙輕顫著,回問道:“為何?” “我?guī)煾刚f, 我娘明日會來接我,所以我每天都等。” “???”如玉也是一笑:“每天都說明天,每天都不來?” 張君聲音極低:“后來我才知道,他不過是嫌我太煩人,叫我在此熬夜,熬困了白日睡大覺,就不會煩到他了。” 如玉心中一陣憐惜,叫道:“可憐孩子,來,讓娘摸摸你的臉?!?/br> 他俯身搭頜在她脖子上,她轉(zhuǎn)過身,輕輕舔著他的唇,舔一下,叫一聲:“可憐孩子,讓娘好好疼你一回?!?/br> 月亮的光華終于被即將破曉的紅日攝去,天際浮著薄薄一層霞光蒸蔚。清晨的的寒氣中,張君將如玉抵在門上,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