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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那里請你去做教習,索性你便住到瑞王府去,我這里尋常也用不到你伺候,快去快去!” 如玉不期竟能這樣順利就將墨香齋過了明路,辭過區(qū)氏出來,便匆匆往對面慎德堂而去。 要說區(qū)氏今天能如此干脆,卻還得從中秋那夜說起,之所以中秋節(jié)那一回姜璃珠與周燕兩個突然走,恰是因為如玉到周昭那里告了姜璃珠的黑狀,說她母病而侍她人疾,周昭一怒之下便將兩個丫頭齊齊送走。 若說滿府之中,張登老大區(qū)氏老二,可無論他兩夫妻再厲害,卻皆怕大兒媳婦周昭。一則,周昭自己行止端正,孝敬公婆謙得妯娌混身挑不出毛病來。再則,世子張震自幼懂事,如今又在邊關為任統(tǒng)兵,是整個永國府的支柱,為著能干的大兒子,他們也得敬讓周昭三分。 周昭要遣走姜璃珠,區(qū)氏自然不敢多言。 但區(qū)氏仍還沒有死了要把姜璃珠配給張君的心,聽聞昨天在東宮姜大家又失了手,非但如玉逃脫,張君又把寧王給揍了一頓。皇帝的兒子,他連著打了兩回,幸得太子一力瞞下,才未將此事捅到皇帝耳朵里去。 兒子才走上正道,為了個女人又打皇子,區(qū)氏本就不待見如玉的,此時更將她當成是個禍水,要請那兩個姑娘回來,尋機對付如玉,再把姜璃珠娶過來,好替張君鋪平個青云直上的升官之路。 且不說這主仆如何計劃著明天要叫姜璃珠與張君見上一回,消了小時候姜璃珠給他吃胰子的前冤,叫張君能接受姜璃珠。 只說如玉進了慎德堂,叫如錦領進書房,便見公公張登在窗前站著。他手中持著一份信,見如玉進來直接遞給她。 信是太子寫給張登的親筆,先講昨日之事,代寧王給張登道歉,再一件,竟是關于如玉入府之后一直未能被記入宗祠,列入族譜一事。 按理來說,當朝男女成夫婦之好,當是先有三媒六聘,再寫婚書,成行大婚之儀,之后,便要擇吉日由府中長輩帶著男子一并開宗祠,祭告先祖,而后再于族譜上加上婦人。當然,一個婦人,于男子宗族的族譜中,也唯能占個姓氏而已。至于如玉,也就只能在張君旁加個趙字。 但這個趙字,意味著如玉才是原配嫡妻,所生的孩子,才能被記入永國一府張姓嫡出名下。 張登目視著如玉拆了信,看她讀完,問道:“昨天極目亭下一事,究竟是誰主動?” 如玉道:“寧王?!?/br> 張登走到如玉面前站定,盯著她肅目看得許久,眉角浮起兩股魚尾紋的笑,他道:“尋常婦人若是遇到這種事情,自然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想要自裁以謝天下。你怎會想到當面去指證寧王,他可是皇子?!?/br> 如玉受侮之人,看不慣公公如此對著自己笑,恨恨道:“便是皇子,他也是他爹生的,做的不對就該有人管教。媳婦是替三弟跑路,受無妄之災,不覺得自己那里有錯。既我無錯,為何要自裁謝罪?死了不是更要叫人恥笑?” 她話似炮珠連番氣沖沖的問,倒把公公逼的往后退了兩步。張登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做的很好,很對。身為公公,我理不該說這種唐突的話,你相貌出眾,也許難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但你只需記著,我們父子即便一無所有,也絕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家的女人受侮?!?/br> 這倒說的還像句人話。如玉默默應過,禮了一禮便退了出來。 * 到了西市后巷那小院,早有幾個瑞王府的內侍等著如玉。 內侍們皆是笑的如沐春風,眼勤腳快。他們由一個叫黃干的內侍帶著,將一座小院擦的窗明幾亮,還自做主不知從那里搬來些桌椅家具,連慣常不用的東廂都收拾出來,打理的亮亮堂堂。 二妮與安康兩個在檐下坐著,見如玉來了,忙迎過來指著西屋道:“嫂子,我祖母家那侍婢安嬤嬤,如今就在屋里坐著。方才我進去問了半天,她一聲兒也不出,許是不會說漢話的緣故,你再陪我進去問問?” 同羅妤的侍婢,就算是從花剌來的,過了這多少年,按理也會說漢話,怎會一句都問不出來?如玉帶著二妮進了西廂,安康常讀書的那張桌子后面,一個鼻梁高挺,面色精瘦而白的老嫗,穿著洗的泛白的舊衫,聞聲抬頭,兩只眼睛十分的尖利,透著股子歲月洗涮過的精明。 如玉和二妮齊齊叫了聲安嬤嬤,這婆子摸著桌子轉過來,忽而伸手出來自如玉額頭間伸一指比了比,一手撫胸拜道:“老身見過公主!” 二妮臉頓時脹的通紅。如玉連忙笑指著二妮,柔聲道:“嬤嬤,公主在這里,您再摸摸?” 這安嬤嬤冷掃二妮一眼道:“我們花剌同羅氏的女兒,面貌就算有細微差異,骨頭皆是一樣的。我雖老了,眼睛卻還未瞎了?!?/br> 二妮都快哭了。如玉扶著安嬤嬤出門,在她耳畔悄聲說道:“嬤嬤,公主是契丹的公主,長相自然雖她契丹的爹。她還是個小孩子,您這般說要傷了她的自尊,叫她傷心的?!?/br> 安嬤嬤松開如玉的手,在西廂廊下忽而一腿高豎,竟是將腿豎到了紅柱上。再伸腰一個仰倒,頭幾乎要貼到腿上。那一院子所圍的內侍們皆在拍手叫好,如玉和二妮俱是倒抽一口冷氣。 這安嬤嬤亮了一手內家功夫,才伸手道:“來,叫我摸摸你的骨頭!” 二妮仍還悶悶不樂,怏著臉噘著嘴上前,還未準備好,那知安嬤嬤忽而一腳掃到她腿下,將她整個人劈到了地上一塊大氈墊上。二妮自幼未動過筋骨,這一劈之下,仿如生生被劈開,疼的尖叫一聲,摔倒在那塊氈墊上。 “骨頭硬成這樣,如何學舞?”安嬤嬤伸手拉過如玉道:“來,我試試你!” 如玉心說乖乖,我干慣農活不比二妮更硬?她還不及躲,叫這婆子一腿掃,直接平劈到了毯子上。仿如被生生從胯間劈開,如玉疼的說不出話來,拿頭去撞二妮,叫道:“二妮,快,快把我拉起來!” 二妮自己還起不來了,那顧得上拉如玉。還是那黃干一溜煙兒跑了過來,要將如玉從地上扶了起來。 “不準起來!”安嬤嬤一聲厲喝,自內侍手中接過一只茶盞,顫危危端著那茶托子,交腿坐到了西廂下一把自帶來的紫檀木圈椅上,說道:“只有半個月時間,腰硬腿硬還想學舞,不下苦功怎么行?” 如玉自己是個婦人了倒不怕,生怕這一劈要把二妮的元紅劈出來,握著她的手道:“你若不想學,咱就不學了,那西遼來的太子,叫張君和你義父他們應付去,可好?” 二妮緊攥著如玉的手,咬牙道:“不行,嫂子,我得學,我義父說了,只要我能學好跳舞,他就把我爹娘都從陳家村接出來。我娘一心想當個城里人,我得圓了她的夢,叫她坐轎子,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