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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還在。 好吧,一不小心廢話又多了。 第94章 游園 張登終究虧欠大兒子最多, 點頭道:“那就這么定了,我搬到老三院里住著,你們這院中萬一有了什么事,直接來叫我便是?!?/br> 張君也是委實叫周昭逼的沒有法子, 才想出這個辦法來。她失了丈夫,自以為是兩個弟弟害死的, 知道自己拿張誠沒辦法,就要全把氣出在張君身上,張君回回受折磨也就罷了, 總歸周昭是苦主,而禍也確實起自他們兄弟二人, 他能忍得。 可自己的丈夫整日往大嫂院里跑,如玉如何忍得。 她答應(yīng)嫁他的時候,于永國府, 于他刻薄的老母,無心的老父以及這座府第一無所知,只提了一個要求, 便是他永不能納妾, 只憑著他一句承諾便義無反顧的跟著他離開了陳家村。入府之后到如今, 每日歡歡喜喜, 一句怨言不曾有過。 直到今天, 直到方才,她輕飄飄說出那句叫他納妾的話來,他才知她心頭壓抑的委屈都成了沉負(fù)。細(xì)細(xì)論究起來, 委實是他處理不當(dāng),才有如今的難堪局面。 總歸有撕破臉的一天,今天他如此一鬧,再父親搬到張誠院里住,想必周昭不會再事事請他了吧。 回到竹外軒,如玉已然睡熟。她在夢中仍還簇著眉頭悶悶不樂,一人屈于壁角,被子卷的嚴(yán)絲合逢。張君靠壁坐了片刻,她一觸即縮,全然不是往日只要睡熟了就會來找他的樣子。 “往后,再不能說納妾的話!”張君輕挨著如玉剛躺下,一肚子的甜言蜜語才想哄哄這小媳婦兒,竹外軒那點小門又被拍的山響,這一回張君實在忍無可忍,起身開了窗子吼道:“太醫(yī)在隔壁!” “張承旨!是咱家呀!”外面是個伢聲,他道:“皇上詔您即刻入宮,您可還方便起身?要不要咱家進(jìn)來伺候你?” 如玉本也是裝睡,嚇的爬了起來,問張君:“你不是才報了丁憂,怎的皇上三更半夜派人到咱們家里來尋你了?” 張君道:“外面那位,是個六品內(nèi)侍,御前宣詔使馮忠,皇帝面前的紅人。這會子皇帝尋我,必定是有急事,你先睡,我得即刻入宮去?!?/br> * 重孝之人于服喪孝期間,是不能去別人家的?;蕦m是皇帝的家,無論多重要的重臣,百日服孝之中,也絕不能邁入皇宮一步。 張君才將老母送出門,不知皇帝為何如此緊急詔見自己,于一路上想了許多,自然也怕大哥與趙鈺之事或者不知于何處發(fā)了那一件,一見皇帝,便是個死局。 他向來性孤,又自來冷面,便是心中想的再多,表面上卻是一絲不露。 兩人兩馬,走的卻不是入宮的路。張君跟著馮忠一路一直到朱雀門上,上了城樓,便見歸元帝兩旁內(nèi)侍提燈,一襲本黑貂裘內(nèi)穿明黃龍袍站在城樓上。他見張君來了,伸手召之前來,低聲道:“自寧王死后,朕宿夜不寧,夢不得安,閉眼便見他在榻前嚎啕而泣,要朕將那兇手伏法?!?/br> 皇帝不讓跪,張君自然是垂手立著。他也不言,只默默的聽著。 約莫熬過了三息的時間,歸元帝又道:“朕的三個兒子,文韜武略,那一個拎出來,都可獨擋一面,在寧王死之前,朕無一日不為這三個兒子而欣慰,驕傲!” 他命止了內(nèi)侍們,獨自帶著張君往前走。城門上北風(fēng)夾雜著雪粒,聲如冤魂哭命,征婦哭夫,更是戰(zhàn)場上死于流槍箭矢下的屈死鬼們鬼哭狼嚎。張君一直默默的跟著,不發(fā)一言。 歸元帝終于止步在旗樓側(cè)背風(fēng)的暗影中,低聲說道:“可直到寧王死后,朕才驀然驚覺,朕的這三個兒子,皆太強(qiáng)了,合三人之優(yōu),便是明君圣主,但僅憑一人,卻總有缺憾。而他們早已成年,各自為陣,而朕到如今,連他們的命都難保齊?!?/br> 這恰是如玉于區(qū)氏喪后守孝之夜的所言,皇帝將兒子訓(xùn)練成了最合格的臣子,人人都是一根頂梁柱,支撐著這江山穩(wěn)固,但他們各自獨擋一面,帝死,則即刻分崩離析。成王敗寇,勝的為帝王,敗的必死無疑。 “欽澤,朕特賜你為欽使,重新啟查寧王之死,看究竟是誰在后面下的黑手。”歸元帝聲音中透著無盡的疲憊與哀顫,比之張登是個沒心沒肺的武將,他的悲傷更深刻入骨。 他道:“趁著你母親喪去丁憂之期,朕派貼身心腹與你隨行,你替朕好好查查,便是查到那位皇子身上也不要緊,照直回我即可?!?/br> 對皇帝來說,太子與寧王三人是臣子,也是兒子,趙鈺之死仿發(fā)當(dāng)頭一棒,叫他忽而省悟過來,表面上兄友弟恭的三兄弟,也許早就開始了你死我活的斗爭。 張君與趙鈺有奪妻之仇,趙鈺還曾差點將張君打死,并不是查趙鈺死因最好的人選。但除了他,歸元帝也再無人可用。概因他這兩年的刻意放權(quán),滿朝文武大臣,就算明面上仍還忠心耿耿,但私底下無一人不結(jié)黨營私,趙宣占儲君之優(yōu)自有東宮一黨,趙蕩以辦實差之勢而籠得大匹文臣,趙鈺手下一群烏合之眾,他既死,全歸到了趙蕩麾下。 一個可抵萬兵的大將軍,皇子之死,查到如今查了將近三個月仍還一無頭緒。反而成了東宮與瑞王兩派各自攻擊對方最好的由頭,三個月來,雙方無所不用其極抹黑對方,呈折堆積如山,兩個兒子雖還按兵不動,手下門人卻皆如狼似虎,紅著眼睛恨不能將對方一口咬死。 張君雖稱趙蕩一聲先生,但倆人自來不合,再因千里尋璽一事,與趙蕩更是結(jié)上了死仇。至于太子趙宣那里,他才將太子妃娘家的侄女從自家府里抱扔到府外過,如此刻薄而又乖張的行事,普天下都難尋,但他愛妻之心,也是天下難尋。 不知說他純還是蠢,總之,無論尋璽還是畫地圖,他只埋頭做事,再不論是否會得罪誰,全然不知如何權(quán)衡幾位皇子,不替自己的將來考慮后路。歸元帝之所以半夜授命,恰就是看上他這點又蠢又純的氣性。 張君撩起袍簾跪于雪中,朗聲道:“臣,必不辱命!” 直到皇帝一行人的燈火消失于城樓之上,張君才回頭去看他身后十幾個靜立于雪中的禁軍侍衛(wèi),他們吏屬三衙禁軍中的侍衛(wèi)司,可于御前帶刀,直接聽命于皇帝,除皇帝外再無人能夠調(diào)令。 他仿佛死過一回而又重獲新生,總算深吸了口氣。親手殺死一位皇子,煎熬了整整三個月,但這件事遠(yuǎn)遠(yuǎn)還沒有完。居高臨下,可以看到兩路人馬奔朱雀門而來,不用說,趙蕩和趙宣手下的大臣們也風(fēng)聞消息,要來相互栽贓了。 “就此出城,不要耽擱了差事。”張君還是如玉所衲那件青布棉衣,唇勾一抹嘲諷笑意,轉(zhuǎn)身隱入大雪之中。 當(dāng)他在戰(zhàn)場上,看到趙鈺的手下將張震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