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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但我二哥那個人唯聽皇后一人之言,耳軟而心愚,萬不能體諒我這做meimei的痛苦,非但如此,如今還要讓我為天下女子做表率,必得要我守夠三年才能下嫁。” 她母親端妃與趙蕩聯(lián)手下毒謀害歸元帝,趙宣即位之后便下令將端妃處死,也不知葬于何處,和悅地位一落千丈,皇宮不再是她肆意游樂的象牙塔,而成了她的傷心地,此時急著出嫁也情有可緣,但父死不過一年,只要趙宣不點頭張羅,她的婚期至少還得往后推個一兩年。 周昭與姜璃珠先進了宴春閣,閣外大門口兩排衣著華麗的女官,顯然是接迎如玉的。她止了步道:“公主,您可曾想過,也許先帝曾有過遺命,念你父喪之后無人寬懷,著你只需守一年孝期便可出嫁。若有那樣的遺命,皇后也不得不從的?!?/br> 和悅皺起了眉:“可是我父親去的倉促,壓根兒就沒有留過那樣的遺命?!?/br> 如玉笑道:“這又不牽涉儲君繼位之事,不過三兩言而已,或者先帝曾托言于您身邊的教習嬤嬤,或者是寫了一書一言夾在紙中,只要有人替你呈到皇上那里,他必會從命的。” 又不是一母生的meimei,也十七八歲了,就算趙宣明知是假,也會順水推舟將她嫁出去的。 不過遲疑片刻的功夫,皇后姜氏親自到晏春閣門外來迎了。她一襲色如桑葉般鮮嫩的鞠衣,小腹高隆,眼看已是臨產的樣子。頭戴金絲八寶攢珠髻,鎏金穿花戲珠步搖,身側兩位小公主比肩而立,后面乳母懷中還抱著個小的。 除此之外,她身后站著一溜水兒七八個妃嬪,但那是一片片的鹽堿地,趙宣或者也浪費了許多雨露在她們身上,奈何一個都不曾有過身孕。 一個亡國的公主,若不為花剌愿以西夏三分之一的土地來換,姜皇后實在未將如玉看在眼里。但在現(xiàn)世中,女人的地位完全取決自所嫁的那個男人。 張君是根硬骨頭,她娘家一門二宰執(zhí)都啃不動,永樂郡王府一天天坐大,姜皇后還未生出太子來,已經在替自己將來的兒子著急。 她笑望著如玉上前見禮,指左右將她扶起,親自挽手進了晏春閣,白玉為橋,檐飛鳳凰,舊物還在,但那一山抱臂粗的櫻花樹竟被砍伐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滿院六七尺高的大牡丹,恰逢牡丹開的季節(jié),一眼望過去,有二喬、紫斑、香玉,成百個品種不一而足,五顏六色爭奇斗艷。 臨窗照水,對面姹紫嫣紅,蝶舞蜂飛,隔水坐著人都能齒頰生香。和悅與如玉對坐,望著窗外一笑道:“去年這苑中還是成株成株抱臂粗的櫻花樹,后來皇后娘娘說櫻木色質紅潤細膩,又自帶幽香,是難得的好木料,全砍了打成家具,于八月間新移了牡丹進來,所以你瞧,這苑子如今堪比上陽宮,富貴逼人了?!?/br> “公主!你要知道,皇后娘娘乃是國母之尊,櫻花雖美,終究不過輕佻惹風之物,而牡丹國色天香,才能襯一國之母的雍容貴氣。你便心中不喜,也不能在遼國公主面前如此酸言酸語,暗諷娘娘,以泄自己心頭不滿。明白否?”竟是許久不見的姜大家,頭發(fā)梳的油亮,一襲半新不舊的褙子,手上金鐲閃閃發(fā)亮,風水輪流轉,她從永國府幾乎光著身子跑出去,如今竟又替和悅做起了教習。 而和悅顯然早已習慣了被姜大家當著眾人而斥,起身恭立著,待姜大家訓完話,低聲道:“嬤嬤說的是,我知錯了?!?/br> 姜大家如今比姜璃珠還得皇后信任,貼身侍立于側,片刻不離。 看她走了,和悅湊過來說道:“瞧見沒,這老貨也不知叫誰惹了,整日拿我撒氣,偏她還是皇后娘娘給的,一尊神一樣,我送又送不走,只盼著等到了清頤園,欽越能替我收拾她?!?/br> 如玉遠瞧著姜大家與姜璃珠兩個一個斜眉著不屑,一個悠然自得,孫侄女和姑奶奶在打眼仗。和悅還要說什么,皇后身邊的宮婢過來細言道:“皇后娘娘請諸夫人到前廳落座!” 如玉與和悅一同起身,到了臨水的大花廳中,外面牡丹送香,廳中香氣nongnong。這宮婢將如玉與和悅分開,卻送了一個臉兒十分圓潤,長相非常甜美,約有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坐在她身旁。這小姑娘性子當是十分開朗,她叉腰一禮,聲似珠玉落盤:“夫人,小女名叫朱顏,小名甜甜,您叫我甜甜既可?!?/br> 如玉笑道:“名甜笑也甜,果真人如其名,快快兒的坐了?!?/br> 這朱顏姑娘極有眼色,一會兒替如玉剝只果子,一會兒又替她叉塊瓜,簡直堪比如玉初入府那日,蔡香晚的勤快。 皇后設宴請外命婦,是按照品級不同而坐的,如玉為郡王世子妃,又是遼國公主,同桌而坐的最低也得是個一品國夫人,這朱顏姑娘不過一個三品右丞之女,卻叫皇后特意安排與她同桌而坐,如玉不由便多看了她幾眼。 越看,如玉越覺得這姑娘的相貌生的實在妙極。圓丟丟的鴨蛋臉兒,眉似柳葉,面如粉敷成,最難得那笑起來甜兮兮的樣子,果真配這甜甜二字。而且,如玉對她竟還有種莫名的親切感與好感。 姜皇后坐在上首,她有孕不能喝酒,舉著茶杯道:“若不是西遼皇帝十二道御令相澄清,本宮與皇上也不知真正的遼國公主,竟然早已嫁到了咱們永樂郡王府。見面多次,今日本宮特此為如玉公主正明身份,往后,內廷待如玉公主,年節(jié)下一應賞賜皆與我們朝中諸位公主相同,便是諸位往后見了如玉公主,也要行之以禮,你們可明白了?” 如玉上前拜謝過大禮。姜皇后話頭一轉又道:“本宮居于此孤寒之位,蒙皇上不棄,替他打理六宮嬪御,常感皇恩浩蕩,不敢有一絲懈怠。今日,本宮請了姜大家來為本宮講一講一書中的敬慎一篇,諸位若不嫌棄,與本宮趁著這三月春暖,馥郁香氣,一同聽一聽,可好?” 這話說的,好像誰敢說不一樣。 姜大家講,如玉曾聽過好幾日。這敬慎篇所講的,講的自然就是對丈夫的敬與順,要尊敬,還要順從。如玉向來一聽這些東西兩只耳朵都能自動閉起來,而這朱顏姑娘卻不同,小腦袋時時點著,一聲聲跟著贊嘆,委實是個好學生。 姜大家講的興起,講完了又開始講,從一直講到戰(zhàn)國策,如玉總算聽明白了,她所講的,皆是有關于納妾的內容。 聽到這里,如玉不由多瞧了兩眼身邊這位朱顏姑娘,心中正狐疑著,便聽姜皇后說道:“今日這晏春閣不必牡丹相照,僅憑幾位公主都能熠熠生輝。除了遼國公主,還有位異國公主恰也入了京,諸位要不要見一見?” “即使諸位不想見,本公主已經來了,難道你們能將本公主打出去?”這清脆悅耳的聲音,是自大花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