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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朱顏,是姜后給張震準備的。此時回想,那小丫頭面容有幾分肖似周昭之處,活潑可愛更勝安九月,取兩者之優(yōu),又比她兩個更年青俏麗,姜后這美人計使的,實在高明。 這下可好,不過為了找地兒擠個奶,一不小心又得聽場活春宮了。 默得許久,隔壁再有推門之聲,如玉只得又坐回椅子上,對著自己那小半盆白白的乳汁發(fā)呆。是朱顏姑娘的笑聲,她道:“我小名叫甜甜,指揮使大人叫我甜甜便好!” 張震方才在牡丹花圃中隔水望花廳時,就曾看見過這小丫頭,坐在如玉身側。那應當是姜映璽的刻意安排,她知道他必定要看如玉。而這小丫頭,有七八分肖似于如玉,坐在一處,仿似孿生姊妹一般。 他一笑,轉身坐到姜后方才坐過的位置,問道:“你有何事求我?” 朱顏見張震遠遠伸著手,順水推舟便將自己的手遞過去,綿綿一雙小手,細腕掐之可斷,不愛紅妝愛武妝,張震委實沒有瞧出來。 他一雙眸子有夜空的深邃,帶著無比的炯灼,鋒眉微簇,唇抿一線,唯脖子上那一圈刀痕,就仿佛這張俊美無比的臉,是生縫上去的一般,可怖而又惑人。 朱顏當然知道自己是來做什么的,她抽回一只手摸上自己的衣領,自交衽處輕輕往下褪著,及待半面還未經(jīng)男子檢閱過的,處子瘦而薄的鎖骨微露出來,張震忽而就松了她另一只手。 “何事求我,但說即可。你父親位主尚書右丞,三品重臣家的姑娘,不許如此輕賤自己?!边B聲音都那么溫柔,謙和。 朱顏本就跪著,籠好了衣衽雙手纂著,促聲道:“我jiejie在宮里做貴儀,想必指揮使大人是知道的!” “唔!”張震往后坐了坐,低眉望著跪于地上的小丫頭,柔聲道:“接著往下說!” 朱顏又道:“她今春生了癆病,如今只吊著一口氣兒?;屎竽锬锎蠖鞔蟮?,還未將她送到尼庵里去,但這也瞞不得多久,若叫禁軍侍衛(wèi)們知道了,肯定會將她送到尼閹里頭,待斷了氣再送到化人亭去一把火燒個干凈。 她不想受那飛灰煙滅之刑,想叫我來求您,求您一道放行手書,我們朱府會將她接出宮,待她身死之后土葬,可行否?” “癆病會傳染,火化病人是為了防止發(fā)生瘟疫。禁軍侍衛(wèi)做的沒錯,至于皇后那里,也自有她的決斷,這個本指揮使管不得,小丫頭,你求錯人了?!睆堈鸬氐馈?/br> 朱顏連連搖頭:“皇后娘娘說了,禁軍侍衛(wèi)如今歸您調度,只要能求得您一道手書,我就能將我jiejie帶出去。癆病兇險,我們自會防著,求您給她個善終,可否?” 張震顯然特別苦惱,仰起脖子,那道疤痕愈發(fā)明顯。終于,他點了點頭,略俯首,伸指在朱顏那俏俏的小鼻頭上點了點道:“小丫頭,止此一回。除了你那jiejie和她的隨身衣服,什么東西都不可以捎帶出宮,也不可以捎帶入宮,明白否?” 朱顏連連點頭,伸著一只手起誓:“明白。若有不從,指揮使大人但罰便是?!?/br> 如玉在隔壁幾欲暴走,暗道這兩人談妥了生意,只怕是要成事兒了,這可如何是好? 又過了很久,隔壁長久的沉默著。如玉終于找到個能將自己的奶處理掉的好地方,這狹窄的小屋子,小床后面有處窗子,窗子上擺著一溜兒的小花盆,她小心翼翼端起銅盆,一顆顆的澆灌過來,又取小花鏟重新松過一番土,將那奶跡全部翻到土里頭,便聽隔壁朱顏姑娘的聲音:“指揮使大人,我可不可以走了?” 接著是張震:“才不過半個時辰而已,難道你覺得本指揮使就這點能耐?” “?。俊敝祛伖媚镆宦曮@呼,過后又是長久的沉默。 如玉暗自琢磨著,這兩人是成事了,還是未成事? 若說成事,總得有聲響吧,若說未成事,半個多時辰,倆人一屋子呆著,果真大眼瞪小眼? 她又坐回椅子上,閑極無聊趴在條案上,連何時睡著的都不知道,還是和悅最后來尋她,將她吵醒,二人才一同下了樓。 晚宴上再未見那朱顏姑娘,說好要來的皇帝,也因身體不好未至。周昭早打道回府了,另有幾個命婦托病早辭,兩桌合成了一桌,七零八落的,皇后不得已也只能草草散宴。 宮門外,張君一人站在夜色中等如玉。他向來從不掩飾對于姜璃珠的厭惡,而姜璃珠也從不放過羞辱他的任何機會。 停在張君面前,姜璃珠笑道:“四個弟兄里頭,就屬欽澤最會疼媳婦兒,你大哥了?” 張君道:“先回府了?!?/br> 姜璃珠笑著點了點頭,演夠了母慈子孝,才道:“你們年青夫妻,早些回府便是,我方才吃了些酒,要在外走一走,你們不必等我的?!?/br> 說的好像誰真的會等她似的。張君也不必車,抱如玉抱坐在自己的馬上,牽起韁繩,這是要慢慢走回去。 如玉奶水豐沛,擠過一回之后,如今又儲的滿滿。她見張君不肯快走,催促道:“欽澤,好歹快些兒,我這奶脹的生疼,得趕緊回府喂給初一吃了才好?!?/br> 張君聽了這話便止步,轉過身來仰頭看坐在馬鞍上的如玉,笑問道:“果真脹?” 如玉兩手環(huán)揣著,連連點頭:“脹,果真脹!你要嘛跑,要嘛就坐上來,咱們共騎,快快兒的回府?!?/br> 一馬單騎,側坐于馬上的妻子,裙擺飛揚暗香拂動,張君兩手環(huán)著如玉,憶及大約三年前的九月,從這皇城中出來,他亦曾這樣替她牽著馬,一路走回府去。 天知道去年一整年,他是怎么熬過來的。 “如玉,你可知我方才在做什么?”他忽而問道。 如玉道:“在皇帝身邊?做差事?” 張君嗯了一聲,抱著如玉下了馬,燈黑影暗的街道上,他抱著她直接拐進旁邊一條小巷,放她倚墻站了,又道:“自中午皇上在勤政殿賜過一頓御膳外,我到現(xiàn)在還未吃過東西。初一有兩個乳母伺候著,我饑腸轆轆,若你果真脹的慌……” 他說著已經(jīng)來剝她的衣服:“不如先喂飽了我再說?” 如玉一聲尖叫,疾步跑著沖出了巷子,自己跨鞍上了馬,抓起韁繩便跑。張君兩條飛毛腿,不一會兒就追了上來,勒停馬問道:“奶可還脹?” 如玉恨恨道:“不脹了,就按你的腳程走,走到明天都使得!” 她當然也知道,夫妻分別整整一年,他也不過是想借著回家的漫漫長路,與她單獨相處片刻而已。 當她曾經(jīng)全心全意愛著他的時候,當他竭力想要回報那份愛的時候,從渭河縣回陳家村的漫漫長路,在趙鈺那里受了侮,由他載著回永國府時的秋風之夜,那夫妻一體,擰成一股繩的投契,他不過想尋回當初那份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