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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滿堂的利誘,是陳貢與陳全兄弟的惡逼,她只為那么一句承諾,就在惡狼環(huán)伺的村子里癡癡等著他,等他前去接她。 就像當初他要為趙宣掩蓋失璽之失,一句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可以等到我回來,而后轉(zhuǎn)身就走。等待她的,是如錦的□□,是姜大家連番的難纏。她只為一句承諾,抵抗所有壓力,仍是在等他。 就像在一線天誘殺趙鈺,他將她托付給一頭餓狼,便果真相信她能叫獅子茹素,老虎念經(jīng),而后伏在一線天靜等,等她誘趙鈺踏入那死局之中,全軍覆滅。 “對不起!”張君挽著如玉的手在空中搖晃,暖暖的夏夜,蟬鳴鳥啾啾,風送院外的荷香陣陣,他一遍遍的說著:“對不起,如玉,對不起!” 這樣的事情數(shù)不可數(shù),他總是一廂情愿,而她費心竭力,筋疲力盡想要跟上他的腳步。 所以她走的時候心如灰色,她頭也不回,因為他什么都沒給過她,邁開兩條飛毛腿,一路窮極心思的奔跑。而她跌跌撞撞,兩條細腿想要跟上他的腳步,他從來沒有回頭,沒有看過她一眼,沒有看到她滿腔的愛與熱情一點點被耗盡,那前行的路終于變成沉負,她跑不動了,也不想再追他。 她不是愛上趙蕩,或者愛上任何人,她只是愛的太辛苦,太累,太沒有底線,于是不想再愛任何人,封閉上自己,想要休息,不那么累而已。 如玉瞇瞇蒙蒙,任憑張君滿臉滿身的吻著,輕聲道:“我接受你所有的道歉,當然,如果你知道自己錯在何處的話?!?/br> 她累的動都不想再動,張君卻還有的是力氣,他今天格外的猛,幾番弄的如玉招架不住,半途瞇了片刻,末尾叫他一通折騰趕走了困意。摸上胸膛問道:“你今兒可是不高興,難道將那秘藥呈給皇上之后,他仍舊原諒了姜后?” 張君道:“趙宣如今也三十了,女兒連著生了四個,兒子卻一個都沒有,大臣們急,他比大臣更心急,你與和悅在后宮說破此事之后,他氣到走不得路,是被抬回去的。 下午我?guī)莿⑵抛尤雽m,又喚了和悅出來,幾廂對證,他也提了幾個嬪妃來問,才知道那味秘藥,從在東宮開始,但凡他看上眼的女子,姜后都會親自贈之,如此一個不漏,才會果真?zhèn)€個都懷不了孩子。 趙宣當時便要下旨廢后,大哥心急太過,還未等趙宣廢后的旨意出來,便急著為虎哥求情,稱姜順與姜后聯(lián)手誣賴張虎大哥,要求趙宣立即釋放虎哥。他如此轉(zhuǎn)移話題,非但張虎沒能救出來,趙宣又擱下了廢后一事,情況瞬息萬變,趙宣此時不廢后,等到明日,姜順等人有了新的應對方法,豈不前功盡棄?” 如玉道:“大哥提的,果真不是時候?!?/br> 張君又道:“回府之后,于后院里談及此事,張項他們幾個亦有些埋怨我當時不支持大哥,不及時將虎哥救出來。他們總嫌我文人氣性,遇事不夠果斷,可憑他們一股匪氣,打仗或許可行,真正要圖謀天下,謀的不是兵,而是人心。” 如玉趴了起來,笑盯著張君看得許久,低聲道:“所以,你覺得大哥其實不那么堪作領(lǐng)頭人?” 張君亦趴了起來,三更半夜的,兩夫妻相對而臥。他道:“大哥將文臣們想的太過簡單,覺得不過一群軟蛋而已,不聽話,殺了就是??晌覀儾皇峭练?,我們要名正言順的取而代之,要禪讓不要篡國,要讓江山平穩(wěn)過渡,以我的心思,一個文臣都不能殺,收買他們的心即可?!?/br> 但永樂府中,張震為統(tǒng)帥,即便他內(nèi)心不能認同張震的想法,也只能埋頭跟著他干。 如玉支肘躺著,一頭青絲直溜溜逶垂于床,張君忍不住伸手要去撫摸。她道:“你可記得在陳家村時,看我們犁地?” 張君不知她為何要提到犁地,卻也點頭:“記得?!?/br> 如玉比劃道:“犁地的時候,騾子走在最前面,拉著犁,后面才是掌犁的人。如今一府之中,大哥可做那頭騾子,但騾子只能帶動犁,卻不知道該如何衡量一片地的曲折拐彎,不知道如何用最短的距離,花最少的功夫犁完那片地,這皆是掌犁人的事情。 騾子不可替代,掌犁的人也不可替代。大哥是那頭騾子,是騾子,就聽不懂人的話,你得想辦法潛移默化,叫他按著你的思路來辦,可犁地缺不得那頭騾子,人也不可能替代騾子的位置,你們都無可替代,但必須相互攜作。 若說兄弟不合,趙蕩三兄弟的下場你是看到的,人人皆有能力,三匹馬架著一輛車往三個方向跑,最終好好一個國家分崩離析。如今你是兄弟之中最清理冷靜的一個,大哥其人,并不是聽不進去話的那種,你與他好好說,他會聽的。” 她如今更習慣一個人睡,依舊轉(zhuǎn)身,縮窩到了壁角上。張君細細思量著如玉這番話,她呼吸淺淺,已經(jīng)進入了夢鄉(xiāng),忽而輕輕一抽,整個人團的更緊了。 張君默默起身,自床側(cè)衣架后取過瓦锏來,側(cè)身坐到床邊,吹熄燈閉上了眼睛。夜復一夜,即便張震等人頗有埋怨,他也不肯再像當年歸元帝病重時一樣,白日黑夜守在宮中。在外無論多晚,無論多繁忙,事情多緊急多嚴重,他都會趕回家來過夜。 雖如玉不曾言,可他不在的日子,她總要做噩夢,夢到死去的趙鈺。若是趙鈺活著,他依舊能毫不猶豫在他脖子上抹一刀,可他死了,他成了一抹鬼魂,活人如何與死人一戰(zhàn)? 張君從未想過以法事超度,或者用道法去鎮(zhèn)壓趙鈺那抹冤魂,他夜夜持锏守在如玉榻前,便是要以自己的戾性嚇退趙鈺,而此法一直以來頗為管用,自他持锏開始守候之后,如玉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夢到過趙鈺了。 腰酸腿軟的如玉沉沉陷入夢中,她清醒的知道自己是在夢中,連綿無盡的大雪,夢雪則有長輩喪,她心道,難道永樂府又要有喪事了,不然為何在這夢里,我總要遇到無盡的大雪? 她忽而聽到隱隱哭聲,出門在竹外軒的游廊上走著,隱隱聽哭聲是在墻外,是個男子的聲音,又熟悉無比,遂隔著墻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在我的院外如此嚎哭?” 這人道:“我乃一縷冤魂,還有半句未訴完的話,要說于趙如玉聽,可我如今近不得她的身,故才在此嚎哭?!?/br> 如玉隔墻問道:“我就是趙如玉,既你有話,進來直說既可,為何不肯進來?” 這人道:“因有神龍夜夜持锏守在你側(cè),所以我近不得這院子?!?/br> 夢中的如玉大驚,暗道什么神神怪怪的守在我側(cè)我竟從來不知。她忽而轉(zhuǎn)身,卻是自己的床榻,榻側(cè)一條鱗甲油亮的烏龍盤距于榆木大床螭紋的雕花上,長長的尾巴吊搭床尾,四條腿整個兒霸住床框,rou須涎涎麟角高翹的腦袋則歪搭在床頂上,正在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