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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跪的,皇上厭她,厭的早都想吐了??墒浅锬切┘俚缹W們喜歡她,他還要拿她堵那些假道學們的嘴了。否則,皇上早都想廢后的?!?/br> 第134章 黃袍加身 朱蒙歡喜的直搓手, 聽外面遙遙一聲皇上駕到,帶著他的胖夫人和幾個女兒女婿一眾人皆從后門上退了出去??諘绲? 黑暗的, 穹頂高闊的溫棚之中頓時囂喧皆息。 山茶無香,唯色濃艷。朱顏姑娘微斂大袖衣襟, 蓮步輕移, 便是那行走時的姿態(tài),也全然在模仿如玉。 嫁給張震整整五年, 周昭還從未見過張震在別的女人面前會是什么樣子。他身后一列隨從,俱在溫棚入口處止步。隔著大朵大朵無聲綻開的紅山茶, 周昭冷冷看著自己的丈夫, 他身量太高, 臉隱在燈火照不到的暗處, 高高的衣衽遮住略長的小頜,順手牽了一朵山茶花下來, 指旋而過,插到了朱顏姑娘的鬢角。 “這花,與甜甜倒是頗為神似。”張震淡淡說道。 茶花圍叢之中有一雅閣, 閣中布置的很是精雅。 不遠處搭一錦臺, 后面坐著木偶一樣的樂者們。朱顏稱自己已學得一曲,舞姿亦嫻熟的不能再嫻熟,顯然她是準備好要跳舞給他一人看的。 朱顏當然以為皇帝是在夸自己美,自己也拈了一朵在手中輕轉著,故意問道:“何處神似?” 張震一笑, 卻是不答,指著那錦臺道:“既學了舞,何不跳來給朕看看?” 樂聲旋即而起,在朱顏輕解羅裳的空當,周昭回憶著這樂聲。當初如玉在西市后那小院里陪著契丹公主練習一舞時,她也曾聽如玉唱過,這是如玉母族女子們跳的舞,那件舞服,也是當日在云臺跳舞時,如玉所穿過的。 雖未見過如玉在云臺一舞的驚艷之姿,可周昭比朱顏更知道,坐在雅閣中那個無心的男人,他終于愛上了一個女人,但那個女人不是朱顏,而是趙如玉。 所以他才會賞給如玉和皇后一樣的賞賜份例,要逼著張君連喝兩壺酒。他六宮空置,不是因為要只守著她一個女人,而是因為他愛上的那個女人,永遠都不可能入宮,永遠都不可能嫁給他。 周昭隱在那盛放滿園的紅茶之后,眼看著自己的丈夫一人坐于雅閣之中,興致勃勃的看著朱顏跳舞。 她百忍成佛,塑得金身,也不過薄薄一層錫紙金泊的假泥胎而已。 那年青的,刻意模仿著如玉的少女,連帶著右丞一府,野心勃勃,想要取代她的位置,要將她逼下皇后之座。 知道丈夫有別的女人是一回事,眼睜睜看著他攬別的女人入懷,手自衣衽處伸進去,又是另外一回事。周昭再忍不住,轉身自后門疾步出暖棚。 * 云雨初停,也不顧她還赤身裸體,便有內侍捧了避子湯進來。張震向來習慣自己穿衣,低頭盯著朱顏,臉色似笑非笑,聲溫而醇:“乖,喝了它!” 回回都要喝避子湯,什么時候才能懷上龍種? 朱顏不敢表達自己的不滿,怏求道:“皇上,藥湯苦!” 張震斜勾著一抹笑,躬腰拍了拍朱顏的臉道:“良藥苦口能救人命,這話你總該聽過的?!?/br> 他要出門時,忽而說道:“你不是想知道自己為何會肖似茶花么?美則美亦,終究無香,這就是你與茶花的共同之處!”說罷,張震撩簾便走。 朱顏便是再傻,也能聽出這句話里的暗彈。她被他像個禁臠一樣拘禁在這清頤園中,知自己是因為生的頗有幾分肖似遼國公主,才被皇帝寵愛,所以一直以來都刻意模仿趙如玉,只為搏得皇帝的寵愛。 美則美亦,終究無香。這話的意思是,她即便刻意模仿,即使舞姿跳的再美,也終究比不上趙如玉? 朱顏砸了那藥碗,趴在床上使勁的扣著自己的咽喉,以望能把方才喝進去的那些湯藥,全吐出來。 * 在偌大的清頤園中亂走,周昭兩眼是淚,看到一處亮堂堂的大路便走了過去,踩了幾步嘩啦一聲落入冰冷的水中。她滿腦子都是方才朱顏姑娘的一顰一笑,那刻意模仿如玉的笑,刺的她肝膽俱寒。 她掙扎著從刺骨的水中爬了出來,終于找到接應她的禁軍侍衛(wèi),直到被弟弟周倉扶進馬車,狠狠打了幾個噴嚏,閉眼緊攥著裹緊她身體的錦被道:“倉兒,人一輩子怎么可以苦到這種程度?” 周倉跪在她身側,捋過她額前的濕發(fā),看她苦成這樣,無法出聲安慰一句。 哀莫大于心死,那個無心的,將她當成妝飾的男人,那刻意模仿如玉的姿態(tài),妄圖懷上龍種而母儀天下的小姑娘,也許此時正在商議如何廢了她的后位,或者像對付姜映璽那樣,直接殺掉她。她還有那么可憐一個孩子,才剛剛做了公主,在努力的學習如何做一個公主。 “倉兒,你姐夫過完元宵節(jié)就要出征,到時候你陪他去吧!”周昭說道。 周倉愣了片刻,問道:“為何?” 周昭再睜開眼睛,兩目堅毅:“本宮守寡三年,給外夷女子下跪,被逼到幾欲跳井自盡。如此艱難的活下來,就不想再做個人們表面尊敬,卻又于背后恥笑的笑話。沒有廢后,也沒有新后,本宮永遠都是張震的皇后?!?/br> * 皇帝御駕親征之后,張君又回到了原來的生活。雖仍是學士承旨,但獨攝皇權,理一國之朝政。兄弟一體,文武兼治內外兼修,這是再理想沒有的局面。 雖說自沈歸死后,如玉就再也沒有夢到過趙鈺,但張君已經習慣了那樣的生活,半夜將小書案擺到竹外軒那窄窄臥室的床頭,回頭摸一把軟溫溫的妻子,一夜夜熬著。 到來年的三月,張震終于連下七城,將以趙蕩為首的遼金聯(lián)兵奪去的城池全奪了回來。皇帝在戰(zhàn)場上取得勝利,身為弟弟,張君自然也是歡喜萬分。這夜他慰勞了如玉一回,仍是坐在床前批折子。 如玉習慣了躲在他的背影里睡覺,倒不覺得有什么。他三更才睡,五更起來要去上朝,出門見院子里桃花眼看要開,折了兩枝回來插屏,轉身才要走,便聽竹外軒門外有重重的拍門聲。 今夜值在門房的是許媽,她忽而一聲尖叫,隨即便沖了進來,叫道:“王爺,王爺,怕是不好啦!” 張君本在窗前插瓶,打開窗扇問道:“許媽,何事你要大呼小叫?” 不過片刻間,七八支火把高舉,一群人前擁后擠竄了進來,簡直要將竹外軒那點小門擠破的架勢,到了游廊上,更是前奔后擠,彼此呼嚎不止。 張君轉身摘了墻上佩劍,到隔壁屋子里抱過初一,偎到也從夢中驚醒的如玉懷中,凝神道:“瞧著像是一群文官,你抱緊孩子,我出去看看!” 許媽早不知被這幫人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