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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就抱到了現(xiàn)在,連宮里都還未來得及去。 門外興起了很輕的幾下敲門聲,秦衍知道是陵安在外頭。早朝之前, 關于泉州的事, 他還必須得進宮一趟。 秦衍直起身子, 左手攬起蘇宓的腿窩, 打橫將她塞進了被衾里。枕邊, 則放上了從泉州買回來的那條飽滿瑩白的珠串。 *** 皇城早朝是在卯時初,秦衍進宮時便是在早朝前的半個時辰。 內(nèi)廷青灰色的石板路上,一個太監(jiān),身后帶著一個穿粉衣的宮妃,雖天色未亮,但宮道上的灰色花巖石燈里,燭火熠熠,依稀照在那宮妃臉上,正是從交州來的張月兒。 “張答應,您走快一些,太妃娘娘那的請安晚了怎么辦。”太監(jiān)雙??粗鴱堅聝海哉Z隱隱有些不耐。 他當然不耐了,別人跟的答應,都被皇上點牌的點牌,寵幸的寵幸,就他跟的這個,明明容貌不差,可陛下到現(xiàn)在還未來瞧上一眼。一般人都該想些法子,疏通些好處了,她可好,不急不躁,整日開心的樣子,也不知道在高興什么。 今日循例要去拜見的太妃娘娘,是先帝的貴妃。太妃娘娘雖不是皇上的親母,但如今中宮無人,后宮便是在她的手中把持,更何況她還是當今首輔的最小的親妹。 別人為了討好,那是半夜都有人跪在殿外了,她竟然還這么磨磨蹭蹭的,可不是一點兒眼力見兒都沒有么。 雖說是他主子,但看她的樣子,怕是一輩子都是個答應了,那還不如他爬的快呢。雙福是又氣又替她不值。 “好,好?!睆堅聝翰缓靡馑嫉匦πΑ?/br> 雙福暗暗嘆了口氣,瞟了她一眼。轉(zhuǎn)回頭的時候,便恰好看到了往乾清宮走的秦衍,那原本對張月兒不耐的神情立馬帶上了笑臉。 “奴婢參見督主?!?/br> “嗯?!鼻匮艿亓艘宦?,沒有停留。 張月兒原本是在低頭快走,聽到前頭的雙福喊了一句督主,抬頭一看,果然便是東廠的廠督。 她與蘇宓算是那一批秀女之中最為熟悉的,在這宮里,她一個人都不認得,此時看到秦衍,莫名覺得有些親切感,畢竟,他娶了蘇jiejie呢。 哎,真想問問督主,蘇jiejie過得如何啊。 不過,張月兒眼看著秦衍的背影漸遠,終究還是沒喊出口。 萬一多此一問,給蘇宓造成了困擾怎么辦。 “哎喲,張答應,您怎么又停下來了?!鼻匮芤蛔?,雙福自然也恢復了常態(tài),他看著朝向秦衍的背影發(fā)愣的張月兒,無奈地說道。 “好啦雙福,我來了來了。” 而站在乾清宮的高處,朱景煜看著那個盯著秦衍背影,盯了好一會兒的女子,緩緩開口, “呂德海,她叫什么名字?!?/br> “稟皇上,她姓張名月兒,是您之前從交州秀女里選出來的?!?/br> “哦。”朱景煜眸色閃爍。 張月兒么,她似是,認得秦衍呢。 *** 皇城里,因著石燈,宮道上還有些光亮。 永安街便不同了,長長一整條街上靜默而漆黑,然而有一處,奇異地亮著一盞小小的桐油燈,那火光昏黃里帶著一絲黑煙,時不時被風吹散,混入夜色中。 光影下,是一張?zhí)僮篮鸵粋€執(zhí)書而坐的書生。 那書生背脊挺得很直,季秋都過了,身上還是只一件白衿,顯得有些單薄可憐。 他五官俊秀精致,眼瞼低垂,視線落在手中的書冊之上,在這黑暗中美好的像是一幅水墨畫。 但只有簡玉玨自己知道,他的心思并不在眼前。 從昨晚開始,他便無端起了難過,心口有些隱隱鈍痛。 永安街上可擺攤位的位置不多,是以他每日起早便在這等著,今日因那無端的悶郁,他來的比往常還要早,誰知到了這,依舊還是看不進去。 簡玉玨將書放回身后的藤笈,既是看不進,便不可再褻瀆這書冊,不如還是習字吧。 才書寫了幾張,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敲打聲。 他循著聲音看去,是與永安街相交的那條夕水巷子。他從不生什么好奇心,是以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又低下頭去。 過了好一會兒,天邊晨光微曦,敲打聲亦漸弱,木匠麻利地從巷子里走出來,一出來便看到了坐在那寫字的簡玉玨。 木匠是個熱情的性子,“哎喲,書生啊,在這看書寫字呢,那方才真是對不住了啊。” 都是窮苦人家,看他的模樣就知道是早早來這街上占個攤位的,又是個模樣好看的讀書人,木匠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我方才才來,你并未擾到我?!焙営瘾k抬頭淡笑著回應了一聲,他素來安靜,不喜多言。 木匠看了看那快燃完的桐油燈,心忖,這書生話少,可真真是個心善的,他摸著頭忍不住解釋道: “嘿嘿,我就是個木匠,來多接些活,那邊夕水巷子馬上就要開個舊書鋪子,我想趕早一些,看看貴人能不能給我些打賞?!?/br> 簡玉玨不怎么習慣與人相談,可還是沉吟了一聲,“舊書鋪子,那倒是很好的。” “可不么,我家里還有些書,又沒得人看,準備拿來賣賣?!?/br> 木匠憨憨地笑了笑,也沒什么能繼續(xù)說的,便朝著簡玉玨揮了揮手,“書生,那我先走了啊。” “好。” 第三十六章 翌日清晨, 蘇宓因著昨晚哭得狠了, 眼圈周圍略有些紅腫。 早上春梅煮了兩個雞蛋, 敷了許久才褪下去。 昨晚, 秦衍恰好在那時回來,是蘇宓全然沒料到的。否則, 就算借她一個膽子, 她也不敢這么直剌剌地當著面哭。按說見到他了, 該是會怕的哭不出來, 可也不知道為何, 滿腹的委屈反而更深刻了一般, 止都止不住。 不過,一想起秦衍后來說的話, 蘇宓又覺得心里甜絲絲的,至少督主瞧起來,對她還是有些在意的。 “小姐, 您一張招掌柜的質(zhì)契, 可寫了多久?。俊贝好氛谑首由洗┽?,她一邊咬著線頭,一邊抬頭看著蘇宓。 也不知道小姐今天怎么了,呆愣了好久, 昨晚姑爺不是都回來哄好了么, 怎的還是魂不守舍的。 春梅脆生生的一句話, 打斷了蘇宓快爬上耳后的粉紅。 “噯, 我在寫呢。”蘇宓遮了遮手上戴著的珍珠, 重又執(zhí)起筆。 “小姐,您說奴婢在街上聽到的,姑爺從泉州抓回來了抗倭的大英雄,是不是真的???” 春梅與蘇宓一同長大,性子也直,許多話,她便不會細加思量,想問什么就脫口而出了,所幸蘇宓聽了并未生氣。 “那當然不能作數(shù)了。”蘇宓抬頭回道。 “督主抓人肯定有他的道理的,交州還有人傳我和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