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4
衍會這么問,她認真地數(shù)了數(shù),“若是算上兒時記事開始,我記得是四次,不過,每次都有許多人在的?!?/br> “好,”秦衍笑了笑,“若是不想讓我誤會,那便不許有第五次?!?/br> 蘇宓鄭重地點了點頭,她本來也不想再見虞知秋。 ... 馬車一路疾馳,將蘇宓和馮寶送回了督主府之后,便片刻不停地趕往了皇城。 乾清殿里,朱景煜俊顏蒼白,扶額坐在金龍寶座上,垂眸看著桌上賬冊。 因才喝完藥湯的緣故,嘴里的苦澀味道從他舌根處蔓延開來,桌上擺著的蜜餞卻是分毫未動。 “有張懷安護著,一本賬冊該是推不倒盧文廣?!?/br> 秦衍站在下首,摺了摺袖袍,“不急?!?/br> 朱景煜笑笑,“嗯,你說了算吧?!?/br> 他直起身子,隨意地翻看賬冊,合上時瞥見末尾一頁的缺口,“對了,沈若柳懷孕了?!?/br> 秦衍聞言眉頭倏的攏起,繼而看向朱景煜。 “不是朕的,是她那個青梅竹馬的相好,真是巧的很,是朕的御林軍,朕便成全了他們幾次?!?/br> 朱景煜想起那些旖旎的場景,還是覺得有些不適,便將話鋒一轉(zhuǎn),“你猜,張懷安會怎么做。祁王年少,再過兩年,若朕一死,一無子嗣,不正好是祁王繼位么。” 當初張懷安選的秀女,從來都不是為了要他有子嗣,反而是先發(fā)制人,全尋的守得住秘密的小官,從一開始就讓那些選中的秀女服了避子藥,誰會想到,沈若柳竟然還是懷上了。 “哈哈,阿衍,其實他何必這么cao心,朕的身子,又能做些什么呢?”朱景煜仰頭笑的放肆,眼角沁出些許霧氣。 嘭——! 下一刻,桌案上的筆硯果盤突然被他的手臂橫掃,落地爆出一陣清脆聲響。 朱景煜臉上的笑容未褪,眼里卻滿是乖戾,他的聲音低沉嘶啞,像是一只受了傷的困獸, “朕自出生起飲藥,飲了這二十年,是為了生,可到底也還是要死,那朕又何必要受這折磨!” 殿內(nèi)空曠,似有聲音回響。 秦衍低頭拾起那掉落的賬冊,重又擺回桌案,看向朱景煜, “你不會死,我答應(yīng)過葉青,不會讓你死?!?/br> *** 明殷朝景元二十一年,戶部尚書盧文廣被都御史彈劾,持以賬冊實證檢舉。 然而后經(jīng)查明,是盧文廣外侄周風(fēng),假借其名義在外私相授受,賬冊上所具銀兩,終皆是在周風(fēng)家里地庫尋得。不過盧文廣雖是被利用,但也有管教不嚴之嫌,遂被左遷至禮部尚書以作警示。 這日剛下朝,文淵閣內(nèi)。 盧文廣跪在上首主座前,檀木小幾上的茶盞涼了許久,也不見有人敢來添茶。 “首輔大人,下官,下官也不知道周風(fēng)他有一本賬冊?。 ?/br> “呵呵,你自己的侄子,你不知道?難道還是我該知道了?若不是我提前得了消息,你來得及把錢物挪到你那個侄子家中?” 盧文廣低著頭,興起一背的冷汗,不敢說話。 “還能留在禮部做個尚書,你就本本分分的,別再給我惹事?!?/br> “是,大人?!?/br> “滾!” 盧文廣腳軟,爬了幾次踉踉蹌蹌地退了出去,好歹是聰明了一回,把門給掩上了。 閣內(nèi)又只剩下二人,張懷安,和方才冷眼看著盧文廣的華蓋殿大學(xué)士,李執(zhí)。 李執(zhí)看了一眼門口,微留的縫隙可見的無人在外,他低聲開口道,“大人,要我說,何必如此繁復(fù),祈王殿下已至成童之年,為何要再等...” 他家世代將領(lǐng),實在看不得這種官場上的你來我往,明明一條命便能結(jié)束的事,非要迂回來去,白白失了機會。 張懷安瞇著眼冷笑,看向李執(zhí),“你以為那么好殺,那他這二十年是怎么活過來的?!?/br> “前十幾年有葉青那個老太監(jiān)護著,這幾年有秦衍這個小的護著,錦衣衛(wèi),御林軍,東廠,他倒是比葉青還要難纏?!?/br> 不止難纏,這兩年都折了他多少人了,上次泉州一事才多久,這么快又想動起六部。 張懷安聲音冷然,李執(zhí)自知是自己失言,咳了幾聲又道:“大人,現(xiàn)在后宮的那個沈貴人竟然有了身孕,我看皇上今日朝上還有意提拔沈家的勢力,就怕....”往后再出一個外戚。 李執(zhí)沒說出口,但張懷安怎么不懂,他自己便是外戚,他的親妹就是先皇的貴妃,如今的太妃娘娘,亦是祈王生母。 若沈若柳生的是皇子,那就算明順帝身死,皇位也傳不到祈王身上,當初原以為小官好拿捏,可沒想到世上之人,果然皆是貪心的。 不過,張懷安絲毫不放心上,他meimei的手段,若是連個未出世的孩子都搞不定,也不會讓先帝這么些年,只得兩個兒子。 “后宮之事,自有太妃拿捏,不需我們cao心?!?/br> 李執(zhí)點了點頭,似是想起了什么,“那大人,春末的百官春狩,下官覺得,不如趁著這次再試試......”他抹了抹脖子,意思明顯。 張懷安看了李執(zhí)一眼,眸中閃過一絲狠色,“試試,也好?!?/br> 第五十六章 皇家涉獵原本都是定在秋季, 但由于秋日天氣早晚懸差大, 最易得風(fēng)寒之癥, 明順帝又身虛體弱, 半分吹不得冷風(fēng)。 是以禮部最后便商議改成了春狩,春天乃萬物初生期, 為顯帝王仁德, 于是將之挪到了春末夏初, 最后就成了現(xiàn)在這般不前不后的時間。 這些是蘇宓聽馮寶偷偷講的, 說是正五品官階以上皆可參加, 且能攜女眷嫡子?;噬系脑t令已下, 定在了五月末,她自然也在其中。 春狩的選地就在龍虎山的一角, 雖說龍虎山就背靠著督主府,但其山勢綿長,跨著南北, 行馬車也要一二個時辰才能到。 “小姐, 您這次又不能帶上奴婢呀?!贝好粪洁熘箽獾?,上一次小姐說走就走,留她一個人在督主府,這次一聽, 似乎又是不能帶上她的。 蘇宓從書中抬起頭, 笑道:“我可是替你問了, 馮寶說, 這次能帶上你, 不過進去先得搜身,晚上你還得與宮女們一道睡帳篷里,你愿不愿意去。” 春梅急著道:“去去,當然去了?!?/br> 運氣好,她還能見一次皇上龍顏呢,這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蘇宓看春梅咧著嘴傻樂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一陣。 “春梅,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舊書鋪怎么樣了,李掌柜除了賬冊還有送書來么?” 春梅點了點頭,“送來了,前幾日陰雨,李掌柜還用火斗一頁一頁熨過了呢,不過....” “怎么了?”蘇宓有些狐疑地抬頭,見春梅吞吞吐吐的,和平日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