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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出一陣風(fēng)來,四周花瓣隨風(fēng)起舞,他手腕一抖,最后將十?dāng)?shù)枝薔薇挑在劍尖上,送于面前。 寒光逼人,陳韞玉往后一退。 嚇到了罷,蔣紹廷挑唇笑,伸手將花取下:“這些夠了嗎?” 剛才他劍法精妙,陳韞玉看得吃驚,尚未回過神,喃喃道:“夠了……多謝表哥?!?/br> “為娘娘做事,實乃臣榮幸。” 他也不過二十出頭,正當(dāng)輕狂浪漫的年紀(jì),若陳韞玉不曾為后,他原是有許多的法子去討她歡心,奈何被太后搶先,他心里也曾憋悶,見到她胸口發(fā)堵,誰想祁徽竟不能碰她,那心中的火便是越燒越熱了。 到底男女有別,陳韞玉沒有伸手去取,讓云梅代勞。 獻(xiàn)花不成,蔣紹廷有些失望,心里貓兒一般的抓,眼見她嬌美的臉近在咫尺,恨不得伸手摟住了在懷里疼,奈何還不到這時機(jī),他轉(zhuǎn)身行至遠(yuǎn)處,靜一下沸騰的心。 御花園花團(tuán)錦簇,要一樣樣找出來,并不容易,等到要得花兒尋齊全了,竟是已過得大半個時辰。 云梅笑道:“娘娘,要用晚膳了呢。” “是該回去了。”陳韞玉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滿籃子的花頗是滿意。 一行人往回折返。 見她們要走了,蔣紹廷又過來護(hù)在身邊,陳韞玉奇怪道:“我是回延福宮。” 該是不同路吧? “微臣也是去附近,娘娘不用理會?!?/br> 這禁軍分好幾類,有金吾前衛(wèi),羽林左衛(wèi),府軍衛(wèi),府軍前衛(wèi)等等,陳韞玉也分不清蔣紹廷作為統(tǒng)領(lǐng),到底負(fù)責(zé)什么,只上回來宮里也是他親自接送,便也不管了,緩緩行之。 春日風(fēng)大,裙衫往后拂去,將她細(xì)細(xì)的腰肢顯露無疑,好似河邊楊柳婀娜,蔣紹廷目光停留片刻,又往上移去,看到她修長潔白的脖頸,小巧的耳垂,上面戴著珍珠耳墜,晃啊晃的,像他搖擺的心臟。 他喉頭滾動,勉強(qiáng)轉(zhuǎn)過頭。 從御花園出來,行得一會兒,便是要到延福宮了,這皇后的居所,閑雜人等一概禁入的,蔣紹廷只得停下。 陳韞玉走到庭中,心里想著晚膳該吃什么,穿過儀門時,只聽后面有腳步聲,回過頭,竟是看到長青。他撐著把明黃色的油傘,遮住春日燦爛的陽光,而傘下赫然站著祁徽,陰影里,蒼白的臉仿若美玉,帶著一種冰冷的美感。 陳韞玉上前行禮:“妾身見過皇上。” 祁徽是來延福宮用膳的,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陳韞玉,她應(yīng)該從御花園而來,身后的云竹提著竹籃,籃內(nèi)放滿了花,姹紫嫣紅。他瞧得一眼,目光落在陳韞玉的裙衫上,那料子是淡淡的月白色,輕薄柔軟,穿在身上飄逸若仙,只右手的袖子不知何故,絲線凌亂,還破了口子。 這么好的裙子壞了,陳韞玉也有點(diǎn)可惜,忙解釋:“都是那薔薇的刺劃的,差點(diǎn)把妾身的手也傷到了呢,幸好表哥替妾身……” “表哥?”祁徽挑眉。 皇宮里竟然還有陳韞玉的表哥嗎?念頭一動,他想到了剛剛在殿門口見到的人,仿佛是已經(jīng)站了會兒了,英挺的背影,威風(fēng)凜凜,是在宮里,仗著手下有上千禁軍,橫行無忌的那個人。 “蔣紹廷?”他語氣一冷。 “是啊,就是他?!标愴y玉笑道,“沒想到他劍法那么好,竟是用劍給妾身摘花?!?/br> 虎父無犬子,但事實上,自古以來,虎父犬子多,但蔣紹廷卻是青出于藍(lán),武藝出眾,這樣的人,會閑得去幫她摘花?無事獻(xiàn)殷勤……祁徽想起來了,那日陳韞玉入宮,便是蔣紹廷親自護(hù)送的,難道他們在宮外早已熟識,才會親熱的叫他表哥?祁徽淡淡道:“這算哪門子的表哥,他蔣家與你陳家八竿子都打不到,也就因母后,才扯上一點(diǎn)關(guān)系?!?/br> 聽得出來,他不悅,陳韞玉心想,叫表哥也是因為宋嬤嬤教導(dǎo),說蔣紹廷是禁軍統(tǒng)領(lǐng),往后入了宮,望能得到他幫助,便是聽從了,她原本也隨意,叫什么都行。 “那妾身以后不叫他表哥了?!庇植皇鞘裁炊啻蟮氖聝?,陳韞玉道,“反正宋嬤嬤不在宮里,也管不到我?!?/br> 祁徽道:“是因為宋嬤嬤,你才叫他表哥?朕還以為,”他眸光閃動,“聽聞蔣紹廷乃京都眾夫人口中的乘龍快婿,生得又儀表堂堂……” “那也沒有皇上好看啊。”陳韞玉道,真心實意。 祁徽一怔,原本是為試探她到底對蔣紹廷有何看法,結(jié)果她竟說出這么一句話來。 笑容在他唇瓣,在他眉眼微微的綻放,仿若冬雪融化,湖面破冰,陳韞玉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笑容,他總是冷笑,嘲笑,哂笑,似乎世上沒有值得歡喜的事情,但這一刻,他的笑意卻像夜晚流淌的月光。 淡淡的,卻溫和極了。 她一時看呆了,心想要是皇上的病能好,肯定是大梁第一美男子呢。 第9章 009 ???不喜歡何必勉強(qiáng)? 曇花一現(xiàn),男人很快就板起了臉,由長青撐著傘,行往正殿。 陳韞玉走在后面,進(jìn)去時,他已經(jīng)歪在了榻上。 經(jīng)常都是這么慵懶的姿勢,好像坐不穩(wěn)一樣,她轉(zhuǎn)過頭,吩咐云竹去傳晚膳,趁著這段空閑,又叫云梅將花拿過來,準(zhǔn)備插花。 殿內(nèi)花瓶皆為瓷器,有細(xì)如鵝頸的,有圓圓的素瓶,也有膽瓶,一枝瓶,云梅在案桌上點(diǎn)了油燈,又在屋檐下掛上兩盞羊角燈,這樣哪怕太陽漸漸落下了,殿內(nèi)也非常的明亮。 女人的手靈巧修長,影子顯在墻上,好似在翩翩起舞。 祁徽看了一會兒,眼見她在膽瓶里插了扶桑,又插了夜合,到底沒能忍住,哂笑道:“誰讓你插花專挑了這四品六命的?” 陳韞玉訝然:“皇上也知道嗎?” 聽這語氣,在她心里,他該是個酒囊飯袋,什么書都不曾念過,祁徽心想,可憑他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事,文淵閣的書都已經(jīng)看得七七八八了,淡淡道:“那九品九命不過是無稽之談,官員分品級,各就其責(zé),乃朝堂所需,花分九品,便與那人分三六九等一般……”說到這里忽地頓住,竟忘了自己而今是昏君。 說來也可笑,都說人有貴賤之分,但這貴賤,卻是此一時彼一時。 他身為天子,血脈高貴,在這宮里,卻連黃門都敢偷偷恥笑,這貴又從何談起,不過是十年河?xùn)|十年河西。 陳韞玉聽得云里霧里,但祁徽對的鄙夷她是聽出來了,問道:“皇上是覺妾身拘泥于九品九命,摘少了嗎?其實插花,妾身也不過與父親學(xué)得一些皮毛?!?/br> 確實是皮毛,他站起來,行到她面前,將夜合拔出來,挑了一支分叉的杏花。 細(xì)細(xì)的枝條,有些嫩綠的葉子,祁徽翻來覆去,忽然伸手摘了上面的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