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它已經(jīng)有了歲月的韻味，這里白天屬于頑童，夜晚屬于情侶，廣場里幾乎沒有燈。在月上枝頭的時候，情侶們就占據(jù)了河岸，在竹林下互訴衷腸，那時候的情侶不如現(xiàn)在這般外放招搖，他們都含蓄而內(nèi)斂，每當我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他們就像雕塑一樣停止一切即將或正在的行動，盡管我只是個小孩。我不愛打擾情侶們的一刻春宵，只在意柚子林那些從樹洞中探出兩根觸角的天牛，常常趁午睡的時候偷跑出來去那片柚子林，熟練的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它們的觸角，看它在我的控制中張牙舞爪，便有了一個快樂的午后時光。直到幾年前，一臺推土機開進了柚子林，一個下午的光景這里就成了平坦的土地，接著廣場的四面八方被圍欄和外界隔絕了起來，當它再和我們見面的時候，就是現(xiàn)在的樣子了，當人們第一次踏上它新鋪的地磚都在猜測雨天是否會變滑，站不住人，在音樂噴泉打開的那一剎我站在人群中一起歡呼，輕易的把從前廣場的模樣忘得一干二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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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第 12 章

    晚自習(xí)之前的時間我把它稱為美好時光，高三之前都回家吃飯，而現(xiàn)在我和小黛決定留在學(xué)校吃飯，我們都和父母說是為了節(jié)約往返學(xué)校的時間。在這個完美的理由面前父母沒有拒絕的可能。在這個決定之后，我和小黛的每次晚飯都在食堂二樓的一個角落里碰面。小黛愛喝酸菜湯，不過很多人愛好和她一樣，排隊打飯再排隊打湯的時候，湯就到了別人的碗里。不過和小黛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我們的桌上都會有兩碗滿的快溢出來的湯。我排隊打飯小黛負責(zé)打湯，小黛端著兩碗湯邁著細碎的步子走向那個屬于我們的角落中去，而在這個過程中她做到了滴水不漏，她是我見過平衡最好的人，至少在端湯這方面可以排到全校前三。在吃慣了家里伙食十多年之后，食堂里那些爆炒不到位，油水省著放的飯菜也算是別具一番風(fēng)味，吃過幾頓后也算是接受了它的味道。飯后我們會去cao場散步，那時候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但月亮竟然掛在天空，小黛問我這個怎么解釋，我抓著腦袋告訴她因為月亮也喜歡看晚霞，我知道這個解釋不美麗而且不圓滑，但小黛望著我，從她的眼神里看出她當真了。當我們走到cao場球門后面的時候，小黛讓我站住，我好奇的看著她努力的猜想她讓我站住的目的是什么，當我想到偶像劇中那些經(jīng)典橋段的時候，心中一驚，不停的假設(shè)“要是老師看見怎么辦，要是同學(xué)看見怎么辦……”，在經(jīng)過一番激烈的心里斗爭之后，我還是是慢慢閉上眼睛，決定冒這個險，等那一個吻不偏不倚的墜落在我面龐。小黛把我從自己的思維里叫醒，手指著檢閱臺上的大喇叭讓我仔細聽，我恍然大悟之后略帶失落的看著那個大喇叭，打量著它能給我?guī)硎裁雌嫣氐母惺堋W(xué)校的廣播除了做廣播體cao用之外，就是晚飯后的這段時間會再次響起，學(xué)校班級輪流管理廣播站，有時候也播放廣播劇，不過在我們學(xué)校沒有一個能播完整的廣播劇，因為新一任的班級總喜歡放自己感興趣的。我聽了半天也沒發(fā)現(xiàn)特別的地方，轉(zhuǎn)頭看小黛的時候，她也莫名其妙的看著那個巨大的喇叭，她看著我笑笑告訴我該回教室了，當我們走到主席臺體育保管室的門下，小黛把我拉住，激動的指著喇叭讓我聽，“高三.三班的馮知同學(xué)，有人為你點歌，祝你學(xué)習(xí)進步，幸福快樂每一天?！保又鞘赘鑿穆詭щs音的大喇叭里傳來“談戀愛，跟某某某，愛情開始在月光地下走…………”我木訥的站在那個巨大的喇叭下，聲波把每一個字清晰的送到我的耳朵，耳膜的振動在心的位置得到巨大的回饋，一股暖流沖到眼眶中，小黛的眼睛在我眼中變得模糊和閃爍。在我記憶里我只會在被老爸暴揍一頓后才有這種生理反應(yīng)，而現(xiàn)在我正第一次體驗到哭會被疼痛以外的另一種情感束縛。小黛看著我笑得出了聲，我在她的笑聲里哭得更厲害，月亮明顯的掛在夜空中，照射著我和她，七點半自習(xí)鈴聲響起，歌聲也戛然而止，我拉著小黛跑向教室，在和人流匯聚之前才松開牽著的手，從那天起我開始學(xué)習(xí)這首開啟我人生愛情的歌曲，把它謄抄在筆記本中，偶爾翻出淺唱兩句，雖然我只會開頭，但那不妨礙我真切的認為這首歌只專屬于我和小黛。

    十月以后蓬溪的雨越來越多，連綿的雨不大但卻漫長，漫長到當你撐著傘的時候，努力回憶也想不起這雨開始于何時，cao場里沒有積水，對于這一點我并不感到奇怪，在高一開學(xué)的第一節(jié)體育課上劉老師就為我們憶苦思甜的講訴了這個cao場的興造史，其中更是詳細的剖析了它的工藝流程，這讓我相信如果愿意，他可以帶班教授土木工程一類的課程。他說這cao場的跑道是如何挖地三尺，又是如何用石頭把它填到合適的位置，石頭的棱角都統(tǒng)一的朝著天，再在石頭上鋪上細土，這樣一到下雨，雨水就順著這些細土流向這些石頭的縫隙中，他說沒有一場大雨可以讓cao場積水，他信誓旦旦的講訴著這一切，讓我們憑空想象著當年幾千師生是如何在這里揮汗如雨，當我們在踏上cao場之后的那一刻，對腳下的方寸之間細細評鑒，雖然得不出什么結(jié)論，但相信這是片神奇的土地，一片帶著幾分魔力的土地，劉老師愛這片土地，當他頭發(fā)還沒稀疏之前就愛上了這里，我相信在掉光之后他會更愛這里。我也喜歡這里，cao場象征著自由，自由等同于cao場，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這么以為，現(xiàn)在也沒改變過。雨和cao場是對立面的存在，從小學(xué)開始只要是下雨，體育課必然被輕易取代，是取代不是交換，當我明白了取代和交換的含義后，就越發(fā)虔誠的乞求不要在體育課下雨。自由在這樣的雨季就顯得越發(fā)的珍貴。而劉老師告訴我們這片不積水的cao場后，我仿佛進入了一個夢想的世界里。

    教室里的日光燈在這樣的天氣里從下午就開始點亮，我模糊的視線看不清化學(xué)老師寫在反應(yīng)式上的電子是幾價，教學(xué)樓邊上的教師宿舍的雨棚發(fā)著重復(fù)單調(diào)的滴答聲，我揉揉眼睛努力去看清黑板上的字跡，可我最終還是放棄了，當我艱難的辨識到其中某一行的時候，老師已經(jīng)揮舞起黑板擦，把那些我要奉為圭臬的化學(xué)式搞得灰飛煙滅，那一刻我知道，這輩子我和化學(xué)是情深緣淺了。教室里座位的排序每周都要進行調(diào)整，從左到右邊，從后向前，這是一個復(fù)雜的變動方式，保證每個人坐遍教室的每個位置，這是一種公平得不能再公平的方式，只是我運氣不好在雨季的時候調(diào)到了教室靠后的位置。我想我得去配一副眼鏡了，拒絕了它那么久，可還是到了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