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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邊,眼神空洞,他的衣服還沒有穿好。而身后的蘭若背對著他,一件又一件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你,快走吧。”蘇煜吐出了這幾個字。 蘭若一笑:“怎么?怕蘭若在這里,先生會忍不住再來兩次?”她故意說著這些讓他生氣的話。 他果然生氣了,但仍隱忍著道:“……滾?!?/br> 蘭若看似毫不在意地笑:“睡完便不認人了,這行我做了六年,還是第一次遇見你這樣的?!闭f著,又問:“我就是救你的人,你會娶我嗎?” “滾!”被徹底觸怒的蘇煜又吼了一句,完全沒有往日翩翩公子的風范。 蘭若起身,回自己的房間穿好了衣服,又拿了錢出來。那錢,是她被買回來時蘇煜給她的。 她把那錢摔在了蘇煜的床上,略帶苦澀,但拼命做出得逞了的模樣:“這行的規(guī)矩,睡完要給錢的?!闭f罷,她扭頭便走。 蘇煜看著床上的錢,發(fā)了怒,撿起那錢摔向了蘭若的方向,砸在了蘭若的背上。 蘭若正要出門,忽然感覺背上一痛,明白過來,口中卻還笑道:“先生是上過軍校的,力氣大,果然不一樣。昨晚讓我痛,今早還讓我痛。” 她說這些話,簡直是信手拈來。 “滾?!彼站o了拳頭。 蘭若一笑,拉開了門,回頭沖蘇煜凄慘一笑,回想著兩人初遇的情形,對他柔聲道了一句:“先生,醒醒吧?!闭f罷,她便踏出了蘇煜住所的大門。 蘇煜聽見那句話,身體便僵住了。 “怎么這么像……”他喃喃說著,忽然瞥見了床頭的那一方手帕,他一把抓過那手帕,手不自覺顫抖起來,“難道真的、真的是……不!不可能!不可能是她!” 他說著,猛然站起來,就這樣衣冠不整地沖出了門外。 小巷空空如也。他環(huán)顧四周,什么都沒看到。 打更人路過,看見蘇煜,笑道:“小哥啊,大冬天的,怎么光著膀子就出來了?” 蘇煜答道:“找人?!庇置枺骸袄先思铱梢娺^一女子,她……”他說到這里,忽然語塞了。他根本沒注意她出去時穿的什么,也根本沒注意過她有什么明顯的特征。 打更人笑道:“這個點,除了我這打更的,還有誰???你快回去吧,別耽誤我打更嘍!”打更人說著,便走了。 蘇煜看著打更人的背影,想了一想,苦笑一聲,回去了。 就算她真的是他的救命之人,又如何? 他還真的能娶她不成? 慢慢找吧,找到她之后,如果她真的是那個人,他就…… 他進了屋,抬眼便看見了陽臺上,蘭若昨夜為他洗的衣服。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又狠狠地打了自己一耳光! “蘇煜,你不是人!”他心中罵著。 蘭若一個人走在空曠的城里,鞋子早被積水浸濕了,但她好似渾然不覺。 結束了,都結束了。 她還記得當日在雨花臺看見的滿身血污的他。那時他多乖啊,任由她背著抱著放上了車……那日,若他便知道她是個□□,他會不會如同今日一般,呵斥她呢? 早知道就不救了、不救了。 若不救他,自己早就逃出了那火坑,早就過上了另一番生活了! 她想著,低下了頭:“可若再遇見一次,我還是會救你的吧?!?/br> 她想:“若我不是妓,你應當是會娶我的。我們一定會和和美美的,做一對羨煞旁人的夫妻。說到底,是我,配不上你。” 可怕的是,她自己都認命了:“從前的那些只是癡心妄想,我怎么能配得上你?一開始就是錯的,我一開始,就不該存著那心……” 想到這里,她忽然覺得自己身上劇烈的疼痛。她叫了一聲,可又沒了感覺。 于是,她仍是邊想邊往前走:“可是是你自己說的,是你自己說的手帕的主人會成為蘇家的夫人……是你自己不愿相信我,是你違背了諾言……” 她就這樣胡思亂想,越想越亂。 “不,我一定要和他說清楚,一定要!”她想著便轉過身去,想要回蘇煜的住所,把事情明明白白地告訴他! 她不賭氣了,希望他也不要自欺欺人了。 她回頭,看見許多人站在門口朝路中間張望,還議論著什么。她來不及管那么多,只想趕緊見到蘇煜。她想著,便跑了起來,可跑著跑著,竟然飄了起來! 路過眾人圍觀的地方時,她終于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了。 路中間,是一具倒在血泊中的女尸。 是她自己。 原來,她剛才出了神,走在路上不注意,被軍營的卡車直接撞上,當場斃命。 開車的士兵從車上下來,圍著她尸身看了看,嘆了一句:“這姑娘,眼熟?。 ?/br> 另一個圍觀的人喊道:“這姑娘是個□□,從前還挺有名的?!?/br> 又有一個士兵想起來:“是了,那日宴會上被帶走的,不就是她嗎?” “她怎么落得這步田地?” “誰知道呢?或許是那位闊少玩膩了她,就把她趕出來了呢。” “那闊少可真不懂惜福。這么個美人,死她床上我也樂意!” 眾人聽了,大笑。 蘭若看著這一切,聽見這一切,神志便亂了。 那之后的事,她便記不太清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看見了蘇煜。他收拾得同往常一樣干凈整潔。他看見了路中間的她,一愣,然后便發(fā)了瘋似地跑上前去,沖破了圍觀群眾的圈子,用盡力氣把她攬入自己懷里。 她身上的血污弄臟了他的衣服,如同二人初遇時一般。 “醒醒、醒醒……”他聲音顫抖,輕聲喚著。 “我還有事沒問清楚呢,你醒醒!”他在她耳邊道。 可她不會醒來了。 “你醒醒啊……”他的聲音里,難得地有了哭腔。 在滂沱的大雨里,蘇煜把她帶回了自己的住所。他請了人來幫她收拾衣服、穿戴壽衣。 他自己就默默地坐在一邊沙發(fā)上,低頭不語。 門沒有鎖,陳游便直接進來了。他一進來便問蘇煜:“我聽說蘭若姑娘的事了,你還好嗎?” 蘇煜搖了搖頭:“有一件事,我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弄明白了?!?/br> 陳游聽了,也嘆了口氣:“節(jié)哀順變。” 兩人默默不語。 給蘭若收拾遺容的阿姨走了出來,捧著蘭若換下的衣服,對蘇煜道:“先生,這些東西是直接扔了嗎?還是要留下,做個念想?” 蘇煜頭也不抬:“扔了吧。” 阿姨便要出門扔衣服,陳游眼尖,忙叫道:“等一下!” 阿姨回頭,只見陳游起身到了跟前,從那堆衣服里抽出了那露出了一角的手帕。 陳游拎著那手帕回頭,問蘇煜:“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