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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練家子,說起話來聲音洪亮,對方一行多半是將他這話聽在了耳朵里。 文笙只作未見,繼續(xù)道:“還有,楊昊御此次派的先鋒官可是叫楊銳雄?平雄平雄,可是意味著我們要挫了楊銳雄的銳氣,掃平他么?” 厲俊馳等人俱皆哈哈大笑。 如此這平雄嶺到是個好彩頭。 文笙這才往譚大先生一行望去,站定了,躬身施禮:“文笙見過大先生,大先生別來無恙。” 旁邊的卞晴川、厲俊馳亦紛紛見禮。 譚大先生望著文笙臉色不大好看。 任誰處在他的立場上,聽到文笙和厲俊馳等人剛才的一番對答,心情都不會愉快了。 這么快,這才幾年,眼前這個玄音閣南院的學(xué)生便自成一家,敢在他面前叫板。 他的老父當初設(shè)立玄音閣,教授學(xué)生們“妙音八法”,乃是為了提高樂師的地位,令樂師們變得更多更強,絕不是想為人做嫁衣,將樂師第一的寶座交出去。 就算有人能青出于藍。也不該這么快,不該轉(zhuǎn)頭便要將譚家踩在腳下。 他心中雖然不快,卻還保持著風(fēng)度,抬手還了禮,又特意與卞晴川打了招呼,這才介紹身邊一人:“這是我的師兄簡公紹,師兄是我父的親傳弟子。一直潛心練琴。無意出仕,此次是代我父過來一看究竟,順便做個見證。” 簡公紹的大名。玄音閣的師長多有耳聞,但卞晴川在收下文笙之前日日醉生夢死,還真不知道此人。 文笙也未在意,只道以她和譚大先生的身份和實力。二人斗樂,天下樂師扒拉個遍。也找不出個夠資格主持的,所以今天到場的,不管是卞晴川還是簡公紹,都稱做見證人。 簡公紹這名她覺著耳熟。再一想,原來是譚令蕙的未來公公,那和譚大先生就是親家了。難怪會特意趕來。 簡公紹身邊的侍衛(wèi)她更是熟悉。 文笙一見就認了出來,原先跟在譚五先生身邊的矮胖子。還特意跟十三較量過身手。 她望著對方皺起眉來,此人會在這里,多半是朱子良放回京的,怪不得譚家人會向自己索要譚五先生。 那梁承還在作戲,見文笙皺眉望來目露了然,他臉上登時露出憤憤之色,一副深仇大恨,恨不得立時上去拼命的模樣。 文笙心中微哂:“這些鬼魅魍魎是沉不住氣了么,還是覺著這一戰(zhàn)的結(jié)果有可能我和譚大先生兩敗俱傷,叫他來撿個便宜?我還就怕你不來,既然來了,事情就簡單了?!?/br> 既然遇上了,兩邊準備一起上嶺去。 卞晴川問道:“斗樂時需要這么多人觀戰(zhàn)么?” 譚家人多,他們這邊也不少。 文笙往身旁看看,道:“師父你與我一起去,其他人,厲大俠再帶兩個就夠了,剩下的就在這里等著。” 譚大先生那邊也是帶了兩個侍衛(wèi),外加簡公紹和梁承。 卞晴川和簡公紹都空手沒帶樂器。 一共十人上嶺去,很快就到了預(yù)先準備好的地方。 文笙和譚大先生在石桌旁坐下,放好了琴。 譚家人考慮得很周到,兩張石桌之間隔了有兩三丈遠,這個距離,樂師除非是像鐘天政那樣身懷武藝,能攻擊到對方的只有樂聲。 譚大先生擺了擺手,隨他前來的四人俱都向后退開。 公平起見,卞晴川幾個也向后退,一直退出五六丈遠,中間只剩文笙和譚大先生二人。 譚大先生沒有廢話,張口即道:“顧樂師請吧,譚某來領(lǐng)教一下。” 文笙抬手做了個“稍等”的動作,道:“這場斗樂,前輩相召我便來了,敢問大先生,此戰(zhàn)贏了如何,若是輸了又如何?” 譚大先生淡淡地道:“你若輸了,人便留下來,叫那李承運或是鐘天政拿五弟他們來換。五弟他們?nèi)粲虚W失,少一個,我便斷你一根手指?!?/br> 文笙勾了勾嘴角:“大先生真是狠,少了手指我還能彈琴么?好吧。若此戰(zhàn)的結(jié)果出乎大先生預(yù)料,在下竟然贏了呢?” 譚大先生斷然道:“那譚某便任憑你處置。要殺要剮,絕無二話?!?/br> 他停了停,又補充道:“若是平手,也算你贏?!?/br> 文笙意味深長地笑笑:“這等條件,不答應(yīng)到顯得在下心虛且小家子氣。那我們一言為定?!?/br> 說了這話,她又笑道:“譚家對我情義兩絕,我對譚家卻還念舊,所以大先生只管放心,此戰(zhàn)你若是輸了,我既不會喊打喊殺,也不會令你為難,只要你做一件事。” 說完了,她修長的手指落于琴弦之上,“錚”地一聲撥響。 觀戰(zhàn)眾人心中盡皆一震:開始了! 文笙這一聲琴響,譚大先生并未覺著有異,他出指如風(fēng),食中名三指并行,在琴弦上重重一掠! 文笙起手以試探,譚大先生七層的一出卻是如山之重,這“左右采之”,采的是荇菜,輕盈俏皮的琴聲未能將重音拽走,文笙身上登時便是一沉。 這是壓制,與譚四先生的琴聲如出一轍,只是更難應(yīng)對。 文笙挺直了后背,撫琴的八根手指像是拖拽了千斤重擔,艱難前行。 出師不利,文笙早有預(yù)計,只一個回合就舍棄了,改彈。 曲調(diào)一變,譚大先生便有所察覺。 中有一支奇特的曲子,聽到的人會在不知不覺中陷入昏睡,譚大先生一早有所耳聞,更在侯陽城頭親眼見過。 旁人或者談之而色變,對它毫無辦法,可譚大先生又是什么人,他會約戰(zhàn)文笙,便是有了破解之法。 文笙彈起來沒什么預(yù)兆,甚至隨著她實力愈強,聽起來也不像,但譚大先生偏偏自第一個音便感覺到了! 他那里突然抹、勾、打并發(fā),左手對準徽位,如粉蝶浮花,這一聲泛音清亮高亢,如龍嘯鳳吟,沖過兩三丈的距離直接響在文笙耳邊,竟使得她一陣頭暈。 再看譚大先生眼冒精光,精神更加振奮。 嘖,也不行,文笙手下未停,已改成了,短短兩三聲,神智一清,自暈眩中恢復(fù)過來。 兩人你來我往幾度交鋒,在旁觀眾人聽來不過是短短一瞬。 卞晴川和簡公紹臉色微變,都沒想到這場斗樂一上來就如此激烈。 文笙琴聲換了幾換,穩(wěn)定在了一曲上。 譚大先生神情微動,這支曲子傷人傷己早已不是秘密,當初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