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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笑,面無表情等著看徐思年反應(yīng)。 覷見少女杏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徐思年緩緩松手,長舒一口氣:“可是不生氣了?” “氣什么……”抻平袖口的褶皺,劉拂給自己斟了杯茶,淡淡道,“氣你要誆我出去玩么。” “我哪有誆你!好阿拂,你愿與我同行,我再歡喜不過?!?/br> 劉拂挑眉:“若我沒記錯,初七可不是你的休沐日?!?/br> 徐思年微愣,本就溫柔的眉眼愈發(fā)溫和,英俊的面龐上難得浮現(xiàn)起一絲緊張:“你還記得我何時休沐……阿拂,我……” ……我可為你贖身…… 他剖白心事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抵在唇上的折扇打斷。 數(shù)日前千金求來的古扇,此時成了最糟心的物件。徐思年的視線順著折扇下移,停留在握著扇柄的,那只白玉似的手上。 劉拂恍若無覺一般,輕笑著收回執(zhí)扇的手,展開來細(xì)細(xì)把玩:“朱淞大師的畫作……我喜歡得的緊,送我可好?” 徐思年抬起視線,正對上劉拂清澈的眸子,只覺得被深深望進(jìn)了心底。 少女臉上一閃而過的忐忑茫然,被他盡收眼底。 方才的激動瞬間沉淀下來,半是甜蜜半是苦澀,讓徐思年握著杯子的手不斷收緊。如今功名未立,仍依托于家里,以阿拂的身份,必會折辱了她…… 他怎么舍得! 徐思年掩下心事,輕笑道:“這有什么。你既喜歡朱淞大師,我便多為你尋些?!?/br> 渾不在意的態(tài)度,就像送出去的東西是幾個銅板就能買到的小玩意。 劉拂失笑:“大師的墨寶可遇不可求,能得此一寶,已是你我的緣分?!?/br> 她眼見著徐思年眸光微顫,撇開視線,就知道自己話中的意思被他聽進(jìn)去了。 贖身又如何呢?難不成要抓著對方眼下的熱情,話趕著話讓他抬自己進(jìn)府,然后做個美貌的寵物,等待色衰愛弛的一天? 已見過朗朗乾坤天地之大,怎還會愿意困在三尺后宅之中,看著四四方方的天空。 而且劉拂心知肚明,她面前上這個愣頭青似的青年,也曾是花叢中的老手。今日有碧煙,后日就能有赤霞。 所以她才眼疾手快地阻止了話題繼續(xù)下去。 見徐思年情緒低沉,劉拂輕聲哄道:“我雖想同你出去散心,但要你逃學(xué)出來陪我,還是不必了?!?/br> 對話被強(qiáng)拉回正題。 與在元陽書院讀書的汪然不同,徐大人為獨子徐思年請了候補(bǔ)的三甲進(jìn)士做西席,是以他休沐的時日比旁人多上一倍,晚間也常有空。 徐思年搖頭:“前日先生得了父親的薦書,已去淮安上任了?!?/br> “也難怪你今日有空來尋我,原是頭上的緊箍松了些?!眲⒎饕苫蟮?,“新先生未到,你如何知曉臘月初七一定有空?” 見她好奇,徐思年潤了潤嗓子,正準(zhǔn)備打開扇子裝樣,才想起已將東西送了人。 他收回空著的手摸摸鼻子:“沒有新先生。德鄰書院的宋院長孝期將盡,書院會在二月重開,父親已與院長見過,開年后便去讀書?!?/br> 德鄰書院?劉拂瞇了瞇眼,沉默一瞬。 這間享譽(yù)江南的金陵第一書院,在許多年后她回鄉(xiāng)備考時,已不復(fù)存在。 “聽說宋院長治學(xué)最是嚴(yán)苛……”徐思年小心翼翼地握著劉拂的手,苦惱道,“阿拂,我以后不能日日來看你,你可千萬不能忘了我?!?/br> 劉拂隨口安慰:“總還有休沐的日子。” 德鄰書院院長宋理,及書院下各個負(fù)責(zé)教習(xí)的宋氏子弟,都因一場無妄之災(zāi)被牽扯進(jìn)奪嫡之亂。一門三十六進(jìn)士的金陵宋家,自此湮沒。 在家國天下面前,所有人都如螻蟻般渺小無力,任人宰割。 曾看過宋理先生大作,很是欽佩對方風(fēng)骨文采的劉拂心中一動,在聽到徐思年接下來的話后,暫將心思擱一旁。 徐思年道:“因著宋院長的關(guān)系,那詩會其實還有層別的意思?!?/br> “選拔學(xué)生……不,是宋院長要選拔弟子?”劉拂直抓重點,“既如此,我還是不去了?!?/br> 宋理雖未入官場,但教出的學(xué)生無數(shù),朝堂的官員中上更有許多宋家子弟,哪怕是對同知之子徐思年來說,也是未來官途上的有力幫助。 帶一個青樓女子出席這樣的場合,即便是個清倌兒,也會給老先生落下不好的印象。 她是要利用徐思年不假,卻也不能害了他。 “到時我送套男裝與你,再無妨的?!毙焖寄耆崧暤?,“我知你心胸比一般女子不同,那樣的場合你定會喜歡的。剛巧趁著宋先生在,旁人的注意力不會全凝在你身上,等下次再去,就更便宜了?!?/br> 有一,自然有二。 在劉拂的計劃中,學(xué)子們的詩會是她實行計劃的重要場合,但當(dāng)徐思年主動提出來時,她還是不可避免地的有些感動。 不論徐思年是不是一時情熱,起碼此時此刻,他是全心全意為了她著想的。 這次,被握著手腕的劉拂沒再立時掙睜開,她垂著眼簾,輕聲道謝:“松風(fēng),你且放心?!?/br> 在劉拂的記憶中,徐家并非倒在十年后的大亂里,而是因為官職不高,早早就被充作炮灰發(fā)落貶謫??梢韵胂螅矍百F公子似的徐思年,在官職被捋家道中落后,會是怎樣的凄涼模樣。 徐同知不過五品,在地方上是僅次于知府的實權(quán)官員不假,但實際在高位者眼中,或許還比不上德鄰書院的宋院長。 不過如今有她在,不敢夸下??谧屝焖寄臧哺蛔饦s,但也能保他一世安康。 劉拂與生俱來的自信,從未因身份的改變而消失。 第一次聽到劉拂喚他的字,徐思年的嘴角爬上笑意:“阿拂,你的心意我全知曉?!?/br> 知曉個鬼。 “你放心,我絕不似汪兄那般。”徐思年一把握住劉拂的手,鄭重道,“你且等我金榜題名。” 劉拂:??? 這怎么又扯上汪然了? 不明所以的劉拂決定岔開話題,重新掌握主動權(quán):“你方才說要我扮男裝?”她抿唇,半是委屈半是難過,“還說不是怕我丟了你臉面!” 在樓中待得的越久,與女人接觸得的越頻繁,劉拂便越覺得,在很多時候,胡攪蠻纏是破開困局的好方法。 從未見過劉拂如此模樣的徐思年笑意更深,邊收斂笑容邊耐心地哄勸,渾然不覺以自己的身份,完全不必如此。 臘月初一,徐思年答應(yīng)的男裝就送到了劉拂手上。 褒衣博帶香囊玉佩,徐思年為人細(xì)致,置備的東西無一不精,無一疏漏。這身打扮因著過分奢華或者樸素,而在詩會上被人當(dāng)做踏腳石。 想起年少時曾參加過的幾次書生集會,劉拂心中突然多了兩份興味。計劃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