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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光一晃而過:“你若生在宋時,與護(hù)國夫人易地而處,恐怕不等你出言譏諷金兵,就被人一刀抹了脖子。” “你!豎子無禮!” 小宋先生輕咳一聲:“李迅,謹(jǐn)言慎行!” 聲音不高,但立時阻住了欲要上前扯劉拂領(lǐng)子的李迅。 從醉酒輕狂中驚醒,驚覺自己說了什么。 眼見徐思年神色不對,又有與他相熟的同伴嘀咕什么“當(dāng)今最是崇敬先護(hù)國大長公主,萬不可對女子如此無禮”。李迅左思右想,到底抹下臉面,對著徐思年拱手致歉:“松風(fēng)兄,我有口無心,還望勿怪?!?/br> 卻是依舊對劉拂怒目而視。 劉拂兩指捻起酒杯,輕輕啜了一口,以冷笑回敬。 徐思年滿心惱火,卻也知道此時不是發(fā)散的時候。他冷著臉點頭:“還望李兄日后,說話時多開個心竅。” 然后緊張兮兮望著劉拂,早前眼中的壓抑,早就變成了驚慌無措。 徐思年緊緊拉著劉拂的手,想要自辨,又因場合不對強(qiáng)自壓了下來:“阿拂,阿拂,你且信我?!?/br> 原來她真不是粉頭,而是彩頭。 劉拂摸了摸鼻子,有些好奇知搶到她“芳心”的人,能否討得個好吉利。 眼見氣氛因著自己方才那杯酒變得生硬起來,劉拂暗自記下李迅一筆,到底不好毀了謝顯的詩會。 她清清嗓子,突地升起些玩鬧心思,先是對著徐思年安撫一笑,又在對方慌亂地注視下將握著酒壺的手抽出來,順道給王書生斟滿:“王兄有所不知,正是表兄將我囑托給松風(fēng)兄的?!?/br> 眾人:??? “我出門游歷時正巧碰到表兄回家定親,是以表兄才將我交托松風(fēng)兄。”她倒?jié)M一碗酒,推到徐思年面前,挑了挑眉,“我那汪表兄與松風(fēng)兄哪里是水火不容,明明是風(fēng)流水性志趣相投。只不過礙于面子,才總是相爭不休?!?/br> 想起汪然與徐思年一般無二的風(fēng)流性子,眾人靜默。 她說著又向眾人笑道:“因怕你們笑話,才將我身世秘而不宣——卻沒告訴小弟要保守秘密,這才露了餡?!?/br> “這事雖不是我的過錯,但我這作為弟弟的,總得替兄長們向大家配個不是?!眲⒎髅虼揭恍?,被酒氣染紅的臉頰看著分外嬌艷,“小弟斟酒賠罪,接下來的,就看松風(fēng)兄的了。” 徐思年方才狂跳不止的心,在這一笑間先是安生許多,又愈發(fā)狂亂的跳動起來。 他舉起酒碗,干脆利落地仰脖,喝得涓滴不剩。徐思年倒轉(zhuǎn)酒碗,深深望向劉拂:“情非得已,各位有怪莫怪?!?/br> 劉拂愉快的發(fā)現(xiàn),謝顯看向她的神情,又恢復(fù)了初見時的親和。 *** 酒足飯飽后風(fēng)雪也漸消,圍在亭外的厚重簾幔被仆役們慢慢卷起,簌簌白雪映紅梅的景象逐漸展現(xiàn)在人們眼前。 金陵最好的梅園,與難得一見的大雪,融合得恰到好處。 天地造化,非人力可媲美。對于在場的一眾江南士子來說,這已是平生僅見的美景。 有人輕聲問道:“劉兄,不知在京城,是否能常常見到如此景色?” 措辭極不婉轉(zhuǎn),但語氣中的向往絕不會讓人誤會。 劉拂扭頭看向發(fā)問人,腦中滑過對方生平,似是終其一生,都在閩南做著父母官。 她深吸口氣,冰雪的清涼深入肺腑,驅(qū)走昏昏然的醉意。 “我雖在京中多年,但今日也是頭遭得見。”劉拂大袖一揮,指向被遠(yuǎn)處被白雪半掩著的紅梅,輕聲道,“有梅無雪不精神,有雪無詩俗了人……各位仁兄,莫不是驚嘆莫名無法自拔,準(zhǔn)備要小弟拔得今日頭籌?” 在一片哂笑聲中,眾人的目光,都似有似無的看向了小宋先生。 僅有劉拂留意到,張秀才等人,卻是第一反應(yīng)遠(yuǎn)遠(yuǎn)望向了梅園進(jìn)口處。 還有旁人要來?是誰讓他們?nèi)绱司o張? 劉拂心下盤算,再想不出有哪位達(dá)官顯貴,是在建平五十二年的臘月初七抵達(dá)金陵的。 庸人才會自擾,劉拂揉了揉眉心,放棄在此事上多費心神。 不論如何,他們等的人都會在到來之后,給她一個答案。 眼見著大家都已步入飛雪之中,劉拂也起身整整衣袍,準(zhǔn)備跟上眾人的腳步。 然后她去摸自家斗篷的手,就被人拉住了手腕。 劉拂抬頭,正撞進(jìn)徐思年的眼眸中。她抽了抽手,被捏的死緊,一動不動:“松風(fēng)兄?” 徐思年彎腰,替她拿起斗篷,又小心披上。 兩人間的距離極近,衣角相貼,可以嗅到彼此身上淡淡的水香。徐思年深深望著面前的少女,看著她小巧的鼻尖微尖的下巴,只覺得自己一顆心幾乎要蹦出腔子。 當(dāng)系帶被系好后,他才收斂好心情,深吸口氣后開口道:“阿拂,方才他們所言,俱不是我真心,我只望你信我?!?/br> 劉拂微愣,繼而笑道:“我自然是信你的。” 她抬手將兜帽帶上,長長的風(fēng)毛遮了大半張臉,瘙得臉上癢癢的。劉拂重新摘下帽子,揉了揉發(fā)癢的臉頰:“徐思年徐公子雖游戲花叢,卻高潔傲岸品性端方,自不是玩弄女子的紈绔子弟?!?/br> 抿唇一笑,劉拂正色道:“松風(fēng)兄,我從未疑過你的真心?!?/br> 見徐思年神情放松下來,劉拂也跟著舒了口氣:“薄厚深淺,情致不同,你若不趁著變化多端的時候多融情于景,難道要等傍晚交卷前再急中生智么?” 今日她作為新面孔,為了不遭人妒,所作詩文既不能平平無奇,又不能一鳴驚人,頭籌注定了不是她的。 既如此,讓徐思年奪去才是對她最有利的。 照貓畫虎,學(xué)著徐思年方才的樣子替他也系好斗篷,劉拂笑道:“你放心,實在不行,還有我替你捉刀?!?/br> 徐思年:…… 他能感受到,自己化作春水的心,不消一刻就被凜冽的寒風(fēng)凍成一塊冰晶。 望著徐思年氣勢洶洶大步而去的背影,劉拂突然想起一事,低聲問道:“松風(fēng)兄,令尊可有說起,這幾日是否會有貴客抵達(dá)金陵?” 作者有話要說: 心疼四年1S · 那個護(hù)國大長公主是文中大延朝的公主 平康女與“宋時的護(hù)國夫人”都是指梁紅玉。 本文半架空,再次重申,文中詩詞都是引用的。 第18章 比試 貴客?徐思年搖頭。 他微微抿唇,艱澀開口:“阿拂,不論你所求為何,我都會盡心竭力幫你達(dá)成?!?/br> “我只盼著你能知我心意。” 話音未落,徐思年就已大步走進(jìn)和風(fēng)細(xì)雪之中,他說話時從頭至尾都沒回頭看向劉拂,只留給她一個隱隱透著倉惶的背影。 劉拂嘆氣,咽下還未出口的話。她抬手摸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