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3
來不和,尚大人怎會為他家姑娘保媒?” 劉拂挑眉奇道:“怎會如此?尚大人親口所說,李大人是他多年同窗……好友?” 含含糊糊似有所悟的語調(diào)足以引發(fā)旁人的無盡猜測。 在聽不到皇太孫的聲音時,劉拂知道,事情已往她預(yù)想的方向去了。 國子監(jiān)祭酒不過是正四品小官,在京中算不得什么。但他主管太學(xué),但凡是從國子監(jiān)步入官場的學(xué)子,不論當(dāng)年主考官是誰,都需稱他一聲‘老師’。 如此積攢下來的人脈,已不可小覷。 想起后來曾見過的溫文爾雅一片慈和的徐公國夫人溫李氏,劉拂默默為那位險(xiǎn)要成為自己夫人的女子輕嘆口氣。 禍由她而起,罪,卻不是她按著李大人腦袋犯下的。 前世逃過一劫,但該受的責(zé)難,到底逃不過。 劉拂哀嘆過后,便將那少女拋之腦后。至于尚懷新是否會連累到劉昌,亦不在她的考量當(dāng)中。 她的高祖父為人刻板僵硬不思變通,常因執(zhí)拗被圣上訓(xùn)責(zé)??蛇@份忠君不變的心思,才是他脾氣孤拐仍能成為圣上數(shù)十年親信的原因。 謀逆之罪雖禍及九族,但曾祖母早喪,即便祖父是尚懷新的嫡親外甥,但只要忠信侯府并未與反王有過來往,以當(dāng)今年老之后的寬和與皇太孫與生俱來的仁善,即便沒有與祖父在晉江書院同窗學(xué)習(xí)的這段往事,祖父亦不會受尚懷新的牽連。 更何況忠信侯府白事將近,老侯爺去后,圣上念及舊情,定也會保下劉家獨(dú)苗。 不過之后十余年里,忠信侯府被打壓的局面已可預(yù)見。 以祖父之能,這都不是問題。她能保他一世無憂,卻不能將對方護(hù)在溫室中毀了成長的機(jī)會。 國子監(jiān)祭酒那條漏網(wǎng)之魚能因此挖出,倒是一場意外之喜。 想是尚懷新早已探查過自己的出身,知曉與她相交的都是京中紈绔,絕不會曉得官場中那些暗藏洶涌的爭鋒。 也正是這一點(diǎn)一滴的小小疏漏,在最開始就奠定了安王之亂的慘敗結(jié)局。 尚懷新狠則狠已,卻不是個能輔佐帝王造一番功業(yè)的能臣。 *** 一場小聚,在見到劉拂無事后很快散去。 之后的生活極為平靜,讀書習(xí)字練武切磋,閑余時間不是周行方奇然與謝顯在劉拂和徐思年的監(jiān)督下答卷演習(xí),就是陳遲神情鄭重地念著兵書聽蔣存講解兵法布局之術(shù)。 蔣存的急癥再沒犯過,三人的武功也各有進(jìn)益,稱得上是皆大歡喜。 北蠻兩年被囚時光帶給他的,除了愈發(fā)堅(jiān)毅的目光與滿身舊傷外,再無其他。 而在他們?nèi)諒?fù)一日的充實(shí)生活中,唯一稱得上跟眾人有關(guān)的朝中大事,則是陜甘總督尚懷新被平調(diào)入禮部做尚書,與國子監(jiān)祭酒李大人高升兩級,成了鴻臚寺寺卿。 京官大兩級,封疆大吏尚大人雖沒了實(shí)權(quán),卻成了六部長官之一;鴻臚寺雖主管接待外賓,但也位列九卿。 即便是在掉個花盆能砸三個官的京師,正二品的尚書與正三品的寺卿,也值得同僚下屬沾親帶故之人好好攜禮上門慶賀一番。 待新上任的尚尚書大開中門迎接來吃席的同僚親故時,早已接到帖子的劉拂亦跟著劉昌一起進(jìn)了尚府大門。 因著蔣存要?dú)w鄉(xiāng)參加武舉人考試,劉拂險(xiǎn)要錯過了這場宴會,若非有武威將軍求得圣上特許,允‘帶傷’歸來的蔣存直接在京參加武試,怕劉拂今日已在前往金陵的船上。 巧的是,今日的來賓不止有劉拂與劉昌,還有另外一位熟人。 “周公子,多年未見,可還好?” 京中人來人往不假,可真要兩三年還碰不上一個同在富貴圈書香里的同齡人,那難度可是大的很了。 而劉拂與周隨自兩年前晉江書院門前一別后,就真再沒見過。 第141章 相像 周隨回頭, 見是劉拂, 面上的神情就是一變。 他輕抬了抬下巴, 垂下目光,似笑非笑的睨了劉拂一眼,草草拱了拱手:“劉小先生?!?/br> 這舉止神態(tài)似曾相識,像極了周行。 劉拂眸中溢出一絲難以察覺的諷刺, 余光掃過周隨身后, 將同來慶賀的老大人們微皺的眉頭盡收眼底。 她終于相信,有些人是從根子上的扶不起來。 在這樣的場合下,作為隨家里老爺來賀喜的年輕公子,代表的是家族的顏面, 不論如何都應(yīng)該恭謹(jǐn)持禮,全了主賓雙方的顏面。 便是驕橫如周行,也絕不會在此時下別人面子。 這周隨學(xué)了整兩年,竟還如此無知。 低頭整理了一下并無褶皺的衣衫袖擺,劉拂抬頭側(cè)目,冷笑以對:“兩年未見,周公子言行真是大有不同?!?/br> 她并未收斂聲音,足以讓已走出十幾步遠(yuǎn)的祁國公聽到。 周振回頭,臉上清晰地帶上一抹尷尬。他先低聲與一旁引路的尚府大公子尚尋說了兩句話, 才轉(zhuǎn)身向著劉拂與周隨走來。 “劉小先生?!毕刃χ鴨玖藙⒎饕宦? 周振才擺手對著愛兒道, “隨兒, 還不快向小先生賠禮道歉?” “父親!” 周隨滿臉震驚, 猛地扭頭看向一直疼愛他的親爹。只是不等他再說什么,就被周振呵止:“莫要多言,快向劉小先生道不是!” 從未有過的疾言厲色,讓自幼雖無名分,卻依舊泡在蜜罐中長大的周隨整個人懵住。他臉上的驕橫無禮被無措慌張短暫替代,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撐起桀驁猖狂的外表。 梗著脖子的周隨冷哼一聲,既不敢看祁國公,也不愿向劉拂低頭。 “隨兒!” 被呵斥的周隨竟紅了眼眶。微暈的眼角配上他白凈的臉龐,格外顯眼。 明明是與周行十分相似的五官,在此時卻顯出十足的不同來,強(qiáng)烈的違和讓人生出十足的難受。憑劉拂的聽力,足以聽到身后幾步開外不知哪家少年公子的低聲嗤笑。在場四面八方都是人,聽見的自然不止劉拂一個。 都說法不責(zé)眾,從第一聲笑音起,嘲諷聲越聚越大,不能停歇。 便是再如何疼愛兒子,從未有過的丟臉也讓周振面色黑了起來。 祁國公府從武將起家,輔佐□□打下這大延江山,即便如今轉(zhuǎn)了文臣棄了刀兵,但骨子里的血性也不曾磨滅。 看著面前泫然欲泣的愛子,祁國公恍然驚覺何謂慈母多敗兒。 周振將視線移向負(fù)手而立的劉拂,第一次在未曾見面時想起周行那個逆子。他眉頭緊鎖,瞪視著周隨,可對著多年疼愛的孩子到底軟了心腸,說不出什么硬話,反倒遞出個臺階:“劉小先生教導(dǎo)阿行多年,就如你師長一般,怎可如此無禮?” 他拍了拍周隨肩頭,又笑望著劉拂,拱了拱手:“小兒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