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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還請劉小先生不要見怪。” 對著你來我往的父子兒二人,劉拂只面無表情點頭示意。 一介白衣,面對朝堂上有舉足輕重地位的祁國公,不說怯場謙卑,幾乎稱得上是冷顏以對,足以讓人側(cè)目。 嘲笑周隨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變成了針對劉拂的竊竊私語。 不論是曾經(jīng)教授蔣存的傳言,還是在晉江書院服眾多年的真本事,都足以讓她在此時站得筆直,還不受人詬病。 祁國公給周隨的雖是個臺階,卻也是真話。 作為周行名義上的“先生”,于情于理,受到慢待的劉拂都當?shù)闷疬@一禮。只是這從未有過的驕橫無禮,與她剛才含笑的斯文模樣形成了鮮明對比。別說并不了解劉拂的旁人,就是與她朝夕相處多年的劉昌都忍不住側(cè)目。 “先生?”站在劉拂身后的劉昌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口,“先生,可用我……” “無妨的?!狈次兆∩倌甏钤谧约盒鋽[上的手,劉拂打斷的不止是劉昌的話,還有終于低頭的周隨的致歉。 她另一只手平攤引向門內(nèi),向著周振笑道:“國公爺,請吧?!?/br> 在繼續(xù)做人笑話與暫放恩怨間猶豫一瞬,周振就順著劉拂的意思重新跨進大門。劉拂緊隨在后,幾乎與他并肩而行,剛彎了一半腰的周隨則被拋在三人身后。 *** 除了迎客時的這點小小風波,這場酒宴稱得上是賓主盡歡。 周隨在其父的示意下向劉拂端酒致歉,圓了之前的事端,也全了尊師重道的名聲。劉拂在整個過程中并未表現(xiàn)出一絲謙遜的意思,反倒高談闊論,吸引了無數(shù)目光。 圍觀的高官顯貴世家子弟對這位在京中揚名多年的小先生,從將信將疑到敬重有嘉,不過用了一餐酒的時間。 這樣的矚目,非得有十足的真才實學(xué)才能撐得起來。 餐后小憩時,劉拂就被滿心疑惑的劉昌從一堆公子哥兒們的包圍中扯了出來,她含笑致歉,飲盡最后一杯酒,才隨著劉昌去了不遠處的小涼亭。 而緊黏在劉拂背后的,是周隨愈發(fā)嫉恨的目光。 涼亭處在假山半山腰處,地勢頗高,足以一切人事盡收眼底。劉拂卻并不回身去看,反背對著眾人,坐在椅上。 “先生……”劉昌抿唇問道,“先生一直教我,做人叫克己持禮,不能如周師兄那般驕妄狂放,今日處處像極了他……可是有什么因由?” 因著他心思直率,劉拂早已料到會有后半句的一問,可前半句,完全不在她的預(yù)料之中。 她蹙眉細思了今日言行,許久后才抬頭疑惑道:“我確實像他?” 何止是像,幾乎就是。 劉昌揣測著劉拂的神情,點了點頭:“先生若有何時需要我?guī)兔Γf不要見外?!?/br> “我怎會與你見外?!眲⒎鞯吐曒p笑,思維卻仍困在那個‘像’上。 第142章 唐突 “相識已有五年, 便是言行中有些相似, 也不足為奇。” 劉拂清楚的知道,事情并非像她說的那般。 在前世, 劉拂也曾有過這樣的至交好友,甚至關(guān)系更加親近。十數(shù)年的同舟共濟, 日以繼夜為了一致的目標共同努力, 都未曾在她的言行中留下任何一個人的影子。 直到此刻, 劉拂才清晰的意識到一件事。 她歡喜他。 周行,周默存…… 情雖不知何起,但劉拂能明白的分辨出, 其中再無一絲一毫的因由來自她曾經(jīng)夢魘般的周相。 這便足夠了。 劉拂輕笑一聲, 微微垂下視線,狀似無意地避開劉昌的目光。 面前若是旁人,她尚能保持鎮(zhèn)定,但一想到站著的是自家祖父少年時, 本來平穩(wěn)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快了三分。 “先生,你臉怎么紅了?” 抬眼正對上劉昌澄澈的目光, 當感受到其中的關(guān)切時, 劉拂反倒不再為突然明了的心情而慌亂。 她輕笑一聲,并不遮掩:“只因一時情切。” “情切?”劉昌眸中露出迷茫,又擔憂的望著劉拂,“先生可是哪里不適?不如咱們提早告退……宴席已畢, 算不得失禮?!?/br> 已有十一二歲的忠信侯府小侯爺, 就算未到被安排通房侍女的年紀, 該懂的事情也該有所了解才是,可此時的劉昌,卻懵懂無知的像是個孩童,讓劉拂不由眉心微蹙。 她心思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從安王與尚府,再到劉昌與劉家親眷,待想清未來所行路數(shù)時,也不過過了幾息時間。 輕拍一下劉昌肩頭,劉拂正了正神色:“無妨的,此乃人人皆有的情狀,你日后便能明白了。至于今日——你莫要擔心,自己在一旁與別府公子閑聊磕牙就是?!?/br> 她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欲望,想要見到周行,想要聽聽他的聲音。只是在見面之前,要先把眼前的事辦好。 劉拂話音將將落地,背后就已響起噠噠噠的腳步聲。 來人拾級而上,很快便到了半山腰處的涼亭外。 灰色短打的仆役恭敬行禮:“劉小先生,我家大人有請?!?/br> *** 已安撫好劉昌的劉拂,在少年擔憂的目光中跟在那仆役身后,分花拂柳穿過重重亭閣,到了一處花榭。 花榭中坐著的,卻是一個風韻猶存的端莊婦人,與一個跟今日在門口迎客的尚大公子尚尋樣貌極像的少年。 劉拂才將一只腳跨入門中,就急急收了回來,轉(zhuǎn)身回頭以袖掩面,躬身道了聲“失禮”。 時下男女大妨雖不嚴格,但她以一個青年公子的身份跟僅年長十余歲的婦人會面,即便還有個小公子在側(cè),但于情于理都需避上一避。 不過是個姿態(tài),以全禮數(shù)。 “劉小先生無需拘禮。”婦人的聲音及時響起,剛好阻止了劉拂完全退出去的動作,“快請進來,小兒久聞先生大名,這才冒昧請先生前來一晤,還請先生不要見怪?!?/br> 劉拂回頭時,正見那婦人起身相迎,而一旁扶著母親的少年也正抬頭投以殷切的期望。 想起宴席上有意無意維護周隨的尚大公子,劉拂反倒松了口氣。 若是這尚小公子與他兄長年歲換換,只怕尚家的覆滅還要晚上一些時候。 她這曾外祖父家氣運如何尚且不說,識人的本事確是差到了幾點。 老子千挑萬選相中了沒有帝王相的安王,長子莫名其妙跟jian生子看對了眼,選繼承人時,又因為長幼有序的關(guān)系,將更有天資的次子當作棋子。 一步錯,步步錯。 劉拂壓下微勾的唇角,再次行禮后終于將視線擺正。 果真是同胞姐妹所生的一雙兒子,面貌上確實十分相似。只是這尚小公子眼中,多了一份其兄沒有的精干。 尚大公子一生中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