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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 在跨過門檻前,厲聲厲色的周行似是終于想起什么般,站定了腳步。 他肅立躬身,垂首側目,對著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劉拂道了聲:“請。” 圍觀眾人這才想起,這混世魔王在許多年前,便與劉先生有了傳道受業(yè)解惑的關系。 此時唯一能制住這個煞星的,怕也只有這個背著半個師徒名分的小先生。 在滿背期待的目光下,劉拂點了點頭。 她未口出惡言,沒勸阻周行,也不曾用先生的身份呵止他的張狂。 啟口時,才真正讓眾人明白了,何謂有其師必有其徒。 “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已記住了只動口,這便很好?!?/br> 第146章 齟齬 當在花廳里看到高坐于尚懷新身邊的周振時, 劉拂便曉得,今日的事已什么大礙了。 周振雖為人討嫌偏愛周隨, 但在面對同僚時還是很有周行混不吝的勁的。 兩年前他答應周隨之母八抬大轎迎她過門,成為祁國公府正兒八經(jīng)的夫人, 卻因為周行突然與舅家重修舊好的舉動暫時擱置。 甚至不知是否因為賢妃娘娘的枕邊風,就連素來不理臣子后宅私事的圣上都若有若無的問過一次。 是以就算周振再如何不愿,在正式迎娶繼夫人前,此事都不能再讓其他人拿來說道。 不然受到的傷害的, 就將是他‘妻兒’的面子了。 借著身形遮擋, 劉拂伸手捅了捅周行的腰眼。 她能推出來的事, 周行這個自由與祁國公相斗的人,自然也能推出來。怕的只是他不愿借周振的威風,反將事情推往不好的方向。 畢竟之前尚尋所言,稱得上是有辱周行生母, 便是真鬧到圣上面前,挨罵的也只有挑事的那方。 周行維護亡母,又是個人盡皆知的沖動性子, 天子以孝治國,最多只會判他個賠補藥費。 但若在此跟祁國公起了沖突,那就從至孝成了不孝。 滿心籌算的劉拂卻沒想到, 被所有人矚目的周行, 會反手握住了她戳過去的指尖。 劉拂:?! 即便有寬袍大袖的掩蓋, 也未免太……太…… 她使力抽了抽, 在眾目睽睽之下卻不敢有過大的動作, 左右無法擺脫,倒也平心靜氣的任由周行握了一會。 好賴他此時有心與自己玩鬧,該是不會與祁國公起沖突了。 初涉□□,又當局者迷的劉拂并未想到,正是他們偷偷交握的手,壓住了周行心中的戾氣。 深吸一口氣,平緩了躁動的火氣,周行松開劉拂,抱拳拱手草草向在座的幾位行了個禮。 “見過國公爺,尚大人,還有各位大人們?!?/br> 腰不彎頭不低,堪稱應付中的應付。 但在場眾人除了尚懷新外,又有哪個不曉得,以周三胡天攪地的性子,這已是給足了他們面子。 而作為主人的尚懷新再如何不渝,也只能強撐著寬宏的面子,把火氣咽下。 尚懷新甚至還抽出空來,引劉拂就坐。 也是他這么一說,才將全場的注意力,都從周行身上轉向了劉拂。 被一眾達官顯貴觀察著的劉拂安然就坐,飲一口香茗,夸一聲好茶,態(tài)度不卑不亢,說是隨性,又守著該有的規(guī)矩。 明明是一介白身布衣書生,卻恍然給人一種高坐內(nèi)閣衙門的威嚴莊重。 眾大人神情先是一肅,又放松下來。 他們面面相覷,很快收回了互望的目光。 短短一瞬間其實看不出多少端倪,但他們已能確定,這劉小先生,確能管住那混世魔王周三郎。 只是不知待日后周三成了周四時,小先生還能否約束住他這位好學生。 人們的目光第三次交匯于一處,不是周行,不是劉拂,卻是祁國公周振。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同情與看熱鬧的興奮,讓深恨逆子給自己丟盡臉面的祁國公咬碎了一口牙,也只能強撐出一個笑容來。 周振扯扯嘴角,皮笑rou不笑道:“也是多虧了劉先生在場?!?/br> 劉拂點頭回禮:“不敢?!?/br> 已從兒子口中聽到事情全部經(jīng)過的尚懷新,一邊無奈長子無事竟與劉拂作對,一邊暗恨周行下手狠辣,此時為了好不容易尋到的‘出頭鳥’,只能將兩股火氣全都壓下,順著周振的意思去拉攏劉拂。 “確實如此?!彼遄昧艘幌掠迷~,“犬子早前因著先生的年歲,頗有些不服氣,是以才鬧出這等事端。也虧得先生大度,不然怕他日后還要因為這張嘴,吃不少苦頭?!?/br> 禮賢下士公私分明,端的是一位好東家。 將周行動手的原因完全安在尚尋對劉拂無禮,怕是他與祁國公早已商量好的事。 不敬師長本是大過,但劉拂年歲尚輕尚尋又歸京不久,且他并非晉江書院的學生,有此言行也算不得多過分。 既壓了周行至孝的名頭,又拉了劉拂的好感,甚至不需動手揍人的周行開口道歉,事情就可以簡簡單單的了結。 這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妥當方向,可惜的是,尚懷新沒看準周振這個變數(shù)。 能生出混世魔王周行的祁國公,素來也是個混不吝。 在劉拂表示不介意尚大公子的無禮,且不會將‘小輩’的挑釁放在心上,并表達了對尚二公子尚慶的欣賞后,本不該再開口的祁國公放下茶盞,十分突兀地輕笑了一聲。 “周兄可是想到了什么趣事?”身為主家的尚懷新微愣,自然而然的開口詢問。 劉拂憋著笑意,與坐在近門處的周行對視一眼,輕搖了搖頭。 非得親眼見到,她才能曉得那些被撰寫于史料上的人物,絕非史官筆下那般黑白分明,英明神武。 想起間或犯蠢的昔日同僚,劉拂微揚的唇角不自然向下壓了壓。 也不知她的圣上,還有她多年好友們可還好。 劉拂出神時,周振已再次開口:“尚大人是誤會某的意思了?!?/br> “哦?” “其實該感謝劉先生的不少周某,而是令郎?!?/br> 吸引了全場注意的祁國公頓了頓,扯起嘴角笑道:“若非有劉先生在場,以我這孽子的脾氣,只怕尚大公子斷的,就不止是一只手了?!?/br> 就算周行再不愿承認,他那張噎死人不償命的嘴,多半也是跟他親爹積年累月的互相折磨中磨練出來的。 看著針鋒相對的兩人,劉拂放下茶盞,在心中輕舒了口氣。 這大概是今日最大的收獲了。 打從進門時看到了周家父子,劉拂就有一個隱憂懸在心頭。 祁國公府素來忠君,乃是可以將嫡子舍出去討好圣上的直臣。 尚懷新晉升工部尚書,周振作為同僚同窗前來道賀也屬平常,但他攜子同來,就很難說是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