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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茜茜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六點過了。 因為明白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她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她和趙西嶼花了幾個小時時間新找了個可以住的地方。房東出國,急著出租房屋,房間的裝修和采光也都還算不錯。 林茜茜準備回來收拾一些換洗的衣服,清理好房間里留下的一些私人用品就立刻離開。她認定了案子沒破,秦出這時候應該在局里加班,所以毫無遮掩著回家的打算。 只是沒有想到,一邁出電梯秦出的身影就映入眼簾。他側(cè)對著她,正低頭拿鑰匙開門。聽到聲音,他轉(zhuǎn)頭看向她。 那是她早已經(jīng)習以為常的能洞穿人心的一雙眼,冷冽的氣息在他的身上渾然天成,凜然得讓她不由地停住了腳步。 “砰”的一聲,電梯門在林茜茜的身后闔上了。 林茜茜沒有看他的眼睛,只感到有一種想從這里逃跑的沖動沉甸甸的壓著她,讓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指紋比對結(jié)果應該已經(jīng)出來了,她在他的面前理應無所遁形。 不如自己開口打招呼。 “秦……” “趙小姐臉色不太好,又病了?” 在林茜茜開口說出這句話之前,秦出先開了口。 和平時一樣沒什么多余感情的語氣,淡淡的夾雜著與他無關(guān)的漠然。林茜茜的后半句話卡在嗓子眼,半天才抬起頭來認真看著他的眼睛。 “秦法醫(yī)是剛從警局里回來嗎?” 秦出默認了。 林茜茜輕聲道:“昨晚的案子,結(jié)果出來了嗎?” 被記者圍堵過以后,秦出并不奇怪她知道這件案子的事情,稍一思索,似乎明白了她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是為了什么。 他沒來由的覺得有些不耐煩,冷漠道:“你是想知道時先生的情況?”他將頭轉(zhuǎn)了回去,扭轉(zhuǎn)鑰匙,“在目擊者看到兇手的同一時間,有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的監(jiān)控拍到時先生從街上撐傘經(jīng)過的畫面。他的嫌疑已經(jīng)解除了,你不用太擔心?!?/br> 這結(jié)果其實在林茜茜的意料之中,從時逢生不慌不忙的樣子里她就能看出來,這件事即使和他有關(guān)系,他也能輕松脫身。只是沒有理由的,她的心仍然狠狠地沉了下去。 她要問的并不是這個,而是…… 秦出卻沒有再跟她多說一句話,門打開了,他放柔聲音叫了一聲茜茜,橘貓在門里柔柔的叫了一聲,門在她的眼前又關(guān)上了。 林茜茜僵立在門口,久久的無法明白此刻的狀況。 秦出還不知道她的身份。為什么? 那條項鏈被她反反復復的觸摸和握在掌心,不可能沒有留下指紋。被解救出來以后,她不止一次的在警局留下自己的指紋,要將這兩組指紋重疊在一起顯然并不困難。 到底是為什么? 林茜茜回到自己安靜得嚇人的房間里,坐在沙發(fā)中間。她覺得鼻尖隱隱作痛,不知道這是正常的后遺癥,還是已經(jīng)到了需要盡快修補的時候。她輕輕地揉了揉鼻尖,向后靠在了坐墊上。 床頭柜上的鬧鐘滴答滴答,走得不疾不徐。林茜茜猶豫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拿出手機,給趙西嶼發(fā)了條短信。 “趙一倩或許不用死,我需要再觀望兩天?!?/br> 趙西嶼很久沒有回復她的信息,她也不再等了,將手機放在一邊,拿了換洗衣物進了浴室。 二十分鐘以后,林茜茜穿好衣服,有些無奈的從浴室里退了出來。 淋浴器壞了,她竟然也沒法責怪它壞得不是時候。至少它是在她沖刷干凈身上的沐浴露以后才不出水,而不是洗到一半忽然停掉。 只是這一頭的泡沫,讓她顯得有些尷尬。 浴室里濕淋淋的,容易滑倒,熱水也放不出來了。林茜茜只能打了一盆涼水,到陽臺上試圖將頭發(fā)清洗干凈。 她低著頭正要毫無形象的把頭埋進水盆里,卻聽隔壁陽臺傳來橘貓似乎愣了一下的叫聲。 “……喵,喵喵喵?!?/br> 林茜茜閉了下眼,已經(jīng)猜到了隔壁是什么樣的情形。她想假裝不知道的干脆將頭伸進涼水里,卻聽隔壁的男人似乎也猶豫了一下。 “……熱水器壞了?” 林茜茜不得不微微的抬起頭來,看向他。 而他看著對面陽臺上總是干凈整潔,一副溫雅模樣的女人此刻滿頭泡沫的狼狽樣子,要說出的話又在嗓子里噎了噎。 “我沒記錯的話你剛發(fā)燒不久,最好不碰涼水?!彼┲钏{色的睡衣,面色淡漠的將橘貓抱在懷里,有一下每沒一下的溫柔撫摸著,“……不介意的話,到我這邊來洗干凈吧。” 不等林茜茜說話,他已經(jīng)反身進了房間。幾乎不用猜就知道,他一定是去給她開門了。 林茜茜怔立了片刻,終于還是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當她抬手敲門的瞬間,他剛好將門打開,她于是時隔一年,再次和他共處同一個房間。 ******** 徐溶溶站在一棟樓下,抬起頭去看她所知道的樓層,和所知道的房間。 黑漆漆的一片。 那間房已經(jīng)很久沒有再亮起過燈,她知道秦出早就搬走了。 手上的指紋比對結(jié)果已經(jīng)被她翻閱了無數(shù)次,紙張的四個尖角翻卷起來,像朵奇形怪狀的花。 矯情的看了大半天,她終于還是往小區(qū)里的長椅上一坐,拿出手機,撥下了熟記于心的號碼。 對方很快就接了電話,但徐溶溶先聽到的不是他的聲音,而是軟軟的貓叫。 她楞了一下:“喲,老秦,養(yǎng)貓了?” 秦出的回答也和以往一樣簡短直接:“有案子?還是有專業(yè)問題?!睕]有給她開啟其他話題的權(quán)利,像是只要她回答都不是,他就會立刻掛斷電話。 如果是以前的徐溶溶,大概會顧左右而言他,爭取多說上兩句話,但今天她卻沒有了心情。 她晃了晃手上的結(jié)果,輕聲道:“都不是。只是有一些你感興趣的消息要告訴你?!?/br> 隔著手機,徐溶溶似乎已經(jīng)預料到了說出這種話即將引發(fā)的狂風驟雨。 “是林小姐的消息?!?/br> 她怕自己失去直言的勇氣,于是阻斷了他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