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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擴音喇叭提醒旅客車次的播音也頻繁了起來。 越是沒東西吃,肚子就越不經餓,這是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 至于原因,大概只能升華到人的心理層面了。 總之,安娜現(xiàn)在很餓,餓的快前胸貼后背了。 昨天出發(fā)去機場前,因為起的晚了,時間有些趕,她匆匆只喝了幾口咖啡就出門了。直到現(xiàn)在。 剩下的巧克力早被她吃光。瞄一眼昨夜那個李梅,她還那樣木木地坐在角落里,自己昨夜抓給她的那幾塊巧克力似乎還沒吃。 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那么經得起餓。 安娜有心想管她要回來,又不好意思開口。使勁咽幾口唾沫,決定還是盡快先找地方把手表賣了再說。 等到天終于亮了。她拖著行李箱來到李梅跟前,叫了一聲。 李梅慢慢抬起眼皮,見是安娜,嘴角擠出一絲勉強的笑。 “那個……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帶著這個箱子不方便,你要是不去別的地方,能不能先幫我看一下?我盡快回來?!?/br> 李梅視線落到她的行李箱上,點了點頭。 她的這只行李箱也是奢侈牌子。但現(xiàn)在除了累贅,既不頂吃,也不頂用,交給這個李梅暫時看管,安娜半點也不擔心。真要丟,那就當少了樣累贅。 安娜連聲道謝,把箱子拉到了她邊上。轉身要走時,猶豫了下,回頭又問道:“李梅,你本來要去哪的?” 李梅愣了一愣,氣若游絲般地道:“紅石井……” 這個C市,安娜知道。但什么紅石井,她聽也沒聽過。估計是個小地方。點了點頭,“我也不讓你白幫我看行李。這樣吧,等我回來,我順便幫你買張車票好了?!?/br> 李梅定定地看著她。 安娜朝她笑了笑,轉身出了大門。 站前廣場外的路邊,已經有幾個早點攤子擺了出來你。安娜裹緊身上的披肩,抵著寒意,經過賣燒雞、賣麻花、賣包子的攤子,聞著勾人的香味,咽了幾口唾沫,朝那個起勁招呼自己的賣包子的中年男人走了過去。 “姑娘,看你不是本地人??!上海來的?”中年男人發(fā)著濃重的卷舌音,頭上戴了頂當?shù)厣贁?shù)民族的小白帽,身上圍件油膩膩的白大褂,熱情招呼著安娜,“剛出爐的熱騰騰的羊rou蔥花包!羊rou蔥花富強粉,rou多皮薄真材料!八分錢一個,一毛五兩個!買兩個嘗嘗吧,吃了保管你還想吃!” 安娜再次咕咚咽了口口水,抵擋住拼命往自己鼻子里鉆的那股誘人香味,陪著笑臉道:“大叔,不好意思,我是想問問,這附近哪里有賣手表的地方?” “你買手表?” “不是。是我要賣……就是收購手表!” 羊rou包大叔一愣,哦了聲,指了指右手方向:“過去一直往前有個供銷大樓,里頭有賣手表。只是人家只管賣,不收。你要賣,去找鐘表匠。就那供銷大樓邊上有一個攤。你過去問問就知道了!” 安娜連聲道謝,扭頭要走。 “姑娘,我說你真不買個嘗嘗?”羊rou包大叔不甘心地叫住她,“我的包子附近有名,居民也過來買。現(xiàn)在還早,等下人多了,你想買都買不到!” 安娜哭喪著臉:“大叔,實話跟你說,我錢包被人偷了,昨晚到現(xiàn)在一直沒吃東西。剛才向你打聽地方,就是想去把手表賣了好回家?!?/br> 羊rou包大叔一愣,閉了口。 安娜最后看了眼小推車霧氣蒙蒙的玻璃里頭那籠掀開了半邊蒸籠蓋的包子,依依不舍地轉頭。走了幾步,聽見身后哎了聲,羊rou包大叔朝她招了招手,“過來過來吧!我送你兩個!吃了好,回上海去給我打個廣告!我姓楊,火車站南門口第三個攤子,楊記羊rou蔥花包!” 安娜看著他拿了張剪成小四方塊的報紙,給自己包了倆饅頭遞過來,喜出望外,急忙接了過來,感激涕零地道:“多謝楊大叔!多謝楊大叔!等我賣了手表,有錢了就還你錢!” “哎,去吧去吧!不給也成!出門在外,都不容易!”羊rou包大叔朝她揮了揮手。 安娜再次道謝,往前走了一段路后,也不顧形象了,隨便對著墻蹲到個角落里,一口咬在白白胖胖的包子上。 噗嗤輕微一聲,包子里的熱湯汁冒了出來,浸散到安娜的舌頭上,味蕾瞬間像是開了花。 新鮮蔥花和著純正北方羊rou,與筋道面粉混合在一起的滋味,那個香,安娜這輩子好像都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 她幾乎是狼吞虎咽地吃了第一個包子,剩下那個一小口一小口地也給干進了肚子,舔了舔油膩膩的嘴唇,渾身力氣終于又回來了。 安娜用那張油乎乎的報紙擦著同樣油乎乎的手指,瞄見上面有一截“……開展嚴厲打擊刑事犯罪活動……”的標題,也沒細看,找不到垃圾桶,丟在路邊旮旯里便站了起來,朝著羊rou包大叔指點的方向一直向前走。走了大約七八百米,又向路人打聽,終于看到了一座三層高的舊式樓房,門口掛了個“C市和平街道供銷大樓”的木牌子。 時間還早,供銷大樓沒開門。安娜圍著大樓找了好幾圈,最后終于在一條巷子里看到個疑似修表的小門面。只是門鎖著。墻上用油漆刷了一行“老于鐘表店”的字。 安娜找了個避風角落坐了下來,看著從她面前經過的人和車。 街道灰撲撲的。隨著天越來越亮,上班上學的人也多了起來。街上開著最多的就是方方正正的大辮子老電車,偶爾能看到幾輛安娜也叫不出名字的轎車。除此之外,就是騎著三角架自行車的路人。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行色匆匆。偶爾有留意到安娜的,無不頻頻回望。 街上雖然偶爾也能看到一兩個燙她老媽年輕時流行的稱之為“單燕式”、“雙燕式”卷發(fā)和穿高跟鞋的女人。但安娜知道自己看起來,和她們就是不同。 就好像一只被丟在家雞群里的山雞,格格不入。 等有了錢,第一件事就是趕緊去買件衣服把自己裹起來。再這樣,她不被看死,也要被凍死! 九點鐘,太陽升的老高,供銷的門開了。但那個老于的鋪子還沒開。 安娜繼續(xù)等。終于,等到十點鐘的時候,才看到一個穿了件破舊深藍色中山裝的干瘦老頭子慢騰騰地走進巷子,開了門。 安娜立刻跟進去道:“大爺您好。我想問下,您這里收購手表嗎?” 老頭慢吞吞地擺出自己的家伙,問道:“什么表?” 安娜一聽有戲,來了精神,急忙摘下手腕上的那只遞了過去,“百達翡麗。最新款。平時沒怎么帶,就跟全新差不多。您看值多少?” 老頭看了眼手表,再盯一眼安娜。 “華僑?” “是。”安娜順他話扯了個謊。 老頭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