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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圈里全是兇惡的大型犬只在狂吠,蕭曼卿踹那經(jīng)理一腳,道:“自己進(jìn)去,我留你全尸,等我沒耐性了,剁了喂狗?!蹦侨送纫卉?,當(dāng)場就跪了下來,道:“二少,我不知情的,大梅那邊說要幾間房,沒說干什么,我真的不知情的。” 蕭曼卿彎腰,貼身的襯衣勾出他良好的腰部線條,他兩指在那人額間一點,道:“拉進(jìn)去。”惡犬瞧見軟綿綿的人,撕咬嚎叫的更加起勁,那人一手拉著鐵門,哭求道:“二少,原諒我吧,我知道大梅的話事人是誰,我真的知道。” 蕭曼卿手上端著一盤水果沙拉,那經(jīng)理跪在地上,說:“前兩日大梅的經(jīng)理請我吃飯,我本來說不去,他說,要介紹他們老板給我認(rèn)識,還說大梅要用人,到時候高薪請我過檔……”說到這里,他抬頭看了蕭曼卿一眼,有些畏縮,大梅挖人,那自己豈不是反骨仔。蕭曼卿點頭,聲音不見喜怒:“繼續(xù)說?!?/br> “我看見了青旗的許……” 蕭曼卿接口:“許何之?” 那經(jīng)理點頭,“是他,還有一個,說是姓聞,在美國做生意的,他是大梅的大股東?!笔捖涞溃骸懊??”那經(jīng)理搖頭:“只聽見他們叫聞生,不知叫什么名字,但人很年輕,和三少差不多年紀(jì),三十上下,不會超過三十五歲?!彼挚聪蚴捖?,“二少,我只知道這么多了,別的都不知道了。” 蕭曼卿已經(jīng)吃完了盤子里的水果沙拉,他用一張手絹擦擦嘴,說:“那幾個北姑誰找來的,別說你不知道?!?/br> “那幾個北姑是青旗船上的人,來澳門沒幾日,她們不會亂咬的?!苯?jīng)理信誓旦旦的做出保證。 蕭曼卿拿著空盤子,直接往他頭上一砸,聲音輕飄飄的:“放屁。新來的?我看有一個背著名牌手袋,四萬幾的包,你同我說她新來的,她從哪里來的,從你家?” 白瓷盤子質(zhì)量很好,蕭曼卿一下就砸了個大碎,盤子從中間破裂,蓋在那經(jīng)理頭上,似一捧開了瓣的蓮花,蕭曼卿瞧一眼,“嘖嘖,冰紋白瓷蓮花盤,價值連城啊?!?/br> 那經(jīng)理頭上冒出細(xì)細(xì)密密的血絲來,旁邊有人去拿開盤子,蕭曼卿道:“讓他頂著,我不想看他的臉,盤子都比他的臉好看?!?/br> 蕭曼卿翹一條腿斜靠在沙發(fā)上,一條手臂撐著下巴,他說:“這幾個北姑我看就是你找來的,星河待你不薄,說,為什么?” 那人腰一軟,白瓷盤子從他頭頂?shù)粝聛?,鮮紅的地毯上白花花的小碎片,蕭曼卿勾一勾手,那人如果上前,勢必要跪在碎瓷片上,蕭曼卿笑一句:“我讓你頂著,你不肯,我讓你跪著,你也不肯,你要求真多,是不是大梅的女人好看一點,床都好睡一點?!?/br> 蕭曼卿并沒有問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他哼一下,道:“那幾個北姑,有一個戴著我星河零售的鉆石,黃色方鉆耳釘,限量的,二十七萬,星河入貨也沒幾天,三天前賣了。誰買的,是你啊,蠢貨!你是不是被下了降頭,就那種姿色,騙的你蠢成這樣了?” “北姑?去你媽的,北姑!我記得你老婆長的可以,我不如我送她去東南亞做北姑,好不好?” 蕭曼卿是個厲害貨色,在人群里逡巡幾眼,將各人的打扮穿著都看了個遍,其中一個女人的耳上是星河零售剛從歐洲拿回來的鉆石,那黃鉆是一套,手鏈?zhǔn)菨M鉆,耳飾是單鉆,兩樣在一起,售價不菲。這一個眨眼,星河的東西就出現(xiàn)在這女人身上,不是出了內(nèi)鬼,就是見鬼了。 蕭失云換了車,自從上次他和墨如鴉一起被襲擊以后,他換了一輛低調(diào)的平平無奇的車,滾在人堆里,誰也看不出來。最近,他連司機也不帶了,很多時候都自己開車,或者走公共交通,完全不見了當(dāng)初蕭三公子揮金如土的不羈氣質(zhì)。 墨如鴉安靜的過分,蕭失云道:“聽音樂嗎?” 墨如鴉搖搖頭,蕭失云問她:“你喜歡二哥什么?” 長長的大橋上,車短暫的賭到了一起,旁邊賭場廣告牌燈火璀璨,外頭還貼著好些名店的奢侈廣告,墨如鴉看也沒看一眼,蕭失云偏著頭望著她,說:“你很特別,同其他女人都不一樣,這種特別又很吸引人,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女人怎么會不愛珠寶?” 前頭的車已經(jīng)動了,蕭失云握著方向盤久久不動,墨如鴉拍拍他,示意他往前,蕭失云一手反握住墨如鴉的手,她的手柔軟冰涼,似一匹華麗錦緞,美麗驚艷,毫無感情。 下了大橋,蕭失云打了個方向盤,墨如鴉說了今晚第一句話:“去哪里?” 蕭失云在港澳碼頭停下,游輪停在碼頭上,他拉著墨如鴉就往船上走,墨如鴉不動,說:“別鬧了,我要回家。” 蕭失云冷笑一聲,“回家?你的家在哪里?” 墨如鴉一雙淺水眸子里全是哀傷,是啊,家在哪里?六百年前,什么都沒了,什么都沒了。蕭哥哥沒了,允炆沒了,爺爺沒了,朝夕之間,她自己長長睡了一覺,醒來就什么都沒了。自己的家在哪里,在南京城,如今的南京城什么模樣,允炆的墳?zāi)褂衷谀睦铮谀睦锇。?/br> 蕭失云拉著墨如鴉就往船上走,墨如鴉一甩手,長長叫了一聲,“呀!”這一聲哀叫纏綿入骨,寒枝驚鵲,她眼神木木的就往回走,蕭失云跟上來,說:“你生氣了?我想帶你去香港看看,就那巷子,英修住的那條巷子,我怕你不記得我了,你救過我的,你還記不記得?” 蕭醉吟被一幫流寇圍攻,墨如鴉遲遲等不來他,只好暗夜入宮去求朱允炆,說:“他若死了,我也不活了?!敝煸蕿芍皇菐е撤N寒意看了她一眼,唯那一眼,墨如鴉立馬跪倒在了地上,允炆的眼神怎么是那個樣子,是殺意嗎? 允炆還是給了令牌讓京兆尹去搜,蕭醉吟回來時,氣息都弱了,他說:“多謝你,多謝你救我。”墨如鴉的心里,整個胸腔都在劇烈跳動,她的蕭哥哥說要娶她,只等他病好,就會娶她。 蕭醉吟早已成了亡魂,可她墨如鴉還活著,對天說了謊話,要遭報應(yīng)。允炆是天子,在他面前說了謊話,也是要遭報應(yīng)的。墨如鴉淚如雨下,蕭失云一手將她攬進(jìn)懷里,“哭什么,誰欺負(fù)你了?” 墨如鴉去推蕭失云,他卻攬得更加緊了,他說:“我們才是先認(rèn)識的,先來后到,我們才是先認(rèn)識的?。 ?/br> 后頭走來幾個黑衣男子,對著墨如鴉和蕭失云就開砍,蕭失云將墨如鴉往旁邊一推,道:“走,快走!” 黑衣人就三人,人數(shù)不多,但個個身手利落,絕不是街頭尋來的癟三,蕭失云穿著西裝,手上空著,一個人手上拿著一根木棍,劈頭就是一棍子。蕭失云一口血吐在路邊的郵箱上,鐵皮的郵箱,猩紅的血漬,滾在暗夜里,沒入一片繡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