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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丟三年。未竹又已飽受戰(zhàn)火多年,民不聊生。 鳳嫵瞧著掀開的帳篷外陰雨連綿的天氣,果斷道“此戰(zhàn),宜攻不宜守?!?/br> 那是自然,申相摸一摸自己白了大半的頭發(fā)“先生所言不假,只是南宋將士早就適應(yīng)此等濕漉的環(huán)境,商丘城的城墻筑的又高又堅固,我們并無益處?!?/br> “不錯,敵我雙方兵力相差不大,尚可抵抗一番。但如今是我們要奪城,正面相逢勝算太少?!彼晕⒊烈鳎垌亮肆痢白鲬?zhàn)最重要的就是一鼓作氣,若沒了銳氣,未戰(zhàn)先喪?!?/br> 徐子白一言不發(fā),看著她繼續(xù)。 “攻城的時候,可將先鋒隊分為一千人一隊,輪番上陣叫陣。待敵方疲憊之時,再叫大軍一舉攻城?!?/br> 申相雖老,豪氣還在,聽的此計不由的拍了拍她的后背“鳳先生真是狡猾!” 她被拍的向前踉蹌,這夸人的話也不是什么好話,滿臉的尷尬。 徐子白伸出手扶住他,有些不悅的看向申不害“申老將軍,鳳先生文人一個,您手下注意些。” “厄”他錯愕的收回了手,無謂的笑起來“鳳先生確實瘦弱,想來申嫣以往還能同我過上一兩招?!?/br> 話到此處他不禁想念女兒,問徐子白“子白,嫣兒在公主府可還好?” 徐子白下意識看了鳳嫵一眼,沉聲道“子白不知,她是由著公主安排的?!?/br> 申不害嘆氣“但老夫還是要多謝你,當(dāng)初若不是你救下嫣兒,她恐怕” “申老將軍!”他強硬的打斷他的話,又道“您該去檢閱場了。” 申不害看了眼鳳嫵,以為徐子白是不想在外人面前提起這些,笑了笑,抱著頭盔朝外走去。 徐子白咳了咳,卻又不知自己慌張什么,她該是不在意的才對,可又希望她能在意些。 “怎么了?”她一如往常,并無不悅。 徐子白嘴角微抿,盯著她看。 他看起來脾氣十分的好,但服軟的人其實一直是她,一字一頓吐出他想要聽的話“和你的老丈人一起帶兵打仗的感覺如何?” 這話是諷刺的,可卻帶著醋意。他幾不可聞的勾了勾嘴角,清清楚楚的回“我老丈人可是天子?!?/br> 她像個少年郎,一身的男裝此刻笑起來中和了不少柔意,更為爽朗,笑的無奈和頭疼?!皠e分心想些別的,打了勝仗回來,我許你一個愿望?!?/br> 徐子白點了點頭,似乎篤定自己會贏“我想和公主再騎一次馬?!?/br> 那夜的情景她是一點也看不見的,全是漆黑。但呼嘯而過的風(fēng),被一把抱住的感覺真真切切的涌上來。 算了,有沒有命回錦都都不好說,什么都不該再顧及的。她答應(yīng)他,或許是在這前線,有幾分豪爽“商丘的杏花最有名,紅莓漫山的長。到時候一起去看?!?/br> 他眸子漆黑,極為難得的挑了挑眉毛,有些風(fēng)流。 邊境的雨前后已經(jīng)下了一個來月,卻在出發(fā)那日竟然停了雨。天還黑著,集合的號角已經(jīng)響起,整個營地都醒過來。 昏暗的帳篷里,徐子白打好了熱水,看著還昏睡的鳳嫵,他的鎧甲厚重不便,還是在她床尾坐了片刻。 走了。徐子白不再留戀,轉(zhuǎn)身出了帳篷。 望著來去小跑的士兵,對留下看守的人低聲吩咐“我若沒回來,你們不必再戰(zhàn),務(wù)必把鳳先生送回錦都?!?/br> 帳篷內(nèi)的鳳嫵悄然睜開了眼,你要回來,十三,你一定要回來。 被留下的士兵喚做玉英,實在是個女娃的名字。但他解釋說,小時候體弱,村里的先生說起個女娃名字好養(yǎng)活。 鳳嫵覺得好笑,軍營幾乎空了,被留下的只有幾百人。但凡爬的起來的,都去打仗了。 商丘奪不奪的回來,是此役第一步。 鳳嫵沒帶書來,不知道該怎么打發(fā)時間,與祖母的通信也在過了瑞義關(guān)后就斷了,但她知道,祖母自有法子得到她的消息。 軍隊去了三天,依舊沒有消息。鳳嫵告訴自己不要急,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這日,玉英端著她的午膳進帳篷來。一碗米飯,一疊青菜,一疊雞蛋。 鳳嫵瞧了瞧,問玉英“想吃嗎?” 玉英其實年紀(jì)很小,不過十五歲,還在長身體,在軍營長期都要餓壞了。咽了咽口水“鳳先生您吃?!?/br> 她故意逗他“這樣吧,你教我射箭,我的飯,分你一半?!?/br> 玉英搖搖頭“教您射箭可以,飯我就不吃了?!?/br> 鳳嫵點了點桌子,問他“你可覺得不公?我一屆文人,吃的比賣命的士兵都好?” 玉英不敢答話,明明也只是個先生,怎么問起話來隱隱有些壓迫之感,撓撓頭“將軍同我們一起吃麩糠都不覺得不公,小的又豈會覺得不公?” 鳳嫵問“他也吃的麩糠?” “是啊。將軍一直同我們一起吃住。早前這帳篷也同易副將一同住,鳳先生來了,易副將才搬走的?!?/br> 難怪這有兩張床。她將筷子遞給他“你吃,許久沒吃過大米了吧?!?/br> 玉英還是搖頭“鳳先生快吃吧,您是謀士,餓不得?!?/br> 他一溜煙的跑走,倒叫鳳嫵哭笑不得。 才吃過兩口,外頭響起了一陣低沉的聲鳴。她見玉英又沖進來,大喊大叫道“勝了!勝了!” 鳳嫵趕忙丟了筷子,沖出帳篷,發(fā)現(xiàn)處處都有歡呼的士兵,興奮起來“打勝仗了!打勝仗了!” 她的心也跳的快起來,大家都沖去迎接將軍,她卻回身進了帳篷,瞧見玉英,笑道“快去吧,打勝仗了?!?/br> “誒!”他應(yīng)和一身,跑出了帳篷。 鳳嫵心情頗好的坐下來,勾起了嘴角。 漸漸的四周熱鬧起來,回程的士兵們帶著濃重的血腥味,扯著嗓子叫喚,嗷嗷的說要喝酒吃rou。 不多時,她聽見他的聲音“你們都去樂一樂,別守著了”他單手拎著頭盔,掀開帳篷,略彎腰走了進來。 雖然發(fā)絲都亂了,臉上也不太干凈,卻結(jié)結(jié)實實的沖她笑起來“勝了。”他這么說。 微微喘著氣,只為了趕來親口告訴她這個消息。 鳳嫵指了指外頭“聽見了?!?/br> 他把頭盔丟到多日未有人睡的床上,親自動手卸了鎧甲,砸在地上發(fā)出悶響。 “你過來。” 徐子白上前,她遞出筷子“把這些吃了?!?/br> 徐子白打量一眼菜色,又聽見她說“不許廢話。” 他坐下來,大口的吃起了東西,雖然急卻一點也不狼狽,低著頭,只露出鳳嫵最喜歡的眉毛。她沒忍住,上手摸了摸。 徐子白微愣。響起她曾夸過自己眉毛 “聽說,眉毛濃的人,一向重情義?!?/br> “公主喜歡十三的眉毛?” “嗯。生的極好,一看就是重情重義的樣子。” 因為這天下情義在十三眼里,全是公主。夫妻之情,主仆之義。十三只有公主。” 他極淡的笑了笑,不忍打斷她的動作,大口吃飯。 鳳嫵收回手,又撿起了這幾日要翻爛的書。她只有這么一本。 商丘又奪回來了,城內(nèi)雖早沒了繁華之景,但百姓們依舊夾道歡迎。 軍營扎在城外十里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