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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朝門外奔去。 蘇子偕急急上前攔住他,“宮禁之后任何人不得入宮,你忘記奉天門之變了嗎?”一句話如當頭棒喝止住他的腳步。 李其琒緊握的雙拳松開,無力的緩緩坐下,他額角隱隱作痛,一籌莫展。陸霽陪在他身旁,三人枯坐在房中,仍想不出好的辦法。 桌上的蠟淚緩緩流下,厚厚的堆在燭臺底,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府外街巷的報更聲隱隱傳來。東方已見拂曉,霞光撕開夜幕灑向四隅,漫漫長夜即將過去。 ☆、第三十六章 見招拆招 朝霞中,百官井然有序依次步入明光殿內。禮樂升、鐘鼓鳴,溍帝緩步登上金鑾寶座,諸位臣工叩拜,山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按儀制,苗疆使者夸越石出現在大殿門口。 手中沒有確鑿證據情況下阻止夸越石太突兀,甚至可能釀成禍事影響兩國議和的大局,列于臣工之首的李其琒回頭,目光微微示意蘇子偕按捺不動,現在還不是好時機。 夸越石已踏入殿中,一步步離金鑾座越來越近。李其琒心中焦急卻束手無策,抬眼,對面的楚王面露喜色。他的目光掃過來,眼含輕蔑。 轉眼,夸越石已走到身前,數十次南疆戰(zhàn)場上的交手,讓彼此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此刻大殿之上不過咫尺之遙,夸越石冷冷的目光鎖住李其琒,他卻為大局所迫而無法揭穿楚王與夸越石合謀的詭計。 夸越石單膝跪下,“吳越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彪p手奉上國書,由高公公接過送至御前,溍帝閱后就要蓋上玉璽,這之后便是君無戲言,一錘定音了。 千鈞一發(fā)之際,李其琒顧不上其他,上前一步正欲開口,卻聽夸越石道,“吳越陛下,我還有一個請求,請將靜姝公主嫁與我苗疆和親?!?/br>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楚王頓時變了臉色,夸越石之前從未向他提過此事,而他深知父皇最厭惡別人的要挾,果然金鑾座上的溍帝臉色登時變得鐵青。 夸越石理直氣壯,“中原和親番邦本就是貴國的傳統,還請陛下恩準?!?/br> 李其琒怎么可能讓靜姝遠赴異鄉(xiāng),悍然道,“我吳越國以仁義治國,南疆百姓飽受烽火之中,父皇有所不忍,遂結交和平盟約。夸越石,你彈丸之國不知感恩,反而得隴望蜀!” 夸越石在苗疆向來是天呼海應之人,當下惱怒于李其琒的一番斥責,“你吳越陛下尚未拒絕本王?!鞭D而望向溍帝,“陛下,靜姝公主嫁于本王,那吳越與苗疆可就親如一家。” 楚王擔心夸越石一言不慎,他精心設計的謀劃就付諸東流,趕緊出列打圓場,“苗疆既向吳越國遞交國書,那兩國就親如一家。至于靜姝公主,苗疆王有所不知,那可是吳越國的掌上明珠,父皇寶貝的很?!?/br> “難道本將軍還配不上你吳越公主?”夸越石趾高氣昂。 李其琒望向高高在上的父皇,他面色冷峻,對朝中的爭論隔岸觀火。顯然在搖擺,他明白苗疆的利益太攸關,匈奴虎視眈眈,吳越不能被動的兩面受到夾擊,現在與苗疆的關系至關重要,父皇在權衡靜姝和疆土之間的孰輕孰重。 難道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靜姝嫁給狼子野心之徒。更何況夸越石與楚王的陰謀還未拆穿……場面僵持在這里,他心生一計,“父皇,茲事體大,還需多方準備,苗疆奉上的國書上并未寫明和親之事,不妨請夸越將軍再準備一番,擇日再行國書遞交之禮?!?/br> 楚王敏銳地察覺李其琒改變態(tài)度試圖拖延的意圖,出列道,“今日國書一遞,父皇蓋上玉璽,那我吳越與苗疆和平之盟就已締結。至于和親之事,還請夸越石在我吳越逗留幾日再議?!?/br> 蘇子偕當然不能允許靜姝遠嫁和親,出列駁斥,“楚王殿下此言不妥,兩國締約聯盟,若涉及和親,需經過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等諸多程序,以示尊重與誠意。再將和親公主封號記載于國書之上,供天下百姓贊頌,供后人瞻仰。步步皆有儀制,還請陛下圣斷。” 徐相冷冷一笑,“蘇大人,不知你何時如此精于禮部儀制了,到比我這個老古董要迂腐許多。當下南疆的和平來之不易,是楚王殿下親赴苗疆迎回夸越石。你的儀制繁多復雜,何不便宜行事彰顯我吳越的誠摯之誼,待客之道?!?/br> 夸越石聽這大殿之上文縐縐的咬文嚼字,不耐煩地直接發(fā)問,“陛下到底嫁不嫁靜姝公主給我?” “大膽狂徒,父皇面前不得無禮?!?/br> 韓相發(fā)現此次昭王一反平日的內斂個性與楚王唇槍舌劍,更察覺到金鑾座上的溍帝權衡利弊,謀而不斷的搖擺之心。當下出列,“請陛下聽老臣一句,吳越嫁女、苗疆娶妻乃天下盛事,若不大力cao辦,何以見得我兩國和平之愿、友邦之誼、聯盟之實。憑此盛事,更可震懾四鄰虎狼之國,打消他們的覬覦之心?!表n相到底經驗豐富,一字一句說到溍帝的心坎里。 溍帝圣心大悅,“就按韓相的意思辦。我吳越乃天朝上國,禮儀之邦,請夸越將軍多留幾日吧。其玨,好好招待苗疆的貴客,萬不可怠慢?!?/br> 李其琒頷首遙遙向韓相致意,終于峰回路轉,爭取到一線喘息之機。當務之急,他要盡快見到父皇,拿出證據拆穿夸越石的陰謀,避免靜姝遠嫁和親,還要維持住兩國和平的大局,哪一項的擔子都不輕。他在御書房外等待宣召,只允許自己深吸一口氣,將整個計劃在腦捋過一遍,掀簾而入,他額首觸地,“叩見父皇。” “平身吧,”溍帝瞥眼看他,“剛才在大殿,你怎么回事?” “父皇,”李其琒起身再拜,“兒臣挺身阻礙國書遞交,只因為質疑夸越石的身份。” “此話何意?” “父皇有所不知,夸越石并非苗疆真正意義的王,苗疆軍權一半在苗疆王手中,另一半則由夸越石執(zhí)掌??湓绞苷鲬?zhàn)善戰(zhàn),苗疆戰(zhàn)事系于他一身,勢頭反壓過王室正宗。此次夸越石進京,兒臣揣測,他并未知會苗疆王而是瞞著主君自作主張?!?/br> 迎著溍帝苛刻的審視目光,他繼續(xù)道,“夸越石是想借我吳越的盟約逼迫苗疆王禪位于他?!?/br> 溍帝半晌不說話,瞇眼盯著他,“就算如你所言,夸越石最終取而代之成為真正的苗疆王,于我吳越又有何損失?” “苗疆王不會坐以待斃,將手中王權和平移交給夸越石,他手中仍握有軍權,難保將來不會魚死網破,那么南疆又將是生靈涂炭的你死我活?!?/br> “那我吳越正好鷸蚌相爭,坐收漁翁之利?!?/br> “若吳越坐收漁利,苗人一向民風彪悍,難保他們不會同仇敵愾,一致對外,使得吳越陷入被動。若吳越大敗苗人,苗人粗蠻且不易馴化,煙瘴之地也不易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