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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不遠處的金梁橋。 此時的這座橋還沒有后世那般因‘金梁曉月’而馳名天下,聚了這么多人無非是因為站在橋上能將大半的汴梁夜市收入眼底。 饒是林詩音出門時只想著吃了,也在上了橋再往回望的那一刻看得呆滯了一瞬,回神后感慨不已:“真是美啊。” 成千上萬的燈連成一片,行人在其中穿行,歡笑聲不絕,滿是熱鬧的煙火氣,卻又盛大得可用壯麗形容。 遠處的城樓下,爭相競富的大戶人家已開始準備燃放盆景煙花,嗖嗖聲踩著風聲傳來,火光升至半空,燦爛至極的一瞬過后又緩緩墜落,有些還落到了河水之中,融進水中碎成一片的燈光里,遠遠望去,活像是下起了流星雨。 林詩音對煙花爆竹的記憶全在兒時,沒想到穿越后還能看到這樣的盛景,欣喜之下,連吹在面上的風都不覺得冷了。 “太好看了吧!”她差些都跳起來了,毫不吝嗇地贊美道。 “嗯?!崩溲樦傅姆较蛲^去,的確是很美的。 可這么美,他卻并沒有多看幾眼的欲望,反而總忍不住要低頭去瞧她。 瞧她鬢邊落下的碎發(fā),瞧她被風吹紅的耳朵。 這一晚林詩音在夜市上玩到了很晚才打道回府去,期間他不是沒有催促過,只是往往才憋出兩個字,就已經(jīng)被她央求的眼神給看得說不下去了。 林詩音:“難得有機會出來嘛,而且下個月要開暖鍋館子,到時候一定忙死了,就讓我在那之前痛快點玩一玩吧!” 她說到下個月,冷血就無可避免地想起他二師兄說的那件事。 其實要說也并不意外,因為他一早知道諸葛神侯不會讓他一直在李園呆著,但真的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有些不太想走了。 不是因為這個任務簡單清閑費不了什么力氣,而是因為—— 他沒有想下去,只快步跟上她。 兩人一道穿過已經(jīng)散了不少的人群,一路上又買了不少她看中的小吃,最后走到了城樓下。 那些富商們點的架子煙火還沒有停,走近看時更燦爛,偶有那么幾顆火星落到樹上,又閃爍片刻才真正熄去。 林詩音從前一直無法想象“更吹落、星如雨”究竟是個什么場景,但這個上元可算是叫她親眼見了一回,也算是不枉費她被擠了一夜的辛苦了。 若不是后半夜的風越刮越大,以她的興奮勁兒,興許能直接在街上玩?zhèn)€通宵。 不過可能也正因為前半夜太興奮了,上了馬車不久,她就如上回去見上官金虹時一樣歪在里面睡了過去。 還睡得挺香,一直到回到李園都沒醒。 冷血雖不想打擾她休息,但猶豫片刻之后,還是決定先喊醒她再說。 “林姑娘,到了?!?/br> 沒反應。 “林姑娘?!贝舐暳诵?/br> 這回她倒是有了些反應,然而只是不太耐煩地皺了皺眉,沒睜眼。 就在他深吸一口氣伸手準備搖一搖她肩膀的時候,林詩音卻又動了一下,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睡了,直接將他一條手臂壓在了身下,叫他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雖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但那也是在危急時刻,比如他們初見那回,為了救她,將她攔腰抱起他也平靜萬分。 可此時此刻卻不一樣。 很不一樣。 不說車夫還在下面候著,就算真困得醒不來了,他也不能讓她睡在這里啊。 這樣想著,冷血最終還是伸出了另一只手把她抱下了馬車,在車夫驚訝的目光里直接走了進去。 不過驚訝歸驚訝,想到冷血的身份和平時的行事作風,車夫也沒有往什么不好的方向聯(lián)想。 冷捕頭多正直的人啊! 第17章 零壹陸 玩到丑時才回府的結果就是第二日她一覺睡到了快午時才醒。 醒了還覺得奇怪,她怎么連自己什么時候回的房間都完全想不起來? 洗漱的時候問丫鬟,丫鬟們也紛紛表示不太清楚,因為那個時辰她們全睡熟了,啥動靜都沒聽到。 林詩音:“……” 算了反正也不重要,大概是困懵了吧。 放開玩了一通之后,她便重新投身到新鋪子開張的準備事宜中去了。 這期間諸葛神侯那邊也把他親自題的牌匾送了過來,他老人家的字穩(wěn)重大氣,一筆一劃盡顯前輩高人風骨,正對林詩音胃口。 拿到之后她親自把這個牌匾送去了東十字大街,指揮整理店面的伙計給掛上。 “哎哎哎往上一點!”林詩音一邊說一邊往后退,想著退遠一點看看效果,結果退得太急,直接砰地一聲撞上了身后經(jīng)過的人。 “抱歉抱歉!”她忙回頭,一抬眼就愣了,“誒,姬少俠?!?/br> 姬冰雁也有點驚訝,余光瞥到原本在這間鋪子門口站著的玄衣劍客已經(jīng)快步走來,挑了挑眉道:“林姑娘?!?/br> 他話音剛落,冷血也恰好穿過街道站到了林詩音邊上,低聲問她:“怎么了?” 林詩音抿唇朝他擺手:“沒事,不小心撞到了這位少俠?!?/br> 語畢她又轉向姬冰雁,見他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自己剛叫人掛上的牌匾,不禁給自己打了個廣告:“下月初一便開業(yè)了,姬少俠到時若有空,不妨來試試?” 姬冰雁其實是想起了之前在酒館里聽說過的這間專做暖鍋的館子是諸葛神侯親自題字,這會兒得知主人是她,意外的同時又覺得實屬情理之中。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還是不太看好林詩音搞的這一出。 暖鍋這東西,汴梁大大小小的酒館都有得賣,她有什么自信能擠掉那些有少則十幾年多則上百年歷史的酒館? 所以此刻聽到林詩音這么說,他雖然笑著應了,心里卻是相當?shù)牟灰詾橐狻?/br> 林詩音和他沒說兩句就繼續(xù)指揮暖鍋店的伙計去了,而冷血卻還在打量著他,那目光分明平靜,卻莫名叫姬冰雁覺得不太舒服。 他勾了勾唇角,沒理會,直接回了客棧。 十幾日功夫一眨眼而過。 到了二月初一,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林詩音懷著開拓新事業(yè)的熱情起了個大早,打扮得比出門逛夜市時更鄭重,確認無誤后才帶上祥叔一道前往東十字大街。 畢竟造了這么久的勢,愛看熱鬧的京城人民自然也對這家暖鍋館子充滿了期待,一早就有人圍在門口候著,等真正打開大門的那一剎那,涌進去的人更是瞬間將大堂填了個大半。 受過訓練的伙計們不僅動作夠快,口上也快,迅速地給還處于好奇和不解的客人們解釋了這間館子和普通酒館的區(qū)別—— “這鍋底的重要性啊,是絕不亞于醬料的。” “清水煮出來的東西雖不失其原味,但吃多了未免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