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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覺有些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 掌柜見他一臉木然,還以為他是礙于面子,不好承認(rèn)自己的癖好。 掌柜又了然地笑了笑,只道: “這有什么!大叔懂的。” 聞得此語,陳釀忙蹙起眉頭。這個掌柜,也太不正經(jīng)了! 七娘見二人神情極為豐富,又極為奇怪,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還沉浸在自己的堅(jiān)持里,提了提聲音,直望向陳釀: “我就要住這里!” 陳釀被掌柜看得心下直發(fā)毛。他看了看七娘,二人再這般爭下去,確是太不像了,只怕引人駐足圍觀。 陳釀無奈地嘆了一聲,只朝七娘擺了擺手: “去吧去吧!” 七娘見他松口,方舒了一口氣,轉(zhuǎn)而破涕為笑。 她倒也不記仇,方才還怒目而視,這會子已然挽上陳釀的手臂。 只聽她甜甜道: “釀哥哥真好!” 陳釀瞥她一眼,又朝她眉心輕敲一記: “別高興太早,只許住一晚!過會子回屋,咱們還需再將盤纏合計合計?!?/br> 七娘此時倒是聽話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晚就好,她只需他同意這一晚。 明日,他們會有充足的盤纏的。 七娘心中高興,一時興起,又道: “我與釀哥哥住一間,好不好?” 陳釀一怔: “這是什么話!” 這個七娘,不會真將自己當(dāng)作小郎君了吧! 七娘方笑道: “一路行來,我夜夜與釀哥哥一起的。驟然分了房,我有些怕。況且,你不是也會記掛著,睡不安穩(wěn)么?” 想來,他確是不放心她一人獨(dú)住。好在,此處雙人間皆有屏風(fēng)遮擋,也勉強(qiáng)算個兩全之法。 掌柜替他們開過房,又親自送他們上樓。臨走時,又作出那副很是了然的神情,直看得陳釀滿臉尷尬。 ☆、第四十五章 孤館深沉4 七娘與陳釀仔細(xì)洗漱一番,連日的奔波勞累,也催得他們早早入睡。 自于山上與史雄分別,這是他們第一回睡上正經(jīng)的床鋪。行船的日子,眾人皆是在艙內(nèi)打地鋪,又冷又硬,難免膈得腰疼。 縱然陳釀讓出自己的褥子給七娘,她一個從嬌而養(yǎng)的小娘子,到底有些受不得。 而狀元樓的褥子溫暖又軟和,是許久不曾感到這般的舒適了。雖不比從前在汴京的時候,只是連日的狼狽落魄,倒顯出此地的極好之處來。 這是頭一夜,陳釀聞不見她的輾轉(zhuǎn)之聲。想來,屏風(fēng)的另一頭,她必是睡得極安穩(wěn)的。 住在此處,雖任性了些,但她一夜的熟睡,卻是千金也換不來的。 陳釀忽微微笑了笑。也好,明日自己出去尋湊錢之法,若運(yùn)氣好,供她在狀元樓多住幾日,也是好的。 思及此處,他又將二人所剩銀錢盤算過一回,心中有了數(shù),方才睡去。 七娘這里雖聞不著動靜,可她卻一直不曾入睡。 燈火已然滅了,屋中是黑漆漆的一片。月光透過窗欞,映上屏風(fēng)的絹帛。 屏風(fēng)上繪了水墨山水,頗得文士之風(fēng)。眼下看來,是模糊而意境高遠(yuǎn)的。 她直愣愣地,毫不遮掩地看向屏風(fēng),似乎神情可以穿過絹帛,直望著陳釀。她雙手緩緩掩上心口,千般心事,正如這夜里的山水,是不為人知的。 更不為他知。 他只道她住狀元樓,是一番任性驕矜。卻不知,她不過是想他好生歇上一歇。至少,安安穩(wěn)穩(wěn),衣食飽暖地睡上一晚。 一路行來,七娘見著陳釀日日胡亂睡眠,日日強(qiáng)撐著精神帶自己逃難,身上之物,多已典當(dāng)殆盡,又于心何忍呢? 其實(shí),他們誠然不必過得這般苦悶的。 七娘心頭早已有了盤算,她緊了緊被子,雙手在被窩里摩梭著冰涼的手爐。 也是時候,她為釀哥哥做些事了。 次日一早,二人還在熟睡之時,便聞著樓下早點(diǎn)叫賣之聲。 七娘慣了的賴床,陳釀也不喚她。他揉揉雙眼,披上枕邊棉布春袍,便推窗朝下望去。 樓下幾個小攤,皆是一番熱氣騰騰,直冒著香氣。 早聽聞應(yīng)天府點(diǎn)心品類極多,精致細(xì)巧之處,汴京亦是不及。只看樓下便可知一二了。 樓下不過一條細(xì)窄小巷,便大大小小立著十來個攤子。 有的擺出幾張桌椅,供人飲食落座;有的則由貨郎擔(dān)著,走街串巷,隨喊隨停。 只聽有貨郎高聲叫喚: “新出鍋的如意糕,事事如意,事事順?biāo)欤∪缫飧庠?!?/br> 陳釀朝那處看了看,這名字聽上去有趣,他遂叫住擔(dān)貨的少年。 那孩子的年紀(jì)與七娘相仿,約莫十四五的樣子。小小年紀(jì),便起早貪黑地做生意,到底辛苦了些。只見他生得白白凈凈,很有南方人的柔和氣。 聽聞樓上有人相喚,他臉上一下子笑開了花,只招手道: “小郎君,要些什么?小的這就給你送上來!” 陳釀見他貨擔(dān)滿滿,想來今日生意不佳,忽見了樓上這位買主,才頗是殷勤。 陳釀一時好奇,遂問道: “你都有些什么?” 那少年也不含糊,只將如意糕、梅花糕、桂花拉糕等點(diǎn)心,一一與陳釀?wù)f來。 陳釀回頭看了眼熟睡的七娘。她一向喜吃甜食,這些糕點(diǎn),應(yīng)是極對她胃口的。 “小哥!”陳釀遂喚道,“就你先說的三樣,一樣給我來一個吧!” 那少年咧嘴一笑,歡喜應(yīng)聲,連忙抽出兩張紙,熟練地將點(diǎn)心包裹。奇怪的是,除去陳釀要的,他又多包了十來份。 罷了,他又囑咐了一旁的攤主替他看著貨擔(dān),便連跑帶跳地上得樓來。 那少年行動很是麻利,陳釀?wù)_房門,他便已然侯在此處了。 陳釀倒是一愣,遂笑道: “小哥好快的身手!只是,我并與你言及門牌是甲是乙,你怎知我是這間?” 那少年一面遞上點(diǎn)心,一面笑道: “見窗戶的方位,推算而來。其實(shí),我也算不大準(zhǔn),故而不曾敲門。若錯了,待小郎君開門之時,我再殷勤上前也就是了?!?/br> 陳釀聞言,頗有些驚異。 他接過點(diǎn)心,又遞了幾個銅板與他,問道: “我見你包了許多份上來,可是還有旁人的?莫要混了?!?/br> 那少年依舊咧嘴笑著,只搖頭道: “不會錯,小的心里記著呢!” 說罷,他只將懷中包好的十來份點(diǎn)心,一一點(diǎn)名說來。有條有理,斷無錯處。 他又道: “小的想著,能住狀元樓的,皆是不差銀錢的外地人。到了咱們應(yīng)天府,自然要嘗一嘗應(yīng)天府特有的點(diǎn)心了!這才包了這些,想著難得進(jìn)來一趟,不如做幾樁生意。” 才說罷,他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