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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尷尬地看了看陳釀。別的客人確是不差錢,可陳釀一身粗布衣衫,倒是個例外。 陳釀自不在意這些。他看了看四周緊閉的房門,又問: “狀元樓自有點心,他們?yōu)楹钨I你的?” 那少年得意地笑了笑,態(tài)度比之前更加殷勤。 他又遞了包點心給陳釀,一面賠笑道: “這便要勞煩小郎君提攜我一把了!” “提攜?”陳釀不解,“此話怎講?” 那少年正待言語,只見店小二正氣沖沖地朝這邊跑過來。 見著少年,店小二的腳步更加急切,舉起抹布便要打。 一面道: “徐秣,又是你!自己外邊的生意不做,跑這里撒野來!不知狀元樓的規(guī)矩么?外邊的東西,若吃壞了客人,豈是你能擔待的?” 喚作徐秣的少年,忙朝陳釀身后一躲,店小二便直撲了個空。 他指著陳釀,作出一副無辜神情,道: “是這位小郎君要買點心,教我送上來的!” 店小二狐疑地看了眼陳釀,見他衣衫尋常,很是不放在眼里。 徐秣見店小二又要打來,忙道: “不信你問!” 陳釀到底是住客,店小二縱使心下窩火,也不得不自作一番敷衍。 他沒好氣地問: “小郎君,可是如此?” 陳釀回頭看了看徐秣,忽輕笑一笑。 原來,著少年是在此處等著自己呢!方才他在樓下的一番殷勤,不過是為了進得狀元樓,繼而做更多的生意! 而他驀地送陳釀的那包點心,也只是為了要陳釀替他應付店小二。 斤斤計較,滴水不漏,從不花冤枉錢,從不送冤枉禮。果然是個標準的生意人啊! ☆、第四十六章 孤館深沉5 陳釀的獵奇之心更重了些。 他心道:這少年不過是倚仗著做點心的營生,可行事說話卻十分周到,心下算計亦明明白白。 他不僅腳程甚快,又懂推算方位之術。也算得位隱沒市井的奇人了。 陳釀客居在此,自不愿做惡人。況且,多出的那包點心在自己手上。 所謂拿人手軟,于情于理,都該幫他一把! 陳釀方向店小二道: “小二哥,確是這般。是我不懂貴店的規(guī)矩,冒犯了。” 店小二無奈地瞥了陳釀一眼,見他窮酸模樣,只道是個好欺負的。 他正欲說話奚落,卻聽陳釀?chuàng)屜鹊溃?/br> “此番之事,確是我的不對。不如,我與你上掌柜那處,賠個不是。你看如何?” 一提起掌柜,店小二立馬慫了。 如店小二這般的人,眉眼高低,不過因著貧富貴賤而異。而掌柜卻不同。 于掌柜而言,給錢的都是客,自然都要伺候好了!誰也犯不上和錢過不去! 再者,狀元樓是靠著口口相傳的名聲,才得以做大。若落個苛待貧賤之名,傳出去如何好聽? 那些愛住狀元樓的考生,大多頗懂禮儀。他們本是狀元樓的主要客源,若被他們知曉這不義之舉,無異于自斷財路! 店小二雖然想不透這些,確知他家掌柜的規(guī)矩。 他連忙換了副和顏悅色的神情,賠笑道: “小郎君說笑了,既是客人叫的,那有什么?小的這就去了。” 話音剛落,他又瞪向徐秣,厲聲道: “送完便滾!再讓我見著,看不打斷你的腿!” 說罷,店小二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不時又回頭惡狠狠地瞪徐秣幾眼。 徐秣舒了口氣,這才自陳釀身后出來。 他方作揖道: “多謝小郎君救命?!?/br> 陳釀上下打量他一番,玩味地笑道: “徐小哥很會做生意嘛!” 徐秣笑著撓了撓頭,知陳釀已將他看穿,這才幫了一把。 方才動靜有些大,四周已有房客出門圍觀。 一著絲袍的讀書人見店小二走遠,遂向陳釀笑道: “我聽聞,狀元樓的點心很是一流,仁兄怎的在外邊攤子上買?白惹些事煩心!” 陳釀看了徐秣一眼,遂向那讀書人道: “兄臺有所不知,我來此之前,是做過功課呢!聽聞真正地道的應天府小點,皆是出自街邊巷口。故而喚來一試,左右沒幾個錢,便當嘗鮮了!” 那人聞聲,直看向徐秣懷中點心。許是因著同為讀書人的緣故,那人對陳釀自有一番信任。 他遂掏了半吊錢,道: “給我一份吧!” 徐秣忙遞了一份,再接過錢。 一旁圍觀的房客見著,皆涌了過來,都要買徐秣的點心。 徐秣見著人群,一面遞點心,一面收錢。一張嘴大大咧開,直笑得合不攏來。 人便是這樣,哪處熱鬧便往哪處湊。不到半刻,徐秣的點心已成供不應求之態(tài)。 他也不貪心,只笑著向眾人賠禮: “今日只這些了,各位明日請早吧!” 狀元樓的住客,多是文雅的讀書人。他們見徐秣懷中空空,自不爭搶耍賴,只得等明日再來。 陳釀一直抄著手,倚在門邊旁觀。 見人群散去,他將點心拋起又接住,遂向徐秣道: “你這包點心,送得可值?” 徐秣嘿嘿笑了兩聲,悄悄分出兩吊錢與陳釀: “小郎君,大恩大德,多謝了!” 陳釀接過錢,算了一回。 這兩吊錢,已是他售賣所得的三成有余。這等大方,是明白舍得之道的。 想來,方才他不趁熱打鐵,將巷中余下的點心賣了,也是為吊著眾人的胃口,待明日圖更大之利。 由此看來,這個喚作徐秣的少年,倒是個懂得放長線釣大魚之人。 陳釀也不與他假客氣,只將兩吊錢收入袖中。這兩吊錢,是夠今日的餐食開銷了。 陳釀接著道: “你明日還來的吧?” 徐秣方抱拳笑道: “自然還來!到時,若小二哥再阻撓,還要仰仗小郎君從中周旋?!?/br> 陳釀笑了笑: “明日要盈利的五成?!?/br> 徐秣見陳釀議價起來如此開門見山,著實有些驚著了。這些個讀書人,多羞于將銀錢掛在嘴邊,最怕臟了自己的錦心繡口。 他又打量了陳釀一陣,見他衣著,遂也了然。只是,既是沒錢,又何必住在這狀元樓呢?于這一點,徐秣依舊不解。 不過,既是萍水相逢,相互分成做生意,倒也不必計較人家的隱私。 徐秣見陳釀爽快,自也不拖沓。 五成的盈利頗豐,雖有些舍不得,總好過此人惱羞成怒,將自己的伎倆抖落出去。 徐秣遂道: “一切依小郎君便是!除了這五成,小的每日再請你吃兩份早點,如何?” “兩份?”陳釀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