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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罷了,挑書吧,這一套書很難得,值得一藏的。” 鄭郁文反應(yīng)過來當下這副光景實在有些恃強凌弱,是以收斂了臉上的怒容,又擺出一副溫和的樣子,才要裝腔作勢的說話,柜臺后面的伙計拿出張很寬的紙來,往上一揚,嘩啦一聲引了幾個人目光。 林靖不動神色的踮起腳尖抬手將那紙片蓋下來的地方放著的一支毛筆撥弄到地上,咕嚕嚕一滾到了鄭郁文幾人腳邊,其中一個同伴不察,踩到上面差點兒摔了一跤,連帶著扯到鄭郁文,一下子亂成一團。 林靖趁亂抬手往鄭郁文背后用力一點,后便飛快的將手給收了回來。 他戳了鄭郁文的xue道,不解開的話,一個月的后背酸痛是沒跑的。往后還可能留下病根。 “哎呦,實在是我不小心?!惫衽_后面的伙計伸長脖子往外看了一眼,見方才趾高氣昂的那群學子此時東倒西歪好不狼狽,心里暗自想笑,面上卻很歉然,可也只是嘴上慌張,身子依舊站在柜臺后面安穩(wěn)的裁紙。 鄭郁文一行人理好自己的形容,暗道一聲倒霉,也不再提買書的事情,目不斜視的快步前后往外走。 書店外鄭郁文扭了扭肩膀,眉頭皺起,隱約覺得后背有些古怪,可一時說不上是哪兒,便只當是剛才摔了一跤不小心撞著什么,沒當作一回事情。 別人沒看見林靖的動作,林羨卻是看見的。她將林靖拉回來,捏住他的手看了看。 林靖以為她是在意自己用手打了鄭郁文,臉頰一鼓,有些不高興了,“做什么?” 林羨仔細看了他的手,沒在上頭發(fā)現(xiàn)傷口一類的,這才松了一口氣,耳邊聽見林靖氣哼哼的聲音,覺得有些想笑,解釋道,“剛才混亂,我看看你的手有沒有受傷。” 這句話十分順耳,林靖收了臉上的不悅,轉(zhuǎn)而緊緊拉住林羨的衣袖,甜蜜蜜的道,“不疼的?!?/br> 店里的伙計見他們模樣親密,以為是親姐弟,合著剛才得知他們的遭遇,不由得有些同情他們孤苦,裁紙的時候特意多放了幾張進去,后和筆一塊兒包好。 林羨付了紙錢和筆錢,帶著林靖從鋪子里出來。一路又順去米鋪買米買面。 因為上回遇見那個老者,這一回林羨格外留意了米鋪里的米價,一樣樣對下來,果然是比鄉(xiāng)下的要貴上小一半的價格。運輸?shù)膬r格的確不貴,只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安穩(wěn)的盛世,路途中間不怕別的,就怕賊人出沒,是以難得一些,路遠的地方就要多些人手運送,價格也就跟著提了上來。 關(guān)于這些,米鋪老板倒也是直言不諱。 現(xiàn)在家里多了一個人,買的米也就多了,一下花出去幾十個錢,荷包空了大半。 怎么往家里掙錢這很要緊,不然照這樣花銷下去,總只出不進,難免虧空過不下去。 林羨想著這個,又聽米鋪老板與自家媳婦兒念叨,“這鋪子租金恐怕要漲,昨天晚上遇見李家的,似乎有這樣的意思?!?/br> 鋪子租金……林羨想到,家里那間鋪子是租給了一家賣綢緞的,生意還不錯,鋪面比這個還大,如果要漲租金是個普遍的事情,家里那個鋪子也就可以往上提一提。 林羨將這個事情暫且記下,準備后頭再看看周圍鋪子的情形,等過了年以后再說。 兩人買了各類打算好的東西,又吃了面,回到家里時已過中午。 林羨拿出紙筆遞給林靖,對他道,“沙盤上練好的字,以后要放到紙上再練一練,”她說著將筆塞進林靖的手里握好,將自己的手掌交疊上去,先把林靖的手調(diào)整到恰當?shù)奈恢?,后帶著他寫了一個字。 字寫的有些歪扭,林羨不敢充老師,便將一邊的書本遞給林靖,讓他照著上面的筆跡臨摹。 自己則將從藥鋪里買回來的杏仁天花粉整理好,連又拎出那豬胰來。 豬胰有藥用,但平時用著的人也少。今天去rou鋪里算是運氣,直接還留有一副,倘若是平常,還要提前一天去說了才有。不過因為只有一具,用量便跟著要往下減,林羨照著方子將剩下的三樣東西也只取三分之一,一塊兒用家里找出來的藥搗弄的綿爛,后取出酒來放進一盞多拌勻,倒進從前林蕭氏用的脂膏瓷罐里。 她低頭仔細的聞了聞,皺起眉頭來,淡淡的酒味還有些腥,又夾雜了些藥味,還未完全融合在一起,顯得古怪了些。 不過好歹照著方子完成一個,林羨跟著松一口氣,站直了身子將瓷罐放到一邊,準備靜置一晚上明天再取用。 她收拾了各類材料小心存好,又出門再給老母雞撒了點吃食。 院子里陽光未散,小雞仔跟著老母雞很歡快的呼啦啄食,小黃躺在陽光下的角落里瞇眼睡覺。林羨回頭看向屋里林靖低頭皺眉專心鞋子的模樣,面上露出一個笑容來。 不管以后會發(fā)生什么不可預(yù)料的事情,對于這處小院的人和物來說此刻都的生活充滿期盼。 ☆、第十八章 經(jīng)過一晚上的沉淀靜置,酒味還留著些許,腥味卻全沒了,剩下淡淡藥香連著顏色也轉(zhuǎn)成了淺絳色。 林羨用一塊小木片取出些許,在臉上與手上抹開,原本還擔心無甚功效,卻不想干燥的手背與臉頰瞬時將脂膏吸收進去,五指舒展十分潤澤。 再照照銅鏡,昏黃中透出點不很清晰的人影。近來吃的沒有從前那般苛待,因而臉上的rou也起了些,掩去尖俏的下巴,帶出些稚齡的幼嫩來。連帶看林靖,轉(zhuǎn)不過十余天,看著和剛來的時候也大不一樣了。 他正低頭彎腰收拾房間角落的柴火堆,外衣還是剛來的時候那一件,袖口衣擺處染了不少污漬。好在一張臉圓圓潤潤白里透紅,目若燦星,衣服粗制掩不去他玉雕似的容貌。 林羨想了想,抬手將邊上的衣柜打開,里頭放著從前林父與林蕭氏的許多衣服,還有她小時候穿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合身的衣物。她找出兩件衣服顏色較暗的,琢磨著將上頭林蕭氏給她銹的花色拆了,便是看不出男女能穿的。 這樣改制的法子快些,能先應(yīng)應(yīng)急,從頭到尾新作一套可要花費不少時日。改好兩套小的,等阿靖再長大些,就又可以用上林父的衣服,稍稍改小一點就是了。林羨在心里頭估摸著自己的打算,坐在炕沿抱著衣料與針線籃子默不作聲的動作起來。 林靖將屋里的柴火收拾好,起身看林羨正忙,于是快步走出去將家里還剩下的野菜剁碎,拌上米糠倒在雞食盆里,后又去看了早上煮粥后用炭火燜放在灰堆里的瓦罐,又打了井水將廚房里的水缸倒?jié)M,做好這一切,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