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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圍裙,可衣裳上依舊土一塊灰一塊的。這副模樣,活似這些窮困的同伙,哪里見半分公主尊榮? 陳貴妃只以為周嫣給送出宮去也是榮華富貴的享受著,何曾想到會是這樣?她不自覺地捂住了心口。 又見周嫣和一個一個渾身上下臟成一團黑的大漢吵起來:“退后!別和老人孩子搶,都有的吃!”“哄誰呢,到了后面就只剩下沙子了,如何吃得!”那大漢推搡著她,動手去舀粥。 “干什么,老實些,下去,否則一粒米也不給你吃!”周嫣身旁,一個京兆尹衙役穿戴的人沒精打采的呵斥著大漢。 “這是官家給的糧,你算個什么東西,憑什么不給老子吃?”大漢直著脖子道,又轉(zhuǎn)頭揚聲對其他人道:“我看這糧食,就是給他們這些人給貪下了!他們吃香的喝辣的,給咱們吃這樣全是沙子的東西!沒天理??!” “就是,就是!”他身后幾個和他差不離一樣黑乎乎的漢子一起鼓噪,又往前推擠:“老子要吃好的!砸了□□的,搶糧!” ““好了好了,”那衙役蔫兒:“不就口吃的么,嫣兒,快給他們盛上,打發(fā)他們走!” “不行,不能開這個口子!”周嫣堅決道:“這里是朝廷設(shè)的粥棚,你們敢亂來,抓你們進大牢去!” “殺了老子吧!就是死老子也要做個餓死鬼!看呀,心虛了吧,讓老子說中了吧?”那漢子反倒愈發(fā)囂張:“官家要殺人滅口了!不給窮人活路啊!鄉(xiāng)親們,咱不能給餓死啊,搶糧??!” 眼看著整個人群都躁動起來。那漢子只是說說而已,見狀倒真動了這搶糧的心思。自忖這里面掌事兒的就幾個女子,唯一的衙役眼看是個慫包,只要把眼前這個大膽的女子收拾了,便沒人敢攔他。于是伸手一巴掌朝著周嫣打下。 然手在半空中被牢牢抓住。漢子轉(zhuǎn)頭一看,身邊不知何時來了一個衣著富貴、面目比他還兇狠數(shù)倍的男子。漢子頓時便想討?zhàn)?。然不及出聲,這人手一動,漢子的胳膊咯吱一聲被擰了個倒折。劇痛襲心,漢子頓時倒地大聲哭喊起來。而這人又是一腳跺下正中他心口,漢子頓時狂吐鮮血,手腳抽搐,臉色不成人樣。 “殺人了,殺人了!”他的同伙們見來人兇猛,驚懼后退。這人卻緊追兩步,伸腿一腳一個,三下五除二將他們放翻滿地,一個個打著滾兒吐血,眼看著也和那漢子一般,不會動彈了。 整個人群都給這人身上的煞氣震住了,頓時一個個體如篩糠,連逃跑都不敢逃。 “爹!”周嫣見狀也是給嚇壞了,這一聲叫的打心底兒的敬畏。 來者正是她爹景泰帝。哎呀,這許多時日憋屈壞了,一時沒收住勁兒,嚇著閨女了。景泰帝責(zé)備自己,忙去安慰周嫣:“沒事啊,沒事。他們膽敢?guī)ь^搶糧,就是造反,就該死!”說著又轉(zhuǎn)眸陰森森看過人群。 “這,嫣兒這是你爹???”那衙役此時乍著膽兒出聲:“這可怎么說的,這么多條人命??!你,你不能走,你跟我去衙門!” 景泰帝何曾肯理會他,只管和自己閨女說話:“你陳氏母親與爹一起來了,你是現(xiàn)下和她說話呢,還是等會兒?” “那,那我們過去吧。”周嫣忙拉著她爹走開。有她爹在這兒,怕是沒人敢吃飯了。 “你們?nèi)ツ膬??不許走,我,我去稟報府尹大人!”那衙役說著一溜煙兒跑了。 窮苦人們雖然被殺人嚇到,但他們這一冬經(jīng)歷無數(shù)苦難,心中早已麻木。竟是能夠無視滿地的尸體,依舊排隊盛粥去。只是現(xiàn)下,可是按著周嫣說的,先老幼后青壯,規(guī)規(guī)矩矩地排好了隊伍。 離開眾人,來到陳貴妃面前,周嫣深深行禮:“拜見母親。女兒以前不懂事,冒犯母親,母親打我罵我吧!” “這,這......”剛才她還無畏無懼地與那兇惡大漢吵鬧,陳貴妃再沒想到轉(zhuǎn)眼她可以這般對自己做小伏低,這倒讓陳貴妃手足失措:“快起來,起來,妾如何當?shù)闷鸫蠊鬟@一聲母親。大公主這些時日,受苦了?!?/br> “何曾受苦,這些人才苦呢!......有時我想我被趕出宮來也是件好事,雖然不能照顧自己的父母弟妹,但卻可以照顧這么多更需要照顧的人......”原是蘇鳳竹早教好周嫣,周嫣只管親親熱熱地拉著陳貴妃的手,領(lǐng)著她去看看那些躺著等死的老人,抱抱那些瘦骨如柴的孩童,裝作無意間讓她看到自己因照顧這些人凍傷的手指。當然,最要緊的是時不時的抹淚哭窮叫慘。 當然情形也是真慘。陳貴妃終究不是鐵石心腸,一時也同周嫣一起抹起了淚。 “行了,時候不早了,我和你母親便回去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笨纯椿鸷虿畈浑x了,景泰帝便要和陳貴妃離去。 便在此時,見呼啦啦十幾匹馬疾馳而至,把他們團團圍住。當中那人,年輕俊朗,一身紅色官服即威嚴又瀟灑。這便是京兆尹梁雨了。 “就是他!嫣兒他爹!”去報信的衙役指著景泰帝道。 梁雨便走向他們:“嫣兒姑娘,這是你爹?人當真是他殺的?到底怎么回事情?”衙役們緊張地握著刀拱衛(wèi)在他身側(cè)。 “這,爹......”嫣兒有些拿捏不準該怎么處理這事兒,只看著他爹。 景泰帝卻一臉疑惑:“梁雨是吧?看著你咋這眼熟呢?以前應(yīng)該沒見過你才是.......” 梁雨也覺著面前這滿臉橫rou的中年壯漢很是眼熟。這般的彪悍,是他曾見過圖影的悍匪么?等等,悍匪,入云龍,大皇子——蒼天??!這龍顏原深深刻進了他心里的,奈何今日上面少了個腳印?。?! 梁雨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是不是,還是和上次一樣,假裝不認識,把這事情抹平了......梁雨掙扎著。 “大人,可要小的們把人拿下?”偏生一個衙役問他。 偏就這一聲“把人拿下”點醒了景泰帝:“哦,想起來了......” “吾皇萬歲!”梁雨再支撐不住,噗通跪倒。 周圍衙役愣了片刻,然后手中的刀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一個個幾乎癱倒在地。“吾皇萬歲!” 他們口齒僵硬,鸚鵡學(xué)舌地道。 而景泰帝俯身看看梁雨:“呀,原來你知道朕是皇帝???” 梁雨:“......臣萬死?!?/br> “行了,你也沒做錯事,起來吧?!本疤┑鄞蠖鹊氐?。 消息也在窮苦人們中如風(fēng)過麥浪般傳播:“這是皇帝?”“皇帝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