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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富貴不能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60

分卷閱讀260

    到了姚氏后窗下的角落里,就聽屋里靜默片刻之后,有蘇士斟的聲音傳來。

    “我這里有五百兩銀票,你收著?!?/br>
    蘇士斟自袖子里掏出幾張銀票擺在桌上,平靜地望著形容慘淡的姚氏:“你做出那樣的事情,毀壞我的名聲,我供養(yǎng)你到如今,對你也算仁致義盡。日后你便好自為之,不要再差人來找我了?!?/br>
    他能平靜,姚氏卻不能平靜:“五百兩銀子你就想買斷你我恩義?!”

    “別提什么恩義?!碧K士斟道:“我老蘇家如今雖非權(quán)宦世家,但也是有幾百年歷史的世族,我留你性命,未曾讓你自戕于當(dāng)時,已算手下留情。

    “淑英,你不要不知好歹。”

    ☆、第276章 心里沒數(shù)?

    這番話雖說得緩和,甚至還稱得上溫柔,但背后的重量卻壓得姚氏顫抖起來。

    她攥緊拳頭上前,厲聲道:“你還想置我于死地?!”

    蘇士斟端坐無言,面目清冷。

    “蘇士斟!”

    姚氏厲聲哭吼起來。

    她沖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幾乎能穿過衣裳直接透進他皮rou里:“你可是從十歲起就說過會對我好的!說要跟我白頭到老的!

    “你讓我下堂就算了,你怎么能狠心成這樣,就憑這輕飄飄五百兩銀票來打發(fā)我,還有臉說什么留下我的命是對我仁慈!

    “蘇士斟,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聲音尖厲地飄到屋外,夜色里蘇慎慈神色震驚。

    她是知道蘇士斟涼薄,但卻沒有想到會涼薄到這種地步!

    這真的是她和蘇沛英的生身父親嗎?!

    她扭頭看向戚繚繚。

    戚繚繚神色自若,只目光略顯清冷。

    她對蘇士斟的狼心狗肺已沒有太多感觸,如果不能預(yù)料到這一幕,她也不會興沖沖跑過來。

    眼前這個人也曾經(jīng)是他的父親,但她堅信,他是從來未曾給予過他任何一點的父愛。

    她和蘇沛英該慶幸的,也許是萬幸他沒有在他們還在幼時把他們倆給殺了吧?

    這樣的蘇士斟,已配不上讓她付諸更多情緒。

    “這只能說明你自作孽,不可活?!?/br>
    恰在這時,屋里蘇士斟已經(jīng)開口了。

    他將姚氏指頭一根根掰開,說道:“早知如此,你安安份份當(dāng)你的蘇夫人不就行了嗎?

    “縱然我知道你是被陷害的,但是你翻不了身,且拖累了我的名聲也是事實。

    “你管不好云姐兒,讓她在永郡王府丟了我的臉,還讓沛英兄妹當(dāng)著皇上的面把我們父子不睦的內(nèi)幕捅了出去。

    “在事情發(fā)生之前,皇上偶爾還會傳我去宮里吃茶下棋,說說我們老蘇家祖上的事跡。

    “可是你知道嗎?事后到如今,將近一年了,我一次蒙召都未曾有。圍場伴駕甚至還欽點了沛英。

    “這都證明上頭對我偏見已然根深蒂固。

    “害你的人是沛英兄妹和戚家丫頭,你有冤屈,得找他們?nèi)ピV!

    “而我,是不可能留下父子不睦的把柄在外,繼續(xù)影響我的。

    “你說,這個時候我還不跟造成這一切后果的你一刀兩斷,還等到什么時候?

    “我今兒來,自然也正是要跟你做個了斷的。我不拿出點誠意,皇上他不會原諒我?!?/br>
    這番話流利平緩,又清涼刺骨,像自冰雪里穿透過來。

    戚繚繚扭頭看了眼滿眼譏嘲的蘇慎慈,又收回目光。

    蘇士斟是屬于還算是沉得住氣的那種人,聽他這么說,那么他想續(xù)弦的動機倒不完全是沖著壓制蘇沛英兄妹來了。

    但這有什么區(qū)別?他所有的表象都是為了消除皇帝對他的成見,甚至不惜割斷原本還有些許留戀的夫妻恩情。

    “你眼里難道就只有你自己嗎?”姚氏在靜默之后又是一聲凄厲質(zhì)問,“你就算要打發(fā)我,難道我在你眼里就只值五百兩銀子嗎?!”

    “已經(jīng)夠多了。”

    蘇士斟站起來,撣撣袍子道:“明兒慈姐兒及笄,府里事多。我出來的已經(jīng)夠久,你早些歇息。”

    “蘇士斟!”姚氏崩潰了。

    蘇士斟在簾櫳下停步:“這是最后一次。日后相見,你切記該尊稱我一聲蘇大人?!?/br>
    屋里猛然透出股沁骨涼的絕冷氣息。

    隔著墻壁,戚繚繚都能嗅到來自于姚氏身上的那股絕望。

    戚繚繚雙手情不自禁扶上窗臺。

    到了這份上,姚氏若有籌碼絕對該使出來了!而她既然讓蘇慎云特地把蘇士斟給請了過來,那當(dāng)然就有籌碼跟她講條件!

    否則的話她還不如直接撕破臉闖到蘇家去纏著他呢!

    “你個白眼狼!”

    腦子里那根弦正繃著,屋里姚氏果就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揪住蘇士斟的衣裳發(fā)起狠來:“蘇大人想要明哲保身?怕是沒有那么容易!

    “十四年前沛哥兒他們的母親是怎么死的,難道你心里沒數(shù)嗎?!”

    也不算很長一段話,立時刺得窗外兩人挺直了腰桿!

    “你胡說什么?”蘇士斟在簾櫳下定立,許久才將視線對上焦點:“沛哥兒母親?”

    姚氏放開手,勉強扯了個笑,輕顫著道:“你聽懂了,對不對?蘇士斟,你不要以為你干的那些事情我不知情,這幾年我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蘇士斟靜默無語。

    蘇慎慈劇烈地顫抖起來,旁邊站著的戚繚繚都明顯聽到了她牙齒咯咯作響。

    她連忙道:“趕緊去讓子泯回去把你哥還有敏之阿爍他們?nèi)冀羞^來!快去!”

    蘇慎慈睜著通紅的雙眼看了她一眼,扭身沖向后院。

    戚繚繚看著窗臺上自己那只手,才發(fā)現(xiàn)指節(jié)也已經(jīng)變白了。

    “這些年在蘇家,你真是改變了很多?!蔽堇镩L久的靜默過后,蘇士斟緩緩在身后椅子上坐下來。

    “想當(dāng)年你才過門的時候,連個下人都治不住。如今卻懂得來威脅我了。

    “但你還是長進得不夠,林氏跟我沒有關(guān)系,她是病死的,你覺得我該有什么數(shù)?”

    “她得的并不是暴疾,躺在病床上有數(shù)月之久,自打生了慈姐兒之后你再也沒進過她房里,為什么偏偏那日你會進她的屋?而出來不到半個時辰就傳來她的死訊?”

    姚氏說到此處冷笑起來:“大人身為三司執(zhí)法大臣,不知妾身若將此事宣揚出去,這殺妻之罪又該落得什么下場?”

    ……

    燕棠穿戴齊整出來,里里外外找不見人,便喚了魏真進來,一問,才知道跟蘇慎慈走了。

    蘇沛英正準(zhǔn)備用飯,見燕棠拉長著臉到來,又拐彎抹角地跟他打聽起蘇慎慈,便笑了下:“跟繚繚上街了?!?/br>
    燕棠略覺不爽。問道:“沒說去哪兒?”

    蘇沛英讓人給他上餐具,又著人去廚下加菜:“她們倆去哪兒,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