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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拿下他,先枷號三日,叫這些刁民,看看不知進(jìn)退的下場!” 衙役轟然應(yīng)了,上前去拿孟扶搖,孟扶搖瞇著眼,毫不抗拒的任他們綁了,宗越一直平和的站在一邊看著,也沒有干涉的打算,只在看一個衙役手腳粗魯并碰著孟扶搖肩頭時,眼神才微微跳了跳。 孟扶搖被一堆衙役推搡著向里走,衙役的手狠狠卡在她纖細(xì)的肩頭,宗越的眉梢又跳了跳,突然道,“慢著?!?/br> 孟扶搖哀怨的回頭看他——丫的你太沒耐性了,我還想玩呢。 宗越不理她,只是袖手溫和的道,“蘇大人,這個人你不方便枷號?!?/br> “嗯?”蘇縣丞皺眉看著宗越,“你以為你是誰?可以在這堂前對本官指手畫腳?”他鼻孔朝天,看也不看宗越,不耐煩的一揮袖,“帶走……” 他話聲突然頓住。 對面,宗越伸出的掌心,一塊黑色令牌靜靜躺著,浮雕的金色“德”字熠熠生光。 德王令牌,象征皇族貴胄,德親王親臨。 “在下姓宗,單名越。”宗越語氣溫和客氣得如對摯友,娓娓和煦,“在下不才,蒙德王殿下抬愛,賜王府及封地任意通行之權(quán),別說蘇大人這七品縣令的大堂,便是德王殿下的虎威堂,在下若想站在堂上說幾句,想來也是可以的?!?/br> 蘇縣丞僵在了原地。 宗越! 這是個幾被神化的傳奇男人。 出身神秘?zé)o人能知,自幼師從醫(yī)仙谷一迭,天資穎悟青出于藍(lán),二十歲開始行走五洲大陸,活人無數(shù),五洲大陸崇尚武學(xué),皇族都會武,傷病是很難免的事,傷病這東西也不會因為誰地位高尚便不降臨,因此大夫一向地位超然,更何況宗越這種巔峰人物,更是各國君主都曲意籠絡(luò)的人,他早已得五洲大陸諸皇族特許,見君主不必拜,各國王公想見他一面還得輾轉(zhuǎn)請托,各國貴族欠他活命恩情者不計其數(shù),雖然只是個大夫,但是地位和號召力遠(yuǎn)超一般王公,可謂登高一呼,萬眾景從。 如果說長孫無極是政治領(lǐng)域的神,宗越就是生命領(lǐng)域的神,前者收割領(lǐng)土,勢力,和人命;后者拯救傷痛、疾病,和人命。 像蘇縣丞這種身份,平日里連宗越一幅衣角都摸不著,他瞪著對面白衣如雪,光明清潔的年輕男子,吃吃的說不出話來。 宗越卻只是微笑著指了指孟扶搖,客氣的道,“可以把我的朋友放開么?” “……啊,可以可以!”蘇縣丞急忙揮手命令放人。 他要放人,孟無賴卻不依了,刷的一跳讓開前來解她繩索的衙役,“解什么解?我還要枷號呢,邊去!” “不解!就是不解!”孟無賴靈活的左竄右跳,堅決拒絕衙役解繩索,“枷號啊,枷號我啊,放了我,還怎么讓姚城百姓看看‘不知進(jìn)退’的下場?” 一邊嚷一邊三避兩讓的便竄進(jìn)了大門,一路從青石甬道上蹦進(jìn)內(nèi)堂,“枷呢?站籠呢?快上啊!莫要浪費(fèi)時間!” 衙役們看她這小人得志的嘴臉,都無奈的放開手,求助的看向蘇應(yīng)化,蘇大人怔了半晌,悻悻的一跺腳,快步上前,親自伸手去解孟扶搖的繩索,“小兄弟,是老夫唐突,你莫見怪……” 孟扶搖身子一側(cè)讓開他的手,正色道,“草民是安分良善之民,堅決遵從老大人教化,老大人說枷號就一定要枷號,說站籠就必須要站籠,草民不折不扣,堅決執(zhí)行?!?/br> “你……你……唉!”蘇縣丞臉色鐵青的呆了半晌,才尷尬的道,“是老夫不是……老夫給你賠不是……” 孟扶搖等的就是這句話,笑嘻嘻轉(zhuǎn)過頭來,道,“老大人真要給我賠不是?” “是老夫唐突失禮……”蘇縣丞抹了一把汗,他向來是個能屈能伸八面玲瓏的琉璃蛋兒,要不然也不會給派了來這戎漢雜居的復(fù)雜地盤來給戎人城主做副手,來了之后發(fā)現(xiàn)戎人城主阿史那性子剛厲彪悍,就越發(fā)的做小伏低,將“調(diào)和”戎漢關(guān)系的重責(zé)發(fā)揮得淋漓盡致,凡是戎漢之爭,必偏戎人,凡漢人有所抗?fàn)帲劓?zhèn)服漢人,換得在阿史那強(qiáng)權(quán)下的安穩(wěn)日子,如今德王大軍就在三十里外,宗越又是德王禮遇的貴客,打死他也不敢得罪宗越的朋友。 “那好?!泵戏鰮u笑得比他還客氣,“老大人那么有誠意的賠不是,我怎么好意思不接受,既然誠心要賠禮,那么老大人放不放我不要緊,先將那家子安頓了吧?安頓了他們,我心情就好了,我心情好了,就決定不枷號了?!?/br> 蘇縣丞悻悻盯著她,進(jìn)堂寫了個手令交給一個衙役,命他帶老漢一家去安置,看著那家人離開,孟扶搖這才伸了個懶腰,啪啪兩聲,捆的緊緊的繩索隨著她這一懶懶的動作全部斷裂,一截截落在地下。 蘇縣丞瞪著那輕描淡寫被掙斷的繩索,臉色鐵青,眼底卻閃過一絲怯色,趕緊微笑讓客,“后堂請,請?!?/br> 孟扶搖卻站著不動。 “蘇大人不必客氣了,現(xiàn)在也不是客氣的時辰,”她神色慢慢沉靜下來,眉宇間生出凜然之氣,“大人,危難在即,百姓將墮于水火,你當(dāng)真一點(diǎn)打算都沒有嗎?” 愣了一愣,蘇縣丞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一邊猜測著她是不是朝廷派下來的觀風(fēng)使,一邊斟酌著答,“這個……戎人勢大,性子又剛烈彪悍,撩撥不得,當(dāng)徐圖緩之,徐圖緩之……” 緩你個毛!孟扶搖的火氣蹭蹭蹭的上來,上前一步道,“老大人現(xiàn)在‘緩之’也可以,就怕將來輪到刀刃加身的時刻,再想‘緩之’,還來不來得及?” “小兄弟何必這么危言聳聽?”蘇縣丞笑得難看,“戎漢一家,已經(jīng)在姚城和睦共處幾十年,何至于刀兵相見呢……” “我呸!”孟扶搖在心中惡狠狠吐了口唾沫,臉上卻強(qiáng)自按捺了,緩緩道,“大人愿意自欺欺人也由得你,只是大人牧守姚城,將來姚城漢人若真有難,朝廷雷霆震怒,大人也是難辭其咎吧?” 蘇縣丞笑不出來了,沉著臉道,“這與閣下何干?” 孟扶搖注視著他,搖搖頭,道,“無干?!?/br> 不等蘇縣丞譏笑,她便一字字接了下去。 “只是本著一個人基本的良知而已——眼見災(zāi)難在即,眼見百姓將陷兵戈之火,眼見無辜之人遭劫掠欺辱,生而為人,無法坐視。” 她冷笑瞟著蘇縣丞,“大人身為姚城之主,能夠安之若素坦然至今,在下也是佩服得很?!?/br> “那你又要怎樣?”蘇縣丞給她擠兌得紫漲了臉,半天才憤然道,“我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如何和豢養(yǎng)私兵的城主作對?我一人之力,又如何保護(hù)這萬千子民?” “對敵三策,以智為上。”孟扶搖盯著他,朗聲道,“大人可以用的辦法,其實很多?!?/br> “哦?” “庇護(hù)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