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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打敗軒轅昀時那毛病,便又笑談起來,鳳四皇子接過太監(jiān)撿回的錦布鋪在案上,撐著胳臂對佛蓮笑道:“這個孟扶搖,著實強悍,聽你說,見過?” “應(yīng)該是他。”佛蓮緊緊盯著孟扶搖,道:“這位易容過了的,但是哥哥你知道的,我善于嗅人氣味,他先前走過我身側(cè),我聞見那氣味和大德寺前救我的那位一樣。” “那下場了你得去謝謝他,”鳳四皇子道,“這么個人才,今日一戰(zhàn)必將名動天下,你借著這一面之緣,早點博個交情也是好的?!?/br> “哥哥說的是?!狈鹕徝蛄嗣虼?,笑,“如此人物,怎可不見?” 她笑意涼涼,很標(biāo)準(zhǔn)的高潔蓮花之姿,如風(fēng)行水上,蓮枝搖曳,曳出碧裙千層光影變幻,那些翻覆的層層綠葉間,無人得見悄然滾落的露珠。 那些熟悉的氣味啊……在不該出現(xiàn)的人身上出現(xiàn)了呢! ※※※ 巴古終于再次對著孟扶搖張開掌心。 “眼睛”一眨,幽光再現(xiàn)。 時空被神秘的禁術(shù)劈開一道裂縫,隔世的畫卷緩緩拉開。 還是那間病房,依稀是傍晚的天色,昏黃的光影投射在潔白的被褥上,射在母親白發(fā)隱然的鬢邊,母親神情專注,在看一本書。 那本書很舊,邊沿已經(jīng)卷起,還有點臟,封面花花綠綠,還畫了只歪歪斜斜的小鴨子,其畫功之拙劣,無與倫比。 鴨子旁寫著一行很爛的字,大大小小不一:孟扶搖的書,誰偷揍誰。 孟扶搖的眼淚,剎那奔出。 那是她的書,幼時唯一一本兒童讀物,母親連加了一個月的班給她買的,她愛若珍寶,每日里翻上無數(shù)次,還要加記號,母親說畫個龍,因為她屬龍,她不喜歡,龍長得蚯蚓似的,她喜歡毛茸茸的鴨子,于是決定自己以后就屬鴨子。 怕人偷,她還加上幾個字,如果沒記錯的話,母親手指擋著的那塊地方,還有個骷髏頭,畫了個紅筆的叉——詛咒,誰偷毒死誰。 骷髏頭旁有小瓶子——“敵敵畏”,“必殺死”。 呵……從小看大,她是個心性多么殘忍地娃啊…… 孟扶搖含淚輕輕笑起來,她看見那本書,比印象中的更舊些,那些破爛邊角都被小心粘補過,還是有些捧不上手,書大概被母親摩挲得多了,邊緣發(fā)亮,她看見母親的手指,細(xì)細(xì)的摸過那只丑陋的鴨子。 那那手枯瘦,屬于病人的蒼白色澤,指節(jié)凸出,滿是針扎的淤痕。 孟扶搖顫顫的伸手,想要握住那暌違了十八年的手,卻摸進(jìn)了一懷破碎的光影,母親虛幻的動蕩起來,她趕緊縮手,不敢再驚破這一霎的場景。 那近在咫尺的,摸不著。 母親還在看著那鴨子,滿是愛憐,仿佛看見散發(fā)著奶香氣息的女兒,伏在她膝前,依依呀呀的在畫圖,屬于女兒的手澤香氣,歷經(jīng)多年后似乎遺香猶在。 她摸著那鴨子的手,突然緩緩向前一探,似乎也從那般稚嫩的筆畫里,摸出女兒的輪廓來。 然而也,摸不著。 隔著時空,一對母女的觸摸,彼此錯過。 孟扶搖的眼淚,終于溢出了眼眶,順著臉頰悄然滾落,再混著嘴角血痕,化為粉色溪澗,落上衣襟。 小王子說——正因為你在你的玫瑰上花費了時間,所以才使她變得如此名貴。 正因為那十八年的堅持如此艱難,所以此刻的孟扶搖的眼淚重逾千鈞。 滿殿沉寂,人人失聲,他們不明白孟扶搖在做什么,只看見她定在巴古身前,突然落淚,人們疑惑的看著她,卻為她眼神里的巨大的凄涼和疼痛所震撼,不自禁的沉默下來。 長孫無極半側(cè)著臉,素來穩(wěn)定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他放開手中一直平靜端著的茶盞,將手?jǐn)n進(jìn)了袖中。 有一種疼痛,他無法分擔(dān),卻不能不陪著一起痛。 孟扶搖卻突然不哭了。 時間寶貴,眼淚會讓視線模糊,看不清母親的臉,那太浪費了。 她努力的眨眼,撲簌簌眨掉眼淚,隨即聽見砰嗵一聲響,那間病房的門被撞開,光影里有一大堆人闖進(jìn)來。 當(dāng)先的那個,好生肥碩的身材——胖子。 古墓里哭爹喊娘遇見塌方的胖子,險些被孟扶搖戳了菊花的胖子。 他身后跟著小李、老汪、大頭……都是考古隊的同事,胖子手里居然抱著個火鍋,小李拎著大袋的保鮮食物,他們歡笑的撞進(jìn)來,為剛才還凄清冷寂的病房添了幾分紅塵的喧鬧,他們擺開火鍋和羊rou片,大聲嚷嚷:“今天冬至,阿姨和我們一起吃火鍋!” 病床上的母親含笑抬頭,說:“又勞煩你們來看我……” “阿姨別客氣,該當(dāng)?shù)模戏鰮u那家伙不在,我們……”話說了一半的小李,被人捅了一下,趕緊閉嘴。 母親還是在笑,將那本書仔細(xì)的合起,輕輕撫摸那封面,說:“她在呢……她在我心里?!?/br> mama…… 孟扶搖忍不住向前一沖,便要撲進(jìn)那隔世的溫暖和向往里,不防眼前光影一顫,水波紋似的動蕩幾下,隨即所有的場景漸漸淡去,化為白光消逝。 孟扶搖大急,急忙伸手一抓,卻只抓著冰冷的虛空,險些把巴古的鼻子抓掉下來。 巴古一臉的汗,看出來能維持這么長時間他也已經(jīng)到了極限,他手心一攏,道,“你答應(yīng)放了我?!?/br> 孟扶搖盯著他,猶自打著自己的主意。 巴古看著孟扶搖眼神,似乎悟到了什么,急忙道:“這種禁術(shù),我一生里能用的次數(shù)只有三次,剛才就是第三次,你不要再多想了。” 孟扶搖一瞬間萬念俱灰,萬念俱灰里又生出滿心仇恨,她霍然抬頭盯著巴古,眼神像餓了半個月的狼,看得巴古渾身一顫,大聲道:“你要失信!” 孟扶搖卻突然將他一推,道:“滾!” 她像個潑婦一樣把巴古狠狠推出去,一連串口齒不清的大罵:“滾滾滾滾滾滾滾!” 巴古白著臉,眼神青灰的盯著讓他在天下武者面前丟盡顏面的孟扶搖,手指節(jié)握得咯咯直響,突然感覺到背后有道目光森冷的刺著,芒刺一般戳得生痛,他回身,便看見玉階上的長孫無極,安然高坐,居然在向他微笑。 那笑意看得他抖了抖,再不敢做什么,快步低頭走了出去。 場中,此刻只剩下了孟扶搖和裴瑗——雅蘭珠在剛才孟扶搖一招起風(fēng)的時刻,便被卷出了場外,她內(nèi)力不足,早累暈了,裴瑗趴在地上喘氣,她五個指尖都呈鮮紅色,卻又不是鮮血,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東西。 裴瑗趴著,孟扶搖蹲著,一個趴著似乎再也掙扎不起,一個蹲著不停的吐血。 真武魁首爭奪戰(zhàn),此刻終近慘烈的尾聲。 到了這時候,眾人反而不知真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