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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媚春刀光一閃,割下了看守者頸間的短笛,兩人湊到一處,云娘道:“往哪兒走?” 這香坊中長橋流水,小樓畫船,林媚春往湖心亭后頭看過去,說:“你們漢人都喜歡把最寶貝的東西藏在漂亮地方,你看那里?!?/br> 云娘跟著看過去,果真小湖后頭有一個樓臺,暗夜生瑤光,那小樓的闌干雕鞍似乎是琉璃所制,銀月一勾,真真是月下流光,可奪了這雕欄畫棟園中林的半面風光。 園子里靜悄悄的,兩人迅速摸到那琉璃閣,林媚春迅速轉(zhuǎn)了一圈,回來低聲道:“哎,這里沒有門?!痹颇锲乘谎?,說:“我聽說你們還是前朝的皇室,皇室家的人怎么這點見識都沒有,這是暗門,暗門懂不懂?” 云娘手在各個雕花上細細的摸,遇上龍頭鳳尾就格外摸得仔細一點,媚春瞧見,也用手去摸,整塊琉璃,她幾乎貼在上面摸。云娘道:“你別靠這么近,觸碰到什么別的機關怎么辦?” 才說完,林媚春就摸到一塊凹陷下去的雕花,那花花葉是浮起的,花蕊又是陷下去的,媚春輕輕一按花芯,琉璃清脆一響,門開了。云娘摸進琉璃閣,里頭光華如練,月光完完全全映在了里面,林媚春跟著進來,說:“你要找什么?” “七明芝。我要找七明芝給我爹治病,你仔細看看,那東西是硬的,葉子上有七個孔,聽說晚上還會發(fā)光的?!?/br> “聽說?你也沒見過?那如果人家騙你怎么辦,如果根本沒有這東西怎么辦?” 誰也沒見過七明芝,只知此物生長于臨水石崖之間,若吃七個,便可通七竅,云娘也不知此物何用,可大夫這么說,她就要去找,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爹藥石無醫(yī)。這琉璃閣里全是香料,沉郁的香味讓人昏昏沉沉,云娘道:“里頭味道大,你出去等我,我自己找。” 林媚春瞧她一眼,哼道:“你當我是什么人了,你們漢人才沒義氣,最最背信棄義,我們蒙古人才不會做那等事情,只顧自己不顧朋友死活?!?/br> 擺放香料的隔層下面,有幾個琉璃罩,媚春拍拍云娘,“這是什么,里頭是不是你要找的東西?” 云娘蹲下來一看,每個架子下頭都有一個琉璃罩,她揭開罩子,里頭赫然裝著幾只色澤鮮紅的毒蝎子,蝎子鉗子抓到那殷紅的花朵狠狠一鉗,碩大的花骨朵落進花泥里,里頭又爬出幾只怪蟲來,云娘被這一盆怪東西惡心得險些吐出來。媚春問她:“是那個嗎?” 云娘將罩子復原,說:“不是,不是這個,再找。” 林媚春摸到香料上頭,上頭是一個一個的木匣子,她打開一個,里頭擺著一支玫瑰一樣的干枝,她嘀咕一句:“干花也收著,有什么用?” 云娘將每個玻璃罩子都打開看了一眼,里面幾乎全是以奇花喂養(yǎng)的毒物,蝎子吃蚯蚓,蝎子養(yǎng)肥了再折花,花落進了花泥,又生出新的枝椏來,幾番往復,這里頭養(yǎng)出的花兒都比別處多出些奇異。云娘邊看邊罵:“有病,這甚么香坊,這里的人都有病,養(yǎng)著滿屋子毒物,還不知想毒死誰!” 林媚春贊同道:“我也覺得這里有些邪氣,外頭那么香,這里頭反倒不香了,是不是外頭那河有什么問題?!?/br> 云娘看完了玻璃罩下的東西,忽又眼尖瞧見上頭的香料匣子里裝著一些寶珠茉莉干花,她拿起兩朵塞進袖中,哼道:“我拿兩朵給人治病,也算功德一件,不是偷東西。” 林媚春在高頭翻翻撿撿,云娘在下頭摸索,見到好東西,就順手拿那么個一兩件,媚春奇道:“誒,這是不是七明芝,葉子有七個孔,還會發(fā)光?!痹颇餃愡^去,往里頭一瞧,果真是七孔會發(fā)光的明物,里頭整整七個,云娘收起匣子,“走!” “你全拿走了?” 云娘將剛剛拿的奇花奇草分給媚春一些,說:“收著,保不齊以后就有用了。” 兩人從湖上小橋往原路返回,跑到橋中段時,橋斷了。長橋斷開兩邊,兩人困在中間,若要往橋頭跑,又發(fā)現(xiàn)橋已經(jīng)離開岸邊,這橋是浮在湖水中的。兩人此刻已經(jīng)困在湖中,進退無路。云娘罵一聲:“中計了,這鬼地方,我們這次跑不掉了?!?/br> 橋似鐵索斷裂,橋頭偏離岸上,深夜里寒風陣陣的吹,岸上人影子都沒有一個,云娘咬牙:“我知道了,他們就是想凍死我們,要不然這么老半天,怎么連個叫陣的人都沒來?!?/br> 林媚春顯然要冷靜些,兩段橋在湖中來回擺動,卻又不相連,她盯了半晌,道:“別吵,人家未必發(fā)現(xiàn)了我們,你一吵,把人都驚動了?!?/br> 上弦月已經(jīng)換成了下弦月,上半夜已經(jīng)過去了,這橋突然分離,岸上又無人來圍剿她們,很有可能這橋每到后半夜就自動斷開,若有賊人來,也就自動困在了這橋上,根本無須有人來看。斷開的兩截橋面又開始擺動,林媚春拉著云娘,喝一聲:“跳。” 兩截橋面在快要接在一起時又會迅速彈開,林媚春帶著云娘跳到了另一段橋上,那段橋同樣也脫離了岸邊,云娘呼出一口氣,“怎么辦,這還是上不了岸?!?/br> 橋還是在緩慢擺動,媚春開始計算擺幅,她說:“我數(shù)十聲,十聲之后,我們往左邊跳。” “十、九、八、七......跳?!?/br> 至第十聲時,橋頭擺向右邊,忽又狠狠往左邊一彈,兩人借力滾到岸上,云娘驚魂未定,“好巧啊,怎么這頭忽然就往左彈了,真是好巧??!” 媚春拍拍身上的灰塵,說:“快走,里頭機關重重,指不定一會兒又蹦出來什么東西?!痹颇稂c頭,“對對,此地不宜久留,邪氣的緊?!?/br> 兩人又回到桃林,林媚春在前頭帶路,云娘跟在后頭,走了半炷香時分,仍然在桃林里打轉(zhuǎn)。云娘拿匕首在樹上劃一刀,片刻之后,她們又回到了原地,云娘扯扯媚春,說:“錯了,我們被困在里頭了,這處我們剛剛來過。” “來過了?我沒算錯啊,反八卦,我記著路呢?!?/br> 媚春停下來,有些不解,云娘指著桃樹上的刻痕,果然上頭刻著一刀,她們確實已經(jīng)來過了。云娘皺著眉,“壞了,這桃花陣是不是也會變的,就跟那橋一樣,上半夜和下半夜是不一樣的?!?/br> 上半夜也下半夜是不一樣的,媚春蹲下來,用桃枝在地上寫寫畫畫,云娘在旁邊看著,說:“你知道人家是怎么變的嗎?” 媚春搖頭,說:“我不知道,上半夜是反八卦,興許下半夜就是正八卦,我只能試試。” 盤算一會兒后,媚春道:“我在前頭,你跟著我。”語罷,她嘴里念念有詞:“巽東南、乾西北、離南坎北,坤西南、艮東北......”這次是進三步退一步,走著走著,果真就看見了她們進來時的那面灰白的墻。云娘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