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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腿骨,當下就跌坐在地上起不來了。 青棠指著瓔珞,“你扶她出去,不管養(yǎng)不養(yǎng)得好,都不要再回來了?!闭f罷,還嗤道:“看見她那病怏怏的樣子就心煩!” “是的?!?/br> 瓔珞瞧了霍青棠一眼,垂著眼睛扶起江兒,兩人一道出去了。 “姑娘,既然不是江兒做的,為什么還要攆她走?” 石榴湊過來,給霍青棠端上一杯熱茶,“姑娘消氣,石榴覺得江兒她不敢了,姑娘何必......” 青棠將窗戶撥開,瞧了遠去的江兒與瓔珞一眼,說:“江兒留不得?!?/br> “為什么?”石榴苦著一張小臉,“姑娘,你做甚么發(fā)脾氣,還踢江兒,婢子瞧著她也挺可憐的?!?/br> 青棠仰起頭,看著石榴,“石榴,如果史管家和我只能選一個,你聽誰的?” 石榴停了一瞬,回道:“石榴是姑娘的人,自然是聽姑娘的,不管是史小管家還是史大管家來了,石榴都聽姑娘的。” “那好,就當這東西不見了,就當咱們沒尋回來過?!?/br> “為什么?” 石榴正要張口,忽的明白過來,“姑娘的意思是說,當作史大管家從未來過?” 青棠將尋回來的耳墜子和火鉆都放到石榴手里,說:“都是值錢的東西,丟了可惜,你替我收著,若咱們落難了,興許哪一天還用得著。” 石榴抿著嘴,低聲道:“史大管家是不是誤會大姑娘了,要不然,為什么......” 青棠嘆氣,摸摸石榴的腦袋,“唉,真是三日如三秋,我們石榴也變得聰明了,竟然曉得史大管家不喜歡我。不過這個事情不要同人說,二舅舅不可以說,外祖父不可以說,就連,就連史小管家都不可以說。明白嗎?” ...... 小丫鬟江兒又病了,說是在大姑娘院子里掃地的時候,摔斷了腿。 一時間府里眾說紛紜,有說江兒這丫頭片子命薄的,“看她那瘦骨伶仃的樣兒,瞧著就不是個有福氣的”。有說江兒與霍青棠八字不合的,“這還有甚么好說的,上回江兒就在大姑娘院里斷了手,這回又摔斷了腿,指不定她那八字與大姑娘不合。然則大姑娘的八字大些,把她克著了”。 風言風語傳遍了虎丘腳下的史家府邸,史秀站在院中,他指著其中一個仆婦,“你剛剛說甚么,誰斷了手腳?” 那仆婦見是史秀,立馬彎腰低頭,“史大管家聽岔了,咱們是說江兒命苦,先前斷了手,這回斷了腿,是個不走運的?!?/br> 史秀發(fā)白的頭發(fā)束得一絲不茍,他眉間的皺紋深成了‘川’字,他說:“怎么斷了手?” 原先就幾個仆婦聚在一處,一個道:“具體的不清楚,說是在大姑娘屋里摔傷了?!?/br> “不對、不對,是這樣的,江兒那時候還在大姑娘屋里服侍,后頭她自己爬高,似乎要拿個甚么東西,沒站穩(wěn),從凳子上跌下來,摔斷了手臂?!?/br> “哦喲,天可憐見的,真是遭罪呀!” “可不就是,江兒在外院做了幾個月,倒是好生生的,沒聽說弄傷哪里。” 話題似乎又要回到江兒與大姑娘八字不合的話題上去,史秀皺著眉,“不要再說閑話,各自散了,做自己的活。” 大管家都發(fā)話了,幾個仆婦就地散了,末了,還聽見一人道:“還是大姑娘的命硬些,克別人,別人克不著她?!?/br> “還說?” “不說了,不說了......” 史秀盯著那幾個仆婦的背影,眉頭都皺在一處,后頭史順走過來,喚一聲:“父親。” 史順穿著藏青的新袍,腳下穿著鴉色的新靴,面上亦是如沐春風,史秀轉過身子,瞧自己兒子,“你這又是上哪兒去?” 史順低頭道:“兒子不去哪兒,大姑娘方才傳人叫兒子過去一趟,兒子正要......” 史秀驀地盯了史順一眼,音色沉重,“是那個叫瓔珞的?” “父親說什么?”史順垂著頭。 史秀沉沉的嘆氣,原本就嚴肅的音色又低了些,“并非說瓔珞不好,只是那丫頭心思不在你身上,你莫要執(zhí)迷?!?/br> 史順抬起頭,“父親,我......” 史秀搖頭,“我會托大人另外替你看一門親事,至于那丫頭,就當你們有緣無份吧。” 史順上前一步,“父親,為......為甚么?” 老人不再多說,抬腳便走。 史順在后頭道:“父親,瓔珞并非您想象中那個樣子,她......” 史秀轉過身來,“先不說瓔珞本身如何,如今即便你要求娶,大姑娘也不會同意的。瓔珞還是要回霍家,遲早的事。你若不信,便瞧著吧?!崩先说溃骸碍嬬蟮娜ヌ幵缬卸ㄕ摚@番回來,并不是與你有緣,只是大姑娘的迂回之策罷了。” 史順張著嘴,年輕的面龐糾在一處,眉目中有美物驟失的錯愕,與遺憾。 老人嘆氣,“大姑娘哪里像個十幾歲的孩子,她早早就將霍家的后路安排好了。至于瓔珞的路,你的路,不在一處?!?/br> 墻角的紅梅謝了,那頭似乎有一枝紅杏探出頭來,花兒沒開,倒是樹枝子發(fā)了芽,抽了枝。 史順站在霍青棠外間的時候,瓔珞來撩簾子,史順突然細細地看了瓔珞一眼。瓔珞很標致,溫柔又漂亮,史順過去見她,只覺心內燒得慌,時時見她,都不敢多看,生怕一顆心要跳出來。今日史順的眼睛一眨不眨,就這么盯著瓔珞瞧,她眼中沒有一絲羞澀。史順說:“我爹爹今日問我親事,我說我預備向大姑娘求娶你?!?/br> 瓔珞睜大了眼睛,有些茫然,有些吃驚,唯獨不見喜悅。 史順道:“你不喜歡?” “我......”瓔珞撇開頭,“這等事情,我做不得主?!?/br> 史順今日倒是有些不尋常,他說:“那好,我去同大姑娘說,她這樣看重你,肯定希望你有個好歸宿?!?/br> 說罷,史順真的邁步往內間走。瓔珞一把抓住他,“別?!?/br> 說了個別字,又再無其他話。 ‘砰’,史順感覺自己用精血澆筑的一方堅硬堡壘就這么崩塌了。只言片語,一個眼神,半個推卻,一切都崩塌了。 史順嘴角勾起笑意,笑得冷冰冰,又怪里怪氣,“那好,我不說?!?/br> 說罷,瞧了瓔珞一眼,“我等你?!?/br> 瓔珞垂著頭,含含糊糊,“嗯?!?/br> 史順一把抓住瓔珞手腕,“嗯?你‘嗯’甚么?難道你不是等著去給霍大人做妾嗎?”史順的聲音低低的,眼神中帶著罕見的嚴厲,他聲音低沉哀憫,“瓔珞,你這是自己犯賤,你這是自己犯賤,你知道嗎?” 瓔珞被史順拽著,不敢去瞧史順的眼睛,她用力去掰史順握住她手腕的右手,“你放開